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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醉霓香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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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魂半灵？！雪至虽然已经见过带有戾气的生魂，但是乍然在梦中见到，还是不由心惊。可是，梦中的雪至却是初次见到，他面色冷白，攥紧的双手手背处青筋腾起，眼底沏着薄色红氲。
雪至能感觉到梦中自己心底的怒火，惊愕，以及涌生的伤悲。
“怎么样？喜欢吗？”人形雾体伸手指着这些生魂:“不过，这些还不够好，等之后，本君再赠你，还有整个地界，一份大礼。”
雪至愀然望着那些红眸涣散的生魂，须臾，垂下眼眸，眼中沏着一丝悲惘:“你当真如此恨这个人世吗？”
人形雾体似是一惊，旋即，桀然笑了笑，抬高声音应道:“是，我恨这个人世，生而为灵，我不甘，凭什么我要护这个人世，我悲悯众生，可众生又是如何待我！”
“可是这世上本就有善有恶，你可以惩恶，那善呢？也要一起被湮灭吗？你厌憎人世之恶，那你呢？你又是善是恶？”
“我？”人形雾体冷笑一声:“既然有善恶之分，那你们就去做善，而我，就做那个吞天噬地的恶，我要让整个人界变成鬼狱，不得轮回！”
人形雾体说着，手中红雾缭绕，那些生魂霎时如烈焰灼身，红痕遍布魂体，随着一声声凄嚎，魂体化成灰烬，魂体内的灵体浸入红雾中，被人形雾体湮灭在手心里。
“玄霁，这个人世，本君能渡，也能毁，而且毁要比渡简单，你觉得呢？”
雪至眼眸中犹如霜刀冰割，压低声音道:“七七，待在这里。”
接着，他松开攥紧的右手，忽地离开隔界，一条挼蓝色藤蔓自他手中击出，声如鹤唳破长空，动如游龙惊飞鸿，飘逸似飞雪翩然，恢宏有雷殛威凛。
人形雾体掠身腾空，看着手臂上的鞭痕，渐渐被白色浓雾吞绕抚平，他阴鸷笑道:“很好，玄霁，你终究还是选择这个人世，本君倒想看看，你能否护住！”
话音未落，人形雾体的面前凝聚一把足一米长红色凌魂锥剑，萦耀朦胧红荧。紧接着，无数灵刹穿林袭天而来，整片夜空被一片红雾云暝遮盖，沉寂猩红。
雪至飞身腾空，手中藤蔓蓝光熠熠，贲溅着点点蓝星，流照星华粼粼，旋即，藤蔓尾端仿若抽丝剥茧，散作七条蓝色藤条，一条旋绕雪至手中，其它六条藤条飞至上空，琉璃芳华瞬间映照深邃暗夜。
藤条宛若星河迢迢，风卷蹁跹，浮光掠过处，灵迹影散。
人形雾体虚空瞬移灵体，乍然悬至雪至身后，持剑刺向雪至。雪至侧身避过剑刃，顺势挥动藤条，人形雾体刹那间消散无踪。
雪至寻声觅影，突然，一簇簇红色尖锥从四周刺来。雪至手中藤条骤然化作一片片蓝色叶片，敛着利韧光芒，迎向尖锥。霎时，叶落锥散。
倏然，凌魂锥剑划破夜幕，迎面而来。雪至双指合十，在面前凝结一面隔界。
凌魂锥剑戾气磅礴，雪至神色凌然，蹙起眉宇，双手微微颤抖，须臾，如飞鸟般俯身仰面，躲过锥剑，接着，飞旋转身，召唤藤条，以风驰电掣之势挥出，锥剑霎时迸裂成砾。
锥剑分身？！雪至一凛，旋即，人形雾体以剑逼喉，雪至无法避之，飞身退后。
千钧之际，突然电闪雷鸣惊动，一双翅膀金光簌簌，如流星般光耀夜空，裹挟着人形雾体逆空降临至地。
人形雾体移身退后，灵体胸口上陡然显现一道白雾撕扯的伤痕。
“找死！”人形雾体恨戾道。
随着人形雾体伸手曲指，凌魂锥剑蓦然刺向金狰。
雪至掠身挡在金狰面前，手中藤条蓝光乍现，犹如燎原火荼，瞬间将人形雾体的手臂击散无形。与此同时，雪至也被凌魂锥剑刺腹穿肋。
雪至魂力不支，单膝跪地，空中六条藤条顿时散作千片蓝叶，飘洒溃散。金狰展翅挡在雪至身前，蓝眸深邃含霜，阴冷地盯着人形雾体，随即，空中雷霆万钧，金色闪电接踵而至，凝结成电穹护住雪至。
一众灵刹被人形雾体吸纳体内，他捂着臂膀，忽地讥嘲笑道:“没想到，魂君向来厌灵，居然还养着灵，若是被地界那帮魂鬼知道，会怎样？本君好想知道，如果他们要杀了他，魂君是否会为了他，为了一个灵，对抗地界？嗯？”
雪至蹙着眉宇，额头上依然冷汗浕浕，他缓缓起身，厉声道:“他和你们不一样！他虽无人形，但是在我眼里，心里，他就是人的模样，我们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
