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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拨开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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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带刀侍卫，分明是白爷爷。
“白屹！你作甚！”皇帝大怒，又咳了几声。
“阿竹死在北戎人手里，你可以和他们谈笑风生，我做不到，也不需要做到！”白爷爷毫不示弱。
“住手！”皇帝眼睛发红，我终于见到他发怒的样子。
“这位好汉！”忽日烈道：“谁死在我们手里，你可把话说清楚。”
“哼，只怕二十年前你也是个奶娃娃，不过，父债子偿，也没什么不合理。”
“二十年？与周戎战争有关吗？”
“不错。”
忽日烈道：“我听父王说过，二十年前他在战场受伤，是一名大周女子救了他，就为了这份恩情，他便要永世与大周交好。”
“什么女子？”
“听父王说，她姓林。”
白爷爷目光一凛，忽日烈继续：“当年北戎被周军击败后，爷爷退位，父王接过大权，连战俘都交还了，绝没有什么女子。”
白爷爷恍神之际，齐泰如一道红色闪电，霎时间来到两人身边，一脚将白爷爷踢倒在地，带着忽日烈到了一旁。
看了齐泰的身手，我顿时明白，他便是那个神秘的紫衣人。
“拿下此人！”江锋命令道。
来不及多想，我冲上去，挡在白爷爷身前。
“陛下！求您放过白爷爷！”
皇帝负手而立，宽大的水袖垂下，他面色严肃，眼神犹如刀刃，让我不能直视，他正要说什么，方惟却也跪在我身边，请求陛下从轻发落。
皇帝只冷声道：“带回北苑。”
侍卫得令，便将白爷爷押走。
苏元赶忙来到忽日烈身边问候，江锋也关心道：“王子殿下，您无事吧？”
忽日烈摇摇头，又看看皇帝，问：“这是何人？”
皇帝不答，江锋连忙说：“他是那位林姑娘的叔父，因着侄女的死，有些疯症。幸亏没伤到殿下，不然真是愧对殿下与北戎国君的信任。”
“我没事，不过，那位林前辈究竟如何了？”
皇帝面色一紧，江锋只摇摇头，示意忽日烈无需再问。
这样说，江锋也知道当年的事情。
没想到这宴席最终这样不欢而散了。
我随着其余宫人回了启德宫，萧允之和方惟则随陛下去了勤政殿。阿竹前辈既不是死于北戎，又因何而故？萧允之会得到答案吗？
宫墙巍巍，遮盖了人们的视线，而二十年前那些往事，被尘封在人心更深的地方，这种心事，哪能向外人道呢？
到了傍晚，萧允之与方惟才回来，他们两个面色凝重，萧允之独自回了寝殿，方惟则告诉了我这个故事。
当年在北境，周戎战况焦灼，皇帝大伤未愈，却只能在营地养伤，后来身体渐渐好转，便也随着军队继续往北推进，阿竹前辈自然也同往。
一天夜里，皇帝带着部分士兵巡逻边城，在城里发现了一小队受伤的北戎士兵，皇帝立刻警觉，认为这些人留在边境，是为北戎刺探军情。
当即下令斩杀。
殊不知，这些北戎士兵里还有一名医者，正是阿竹。阿竹经常来往于此地为受伤军士治疗。
“这么说，阿竹前辈是死于大周士兵的手中，是陛下亲自下的令？”我惊问。
那皇帝发现实情后，是怎样的撕心裂肺？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的眼前，死于自己的命令。
方惟面色沉重：“是。”
我听言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心想，在阿竹的世界中，只有医者与伤患，没有国度之分，没有权力纷争，也没有皇帝与平民的区别。
若是风雨不和，翠竹会枯萎，而也就是因为权力争斗，阿竹前辈才会死在异乡。
“你们总算知道了。”
房门突然被推开，齐泰穿着一身紫衣站在门外。
我与方惟警觉起来，我问：“你来做什么？”
他露出优雅的微笑，气质与白天相见时截然不同，他道：“自然是来赔礼。”
未等我与方惟做出反应，他便进屋，坐了下来。
