41、chapter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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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三月份，天气转暖，花坛里面的花也醒了，五颜六色地开着，昌华大道那边，许渡穿着一身四中的校服，拿着名片，依照约定来到了孙浩杰的心理咨询室。
许渡很守时，到门前的时候还差五分钟就到两点。
来前他和余照清通过电话，余照清还在工地里面搬砖，背景音闹哄哄的，要他弄完之后就回出租屋，他们一起吃顿饭。
许渡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门，很快，孙浩杰就把门打开了。
心理咨询室内布置很简洁，许渡深吸一口气，一头杂毛跟着晃了晃。他声音有点沙哑：“孙老师。”
孙浩杰笑眯眯地拿起一杯饮料，递给许渡：“这边离学校挺远的，过来也辛苦了，来，喝杯饮料。”
许渡接过饮料，他是有些渴了，一口喝掉半杯。
孙浩杰镜片后面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接下来他们开始聊天，墙上的挂钟走过一圈许渡觉得头有点晕，脸也有点烧，连指尖都染上一层燥热来。
许渡怀疑自己是发烧了，他站起身来，人有点不稳当，心里涌上一层不安来。
这感觉很不对劲。
就算是发烧，也不会突然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许渡喉结滚动，有些心慌，脑海里面闪过一系列事情，敏锐地感觉到了危险，他扯了扯嘴角，谨慎地往后退：“孙老师，今天……今天就到这吧。”
他转身即走，手猛地扣上门把手往下压，却赫然发现打不开门！而后一只粗糙的手突然攥住了他的手腕，孙浩杰兴奋的声音响起来：“急什么呢？孩子？我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呢～”
紧接着咔嚓一声脆响，许渡瞳孔猛缩，一对冰凉的手铐扣在了他的手腕上！
*
大周末，黎韫玉因为感冒请假，到市医院挂了一早上的点滴，挂完被他姐盛予白提溜到昌华大道那边的工作室休息。
他一边偷偷摸摸喝冰奶茶，一边拿出物理书装模作样地看，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聊。趁着盛予白不注意溜出去了。
昌华大道这边楼层众多，又连接了好几条步行街，黎韫玉随便窜进一条比较安静的，正琢磨着要吃点什么的时候，对面几个人突然发出一阵惊呼！
黎韫玉：“？！”
几乎是瞬间，他听到自己身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黎韫玉吓了一跳，正想大骂高空抛物犯法，结果回头一看居然是个人！
还穿着他们四中的黑白校服！
一道视线射过来，黎韫玉下意识把头往上抬，只见二楼窗口处有人影一闪而过。
周围人已经涌了上来，黎韫玉也顾不上楼上的人影了，连忙上前把那摔趴下的人给扶起来。
不扶不知道，一扶吓一跳。
“小渡？！！！”
黎韫玉人傻了。
许渡浑身滚烫，清瘦的腕骨被手铐磨出触目惊心的淤青，单薄的衣物破破烂烂，他咳嗽了几声，有血从嘴边呛出来，他伸手捂了一下，手指全脏了……
“救……救护车！”黎韫玉对着身边的人大声吼道，“叫救护车！！！”
“许渡……”黎韫玉着急得嘴角起泡，一只手按着许渡额头上的伤口，“听得见我说话吗？”
“听……听得见，”许渡声音弱如蚊呐，“……报警……黎韫玉……报警……”
“各位帮忙打一下110！谢谢！”黎韫玉没多想，立刻转身对人群道。
救护车很快就过来了，黎韫玉作为陪同上了救护车，救护车上，许渡还有一些意识，但已经动不了了，一名医生正在给许渡做检查，眉头皱得死紧，她检查了一下许渡的口腔：“这是……蓝精灵？”
黎韫玉愣住：“什……什么？”
“氟.硝.西.泮，一种精神药物，你朋友很可能是被人下药了。”医生严肃且言简意赅。
“这种药是管制类药品，”医生皱起眉头，“有很多不法分子会用这个来迷·奸受害者。”
黎韫玉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所以许渡是……黎韫玉难以置信地看了一眼担架上的人，然后又想起窗台上那一闪而过的人影。
他立刻抬起手准备打电话给余照清，半途被许渡抓住了手腕，许渡望着他，艰难地摇了摇头。
许渡嘴唇嚅动，黎韫玉莫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求求你，先别告诉他。
黎韫玉皱紧眉头，医生低声道:“先别刺激他。”
黎韫玉放下手机。
等到把许渡送进医院，警察的人也跟着过来了，许渡在急诊室，黎韫玉作为目击证人，被带去记了一遍笔录。
只是黎韫玉也实在了解不多，翻来覆去也只知道许渡是从二楼窗户那里跳下来的。不过医院很快就出了检测报告，证实从许渡的血液中检测到了□□。
还好服用没有过量，再加上送医及时，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这次负责的警察还是上次帮过余照清的郭浩，听完黎韫玉的说法看完医院的证明之后立刻通知了同事前往黎韫玉所说的房间，但已经人去楼空。
