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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加入截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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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是陈翎刺杀陛下在前。”
“时至今日,我已经怀疑这个说法,这也许只是皇帝的借口罢。”
“他毕竟是你父亲。”
他眼神悲痛:“那又如何,他从未当他是我的父亲。”
“可你要如何做?”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又费力的咳了几声。
“陈大哥……”
冰冰跑进门来,将端来的糕点放在桌上,便连忙过来照看。
陈音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温柔的对冰冰说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我不禁感叹:“有人对我说,世上最难得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们却有这样的机会。”
冰冰抬起头问我:“这样很难?”
“对有些人来说很难。”
冰冰皱了皱眉头:“心中互有彼此,还不能白头到老吗?对了清姐姐,吃点心呀。”
她跑去桌边端来点心,我见那糕点洁白如玉,清香扑鼻,也拿起一个尝了尝,果然味道别具一格。清新的感觉正如月光照进心里一般温柔,好像感受足了人间的美好。
“那我祝福你们,到时,定来吃你们的喜酒。”我告辞转身,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来问冰冰:“有时间也去看看余叔叔?”
冰冰点点头:“今日就要去呢,不孝女可得让爹爹训一训才是。”
我点头出门,心中反而觉得冰冰了不起,她或许不是不懂,只是心里总念着大爱,而不去纠结其中的弯弯绕绕了,实际上,比我们都通透。
正要离开这个小院时,我见庆王萧岑正快步从前院走来,似乎有什么急事。
我躲在墙后,萧岑没注意到我,径自往王府深处走去。
何事如此神秘?我不禁跟了上去。
萧岑走过之处不见侍女,花草树木似根据五行排列而成,极具障眼之力,我跟着萧岑,既不能让他发现,又不能迷了踪迹,倒是有几分吃力。
终于,萧岑进了一间屋内。
此处已经是王府深处,根据我两次进府的经历,这里应当属于后院厢房范围,可能离原先南江月的住处并不算远,但到这里的路,却经过九曲十八绕,看来此处是萧岑的秘密场所。
我靠近房门,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听声音,却只有萧岑与齐泰两人。
萧岑道:“我刚从宫中回来,江锋还在皇兄那里。”
齐泰道:“不杀江锋,只削权力。陛下又想如法炮制当年对陈丞相的所作所为?”
萧岑并没有回答,齐泰却接着说:“那陈翎倒是冤了些,陈翎只是争权,江锋已经叛国。”
萧岑道:“说叛国倒是严重了。江锋掌权二十余年,难免也有些狂妄迷失,想当初周戎战争时,他一介书生,倒也愿意提刀拿枪上前线。”
“那又如何?他近年所做种种,皆为其江家私心。”
“所以还是皇兄的做法更能诛心,让他眼看自己江家破败,妻离子散,手下惨死。也不知陛下的暗门,会不会留下江家一点血脉?”
“暗门?只怕是陛下有意让暗门与江家人同归于尽。”
听齐泰一言,我心中一紧,只听萧岑继续道:“皇兄的一贯做法,借刀杀人而已。可怜暗门自以为有皇城卫军相助,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什么?!
我听言犹如五雷轰顶,立刻使出轻功转身而去,身后似乎有齐泰的呼喊,但我已经听不清楚,他们两人继续讨论皇帝的想法已与我无关。
本来皇帝的想法就与我无关,我只觉得浑身发烫,心像被人揪在手里,是我小看了皇帝。
他怎会轻易放过有退隐之心的爹爹,怎会放过他视为眼中钉的白爷爷,怎会愿意让方惟同我一起归隐临淮!
他什么都知道,却似乎什么都没做。杀人者不是他,挑事者不是他,江锋为他鞍前马后多少年,是不是都在他的算计内?
好一个皇帝。
我只能握紧手中剑,心里焦急,要去何处寻爹爹?
我急忙返回商会,商会已只剩薛管家在整理账目。
我急问:“爹爹呢?”
薛管家一脸错愕,似乎不知道我为何如此着急:“老爷说去城外接货。”
我转身便走,又来到江锋府上,江府似乎已经封闭,有大内侍卫正把守在那里。
前日江锋还与众人在庆元殿把酒言欢,今日江府竟已成为牢笼,江锋纵横一生,可料到自己会到如此境地?
“谢姑娘,又见面了。”殷丞冰冷的声音响起,听言我恨不得拔剑相向。
他面无表情盯着我:“你们屡次放肆,真以为陛下不会追究?”
“爹爹在哪里?”
“好一个孝女,我知道你也不怕死,便告诉你,让你了一个心愿。”
只听他口中吐出几字:“翠微山东侧。”
我立刻转身,隐约听他在我身后喊道:“去了,你也是死路一条!”
翠微山在洛都南侧,我向南跑着,从未觉得江锋府上至南城门有今日之远。正午的太阳少了春意,开始毒辣起来,我推开街头熙熙攘攘的人群,恨不得他们都消失,恨不得懂得瞬身之术,能立刻赶到爹爹身边。
想我从小习武,便是为了家人,此刻他们面临危难,我却不在身边,跑着跑着,眼泪竟夺眶而出。
我见街边卖货郎正拉着马车,便一把将马抢了过来,那卖货郎想要理论,被我一腿踢在地上,我骑上马,扬长而去。
出了城门,我骑马冲至翠微山脚,只见翠微山上青葱一片,风光甚好,陈音曾说要一块来此郊游,想不到我今日来此,却是为了一场杀戮。
眼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倒地,我立即过去,下马一看,那人胸口中剑,面露狰狞,好在我并不认识,看来是江锋的手下。
我拔出剑来,强迫自己平静。我听见微风拂过树林的温柔,也听见动物四窜的惊慌,有人在打斗,就在前方!
我抬脚点地立刻上了马,朝前方狂奔,骄阳躲进了云层,只留下厚厚云层的一层金边,金边光芒射下,映着翠微山的青翠,似乎充满威严,是来自天地间的威严。
不一会儿我就见到前面众人扭打在一起的情景,更远处似乎就是洛川,洛川的对岸是更远的青山,而那些打斗杀伐的身影,在这样的景象前,显得更加渺小。
我越来越近,前方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清晰,我看见小白,看见爹爹!
他们还在!
“爹!”我飞身下马,一剑刺入一名杀手胸口,小白见了我,立刻过来,与我背向而立。
“清妹,你怎么来了?”
我道:“小白,好久没有双剑合璧了。”
小白笑了一声,道:“你可还记得?”
“谁会忘?”
话音刚落,我俩立刻出剑,同时变换方向,杀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却在同时,我见夏决手中的剑从小平身体中抽出。
小平瞬间倒地不起。
夏决!
“我杀了你!”
此处再没有山野静谧的芬芳,热血流淌进泥土里滋养青草,又或是流进洛川随水东去。狂风吹过,只留杀意。
夏决一剑将我击开,又一腿踢在我胸口,我倒在一旁,白爷爷顶了上来。
我目瞪口呆,这个浑身是血的老人,可还是早上同我一同玩笑的长者?
爹爹在一旁继续与人厮杀,这个翠微山脚,已经变成了修罗场。
这不是战场,没有战火硝烟,却依然有流血,依然有陨落,为的,却是一些在我看来微不足道的理由。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