他继续说道：“阿竹死后，陛下痛不欲生。不过战争仍在继续，容不得陛下丝毫松懈。战争结束后，陛下便成立了暗门组织，暗门组织除了为皇权扫清障碍，也让陛下发泄着对于那场战争的怨恨。”
我想，原来我们的组织为此而生。
二十年后，权力的争斗仍在继续，便又是我们谢家的命运掌控在了别人手里。
齐泰继续道：“陛下刚得知二殿下的存在时，咳血不止。因为他爱了一生的女人，宁可托付夏将军，也不让他享有做父亲的权利。”
方惟沉默着一言不发，我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回应，心中仍不平静，也不知是为谁的命运，只得反问：“那你，为何要追杀方惟？”
齐泰的眼里露出微微笑意，他道：“我是为此来赔礼的。那时事发突然，很多事情我也不清楚，只是江锋有了动作，我便追随着，但我并不想杀方公子，不然，那日在原野，就不必放过你们。”
“你是怎么知道方家出了事？”
“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不是江锋的人。我之所以知道，有其他原因。”
方惟突然出声：“可这原因不是陛下。”
我看了方惟一眼，他继续道：“陛下若知道，可不必等谢家主向暗门汇报。”
齐泰道：“你为何不认为是陛下早就默许了谢家的做法？”
方惟眼光微冷：“听起来，陛下并不是能容忍这种事的人。容忍自己的暗门组织，无视他的规矩，去救其他人。”
“照你这么说，谢家主先斩后奏，陛下更不会容忍。”齐泰微微的笑了。
他说的不错，除非他是陛下派去的，陛下默许了谢家的做法，否则，陛下哪能轻易放过爹爹。又或者，只是因为谢家在洛都正好还有利用价值？
我总觉得这里面哪里不对劲。面前这两个人，还各有没说清楚的话。齐泰一口咬定自己是陛下派去的，而方惟却十分确定派出齐泰的不是陛下。
当时爹爹告诉我主公知晓我们擅救方惟一事并未责怪，我虽好奇，却也没有怀疑，只因那时我不知道主公是皇帝，更不知皇帝对待暗门的态度，如今说来，连殷丞都无法容忍我们的一些肆意行径，更何况是陛下。
除非，方惟有什么非救不可的理由？
方惟道：“你不必多言，我已知你是庆王的人，只是没想到，跟随陛下二十余年的人，居然也会投奔他人？”
“你为何觉得我不是大殿下的人？”齐泰反问。
方惟目光凛冽起来。
“我眼看着他长大，教他武功，而且，我还熟悉他的母亲。”
我问：“那他与你想做什么？”
齐泰笑了笑，有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平静，道：“我只是打个比方，这个皇宫，你们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
“你来找我们想做什么？”
“我早就说了，我是来赔礼的。我知道你们认出了我是那个紫衣人。你们仔细想想，我并未害你们，鸿胪寺时，甚至保护了萧允之。”
我怒道：“细想想，你杀了谢家不少人！”
他道：“江湖厮杀，总有伤亡，若是这样冤冤相报，岂不要天下大乱了。谢家又杀了多少其他人？”
“既然知道了你是谁，我不会轻易放过你，要么你杀了我，要么，谢家会追你到底。”我冷冷道。
“可能你们没有这个机会。”齐泰站起身来，向我们鞠了一躬，然后便拂袖而去。
夜空漆黑，房间里的灯也不甚明亮。我问方惟：“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惟摇了摇头，他的神情很悲伤，那是种由心底而生的悲伤。
他道：“清儿，我只希望你平平安安，我们还要去临淮，饮酒作乐共白头。”
可我们现在又回到了这宫墙似海的皇宫中。
他眼里的悲伤我并不能完全明白，我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将头靠在他的手掌上。
方惟突然道：“我爱你。”
他的声音如缱绻春风，拂过我面，拂过我心。
我抬头看他，看他眼中情深似海。
相看一眼已难弃，再看一眼认此生，落花有意问流水，流水汤汤承花情。
“小谢姐姐……”珍珠在外面呼喊我。
我听言起身正准备出门，转身看他，他映在烛光里，目光温柔，我想，他也是我一生一世爱的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