房间内一片狼藉，警察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有用的证物。
孙浩杰一看许渡从窗口那跳下去，跑得比老鼠还快，顺带还把药物和摄影机全部给带走了。
警方查监控也没有查到，这层楼的监控正好维修。
只能查到这房子是孙浩杰租用的。
警方只能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孙浩杰的住处。
另一边医院，许渡摔断了右胳膊，腹部不知道被什么钝器击打了，有些内出血，而那把黎韫玉吓到半死的咳血是因为口腔受损。
他醒得很快，手臂被固定包扎好，半坐在床上跟落水狗似的，整个人可怜兮兮的。
而麻醉劲过了之后，疼痛传上来，许渡额角全是疼出来的冷汗。
黎韫玉请了一天的假，这时候得以在一边陪同，郭浩坐在病床旁边记笔录，许渡声音嘶哑，一字一句缓缓吐出来。
…………
“他用手铐铐住我……”
“窗帘旁边有一个……摄像机……是拿来录像的……”
“他的床头柜上有很多药品……我不知道是什么……”
…………
“在他准备……侵犯我的时候，我从二楼跳下来了。”
“郭警官，”他垂下眼，“我想，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受害者。”
黎韫玉一阵恶寒，在想到这是自己学校的心理老师之后，更加恶心了。
郭浩记完笔录之后就先回了警局，黎韫玉坐在床边陪了许渡一会儿，说:“要不我还是打电话让你哥过来吧？”
“你一个人不方便。”
“不用，”许渡拒绝了，“我能照顾自己，到晚上就能出……”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这部跟着他跳楼的手机身残志坚，屏幕上是蛛网般的裂缝，但竟然还能用，许渡用左手把手机勾过来。
点开的时候，余照清的清冽的声音行云流水一样倾泻出来:“小渡，谈完了吗？”
许渡握紧手机，语气很乖巧:“谈完了。”
“准备回家了吗？”余照清问，“菜市场卖筒骨，我买了一点，今晚给你炖汤喝。”
“………”许渡深吸一口气，“我可能……过不去了。”
“老杨说我这次开学考语文不行，”许渡舔了舔唇，想了个蹩脚的借口，“让我今晚去他那改错。”
余照清“哦”了一声，他跟菜摊老板买了两根葱和两颗西红柿，眉头皱了皱:“小渡，你是不是生病了？声音怎么这么虚？”
“换季了，有点感冒吧，咳……”许渡局促地咳嗽了两声，“喝点热水就好，哥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屏幕黑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你哥啊？”黎韫玉一脸不解。
“他够忙的了，”许渡掐了掐眉心，“而且我能照顾自己。”
黎韫玉一脸“我不信”。
许渡抬起头，惨然地笑了笑:“他要是知道了……不得把我压在医院里面待几周……”
“太花钱了，又得缺课。”
“大哥，骨折和腹部出血能不住院吗？你好歹住两天吧！”黎韫玉差点五体投地，“都这时候了你就别惦记你那语数英物化生和钱了！”
“………”许渡沉默了一会儿，“不能不惦记。”
“钱是他赚的，”许渡低声说，“我上学也是他休学换的。”
黎韫玉一噎。
许渡又说:“你别告诉他，我自己存的钱应该够住一晚。”
黎韫玉自暴自弃地坐下来:“行行行！”
怎么两兄弟都倔得跟牛似的！
“那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黎韫玉觉得自己的感冒都被这一系列的事情气好了。
等到黎韫玉提着一袋流食回到医院病房的时候，许渡已经睡着了。
这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黎韫玉唉声叹气坐在许渡旁边，支着脑袋十分苦恼。
他想，要不还是告诉余照清吧，看许渡这都什么样了，这能出院？！
而且要是不告诉余照清，等到以后余照清以后知道了……以余照清能为许渡和许渡妈妈休学打工挣钱这样的在意程度，他不得被余照清追杀八百公里？
黎韫玉很快就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了，他自信地拿起电话，而后突然听见了一声呓语。
黎韫玉:“？”
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东西，放下手机又认认真真听了一会儿。
听了半晌儿，黎韫玉满脑子简直大逆不道，发现新世界，这世界好离谱，我兄弟居然被人肖想了……的一连串乱七八糟的想法。
然后黎韫玉颤巍巍出了病房，给余照清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黎韫玉咳嗽了一声，没等余照清开口就先说话了。
“照清……我跟你说两个事，听完你先别太急啊……”
“第一，许渡在市人民医院这边，”黎韫玉说完迅速补充，但语气干巴巴又视死如归，“第二，他好像喜欢上你了。”
黎韫玉听见砰的一声响，似乎是有人摔倒了，然后手机白屏。
电话挂掉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chapter41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