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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官宣” ...

  •   余茵的生活里,悄然多了一个人——她的堂妹。堂妹那年正好要来A市发展,暂时借住在余茵家。在堂妹到来之前,余茵就在“小众欢喜”的群里提前报备了,语气带着些许歉意,说以后可能像以前那样频繁三人聚会的时间要变少了。
      荣表示理解,但小花心里却瞬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种陌生的、尖锐的醋意不受控制地滋生蔓延。那个只属于她们三个人的小世界,仿佛被一个外来者闯入,而余茵的关注和时间,似乎也要被分走了。她看着群里余茵的消息,抿紧了嘴唇,没有回复。
      为了缓和气氛,也带着点“宣示主权”的微妙心理,荣和小花主动提出邀请余茵和堂妹一起吃饭。见面那天,小花特意准备了一束洁白的玫瑰,还有一张手写的卡片。当她把花递给余茵时,眼神里带着不容忽视的执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仿佛在通过这个举动无声地宣告:你看,你是我心中独一无二的白玫瑰,这份偏爱,谁都别想忽视。
      余茵接过花,触碰到那柔软冰凉的花瓣,脸颊瞬间就烧了起来。她能感受到小花目光里的灼热和那份近乎孩子气的占有欲,心里既慌乱又有一丝隐秘的甜,但在堂妹和荣面前,她不知该如何解释这束花背后的深意,只能含糊地道谢,将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不敢多看。
      饭后散步,路过一个路边歌手驻唱的地方,悠扬的歌声在夜色中飘荡。荣眼疾手快,掏出手机对着余茵和小花的背影按下了快门。照片里,两人并肩站在光影斑驳的街头,背景是模糊的歌手和听众,一种无声的默契在她们之间流淌。荣把照片发到群里,调侃道:“看看,多般配!” 她是懂小花的,也在努力用这种方式安抚那份明显的醋意,同时刻意拉着堂妹走在前面聊天,给后面的两人制造独处的空间。
      小花珍惜着这短暂的时刻,目光几乎黏在余茵身上,那里面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爱意和依恋,让余茵既心慌意乱,又忍不住沉溺。
      后来,余茵对堂妹提议去小花家坐坐,说好久没见了。堂妹起初不太愿意,最终还是勉强同意。到了小花家,气氛似乎松弛了些,她们吃着夜宵,喝着酒,天南地北地闲聊。喝到后来,余茵和小花之间形成了一种奇怪的“拉扯”——余茵不舍得小花多喝,想帮她分担;小花也同样心疼余茵,想把她的酒倒进自己杯里。最后推来让去,谁也说服不了谁,只好各自举杯,碰了一下,带着一种“那就一起承担”的默契,仰头喝掉了杯中剩余的酒。
      堂妹想泡脚,却搬不动装满水的盆,很自然地让余茵去帮忙。在小花看来,这简直像是在指使她的大哥,心里顿时冒起一股无名火。她和荣从来都舍不得让余茵做这些琐事,都是抢着自己来。小花立刻站起来想帮忙,余茵却不想她辛苦,按住她的肩膀,自己转身去弄了。看着余茵忙碌的背影,小花气得鼓起了腮帮子,却又无可奈何。
      晚上睡觉时,余茵不得不和堂妹睡一屋,荣和小花睡另一屋。小花躺在熟悉的床上,听着隔壁隐约的动静,心里空落落的,第一次觉得这张床如此宽敞,也如此冰冷。
      第二天,荣和小花出门办事,余茵和堂妹留在家中。余茵想着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等她们回来,也算是一种弥补和表达。她用心准备着饭菜,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外面。
      荣和小花办完事回来,路过街边,小花一眼看到了糖炒板栗——那是昨天聊天时余茵随口提到想吃的。她立刻记在心里,买了一大包,然后在群里@余茵:「给你带了惊喜!」
      几乎在她消息发出的同时,余茵就回复了:「肯定是板栗。」
      她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无需言说的心照不宣。
      午餐在一种表面和谐、内里暗流涌动的氛围中结束。堂妹似乎有些不耐烦,吵着要回去。余茵本来还想再住一晚,多享受一下这难得的重聚,却拗不过堂妹的坚持,只好无奈地收拾东西。
      离开的时候,余茵心里充满了浓浓的不舍。坐在回去的车上,她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想起这个未能完整的周末,想起小花那带着醋意和爱意的眼神,想起昨晚彼此抢着喝酒的笨拙,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下来。这是她们三个人第一次,没有一起度过一个完整的周末。
      她在群里发了一句:「已经开始想念了。」
      荣立刻回复:「我们也想你!下次补上!」
      小花紧随其后,发了一个拥抱的表情,文字简单却充满力量:「一直都在。」
      车窗外风景流转,余茵擦掉眼泪,将手机紧紧握在手里。她知道,有些连接并不会因为短暂的分开而减弱,反而会因为思念而变得更加坚韧。那个名为“小众欢喜”的宇宙,依然是她内心最柔软的归属。