“好啊，那本君就等着看好戏，你放心，本君不会杀了你，本君要让你亲眼看看，地界和人界如何被吞噬，哈哈……”
人形雾体消散在原地，月华重又洒落人间。雪至面露苦色，蓦地晕倒在地。
“阿至！阿至？阿至……”
“七七……”
雪至恍惚地睁开眼帘，他觉得头疼的厉害，魂体无力，周围的景象仿若隔着一层迷雾，分不清是梦是醒。
“阿至，你终于醒了，你哪里不舒服？头疼吗？”初归把手搭在雪至额头上，急切地看着他。
雪至眼神迷茫，眉眼时开时合，良久，眼眸才渐渐黑白分明。
“初归？”雪至微微皱眉，面色冷白，有气无力问:“我……我怎么了？”
初归用手轻轻摩挲着他脸颊:“阿至，你睡了好久，你若再不醒，我就要去地界，把鬼医抓来，为你瞧瞧。”
“好久？”雪至看了眼窗外:“可是……天还没亮呢。”
“……阿至，你已经睡了五天了。”
“五天？！”雪至猛地起身，旋即头胀脑晕，身子蓦地后仰，初归立即抱稳他，让他躺好。
“五天？……我怎么睡了五天，我……我不过就是多吸了些养魂的药，不至于吧……”
雪至不知，若不是初归为他输过阳气，他怕是可以睡半月有余。
“是这个吗？”初归拿着一个白玉瓶，蹙眉道:“阿至，你可知，这里面有醉霓香，是安魂用的。”
“醉……醉霓香？！”
醉霓香是用离醉花调制而成，可做香料，用于安魂，但是，也可做迷药。在地界，鬼医用其调养魂体，而在灵界，则用来抓生魂或鬼魂。
此外，民间传说，如果两个相爱却要分离的人在离醉花树下许愿，无论分别多久，都可再次重逢，爱意不减。所以，此花有“笑醉离分，双影相逢”的美誉，于是，它也有另一功效，若吸入浓烈花香，则可做……情药。
灵界欲灵中，有灵刹用其迷幻魂魄，让双魂交合，或者单单勾起魂魄欲念，供其吸食。
雪至作为送魂将，当然知道醉霓香，他如今吸入的量，也足以勾起爱欲。雪至知道，现下自己虽浑身无力，但一旦药劲上来，他怕是要玩完，而且醉霓香无解药，要么想办法纾解，要么忍着。
“初归……”他不想让初归见到自己欲念难忍的模样，眼神飘忽道:“你……你要不先回灵界，我……我再躺一会儿，就去地界……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真的！”
初归知道雪至吸入太多的醉霓香，已然看透雪至的心思。他眉宇微压，思忖片刻道:“阿至，你别怕，我帮……我守着你，没事的。”
雪至愁懑，心想，你守着我才有事啊！
雪至静默须臾，他的魂体渐渐恢复阴力，心中开始躁动，不由起身，焦急喊道:“不用了！初归，我真的没事，你守了我多日，还是回去歇息吧……明日，明日我去灵界找你，好不好？”
初归不明白雪至为何如此固执，明明他们已经在一起缠绵过，根本不需要担心醉霓香的药效，他凝望着雪至，把手抚在雪至脸庞，拇指柔缓地掠过他的唇瓣，随即，倾身贴在雪至薄唇上，缓缓触开他唇齿，轻动绕绵。
雪至一惊，蓦然瞪圆双眸。他现在犹如风干的草木，初归就如同一点火星，即使不靠近他，他都能感觉到炙热感，若是靠近，怕是会星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雪至乘着魂意清明，慌张地推开初归，惊惶道:“初归，不可以……你别这样！”
“阿至，为何不可？”
雪至怛恻道:“初归，你……你知道那些被欲灵抓走的魂魄，他们最后，大多不是被灵吞噬，而是自相残杀或者自行了断，醉霓香能勾起欲念，同时也可勾起杀念，我……我虽没有亲身受过，不知道其药效如何，但是，但是我也怕，我怕我会伤了你……我宁可伤自己，也不能伤你……”
初归听罢，泯然浅笑:“不会的，只有欲念无法满足，才会心生杀念，我们不会的，你不会伤我，我也不会让你伤了自己。”
雪至听到欲念……满足几个字，不知是药力作用，还是他想多了，耳颊浮上的绯红霞彩颜色愈加浓烈。
他苦闷道:“初归，或许，或许没那么厉害，我……我现在就是有点热，你帮我准备一桶，不是，两桶冷水，可以吗？”
初归走出房门为他取水，雪至望着初归离开的背影，他蹙起眉宇，魂体已然灼热难耐，刚才一直忍着，实则难受至极。他走下床，把衣袍去除，只穿了亵裤，赤脚踩在地上。
初归取回水，见雪至面露苦色，很是疼惜。
雪至强装镇定，舀了满满一木瓢水，蓦地浇在头上。
初归一凛，急忙握住他的手腕:“阿至！……你别这样……”
雪至轻挣开初归:“没事的……”
他说着，又往头上浇了一瓢水，直至一桶水见底。
雪至咳嗽几声，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他忽地拿起另一桶水，尽数浇在了头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