      那层未曾捅破的窗户纸,在堂妹的小插曲之后,反而变得更加透明。余茵开始“利用”起加班晚归的借口,自然而然地留宿在小花家。两人心照不宣,一个不再问“要不要来”,一个不再找多余的理由,仿佛那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拥挤的地铁,疲惫的夜色,似乎只要能在那个有彼此的小小空间里呼吸到同样的空气,一切奔波都变得值得。
      不知从何时起,每次小花约余茵见面吃饭,手里必定会多一束洁白的玫瑰。这成了她们之间一个无声的仪式,象征着那份独一无二的“白玫瑰”约定,每一次赠送,都是一次隐秘而郑重的告白。
      有一次,小花早早约好了余茵,临下班却被工作拖住了脚步。她在电话里带着歉意说:“大哥,我这边不知道要忙到几点,要不你先回家吧,别等我了。”
      电话这头,余茵看着窗外渐沉的夜色,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用一种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回答:“没关系,我手头也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正好加会儿班。”
      这拙劣的借口,两人都心知肚明。余茵只是不想让她一个人面对加班的疲惫,哪怕只是等待,也是一种无声的陪伴。
      小花挂掉电话,心里像是被暖流包裹。她一忙完,立刻像只归巢的燕子,飞奔到公司附近那家熟悉的花店,精心挑选了最新鲜的白玫瑰,然后朝着余茵公司的方向跑去。
      而余茵,也真的没有离开。她坐在工位上,处理着一些可做可不做的工作,心思却全在楼下的动静上。当时钟指向一个合理的加班时间,她才收拾东西下楼。
      在地铁口,两人终于碰面。夜色朦胧,路灯将人影拉长。小花跑得有些气喘,脸颊红扑扑的,将怀里那束带着夜露的白玫瑰递到余茵面前,眼睛亮得像星辰:“大哥!”
      余茵接过花,清冷的香气扑面而来,她看着小花额角细密的汗珠,心里软成一片,千言万语只化作一个温柔的眼神和一句:“走吧,送你进站。”
      见面短暂得只有从公司走到地铁口的几分钟,连一个正式的拥抱都来不及。但仅仅是并肩走这一小段路,感受着对方的存在,看着怀里这束专属于自己的白玫瑰,就足以驱散所有疲惫。
      分开后,余茵回到家,将那束白玫瑰仔细插进花瓶,找好角度,在柔和的灯光下拍了一张照片。她打开社交软件,编辑了动态,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有那张照片和一行字:
      「知道你会来,所以我在等。」
      小花刷到这条动态时,正窝在沙发里。她反复看着那行字和那束自己送出的玫瑰,心里像是被蜜糖填满,感动与喜悦几乎要溢出来。她立刻翻开那个带锁的记录本,郑重地写下了今天的日期,然后工工整整地抄录了余茵的那句话,在旁边画了一朵小小的、盛开的玫瑰。
      从那以后,两人的动态互动越发频繁。余茵发天空,小花会拍云朵;小花分享歌曲,余茵会评论歌词。这种隐秘的呼应,引来了不少共同好友的好奇,纷纷在评论区追问余茵:
      「茵茵,是不是谈恋爱了呀?对象是谁?快交代!」
      余茵看着这些留言,脸上发热,总是统一回复:「没有没有,只是好朋友。」
      她和小花隔着屏幕看到这些回复,都会不约而同地笑起来,仿佛共同守护着一个甜蜜的秘密。
      春天如约而至,桃花盛放。荣再次热情地邀请余茵和小花去她所在的城市小住。两人欣然前往。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她们去了附近的公园。粉色的桃花云蒸霞蔚,美不胜收。她们拍了很多照片,在花树下笑闹,感情在春日暖阳和芬芳花香中悄然加深。
      最后,在荣的起哄下,小花和余茵有了第一张正式的、并非群像的合照。照片里,两人站在一树繁花下,肩膀轻轻靠在一起,余茵的嘴角噙着清浅而真实的笑意,小花则笑得眉眼弯弯,眼里满是藏不住的欢喜和爱意。阳光透过花枝,在她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光点,美好得不像话。
      这张照片,后来被她们当作了各种社交软件的背景图,用了很久很久。余茵更是直接将它发在了动态里,配文简单:「“官宣”来了。」像是在回应盛开的桃花,更像是在回应照片里另一个人满眼的春光。朋友们在下面疯狂点赞和八卦,她笑而不语,任由猜测蔓延。
      小花也学着余茵的样子,发了同样的照片,同样的文案。虽然没有明说,但这近乎同步的“官宣”,已然将那份秘而不宣的甜蜜,昭示在所有人面前。
      她们的关系,在这春暖花开的季节里,变得越发甜蜜和稳固。每一次眼神交汇,每一次指尖不经意地触碰,每一束准时送达的白玫瑰,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爱意,早已如藤蔓,悄然爬满了心墙,再也无法忽视,再也无法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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