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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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任小任难当大任：？有什么好谈的？】
【小任小任难当大任：你劈腿，我们完了，就这么简单】
他还记得当时黄博帆和小三被提前回家的自己堵了个正着，小三还没穿上衣，一脸惊慌地往黄博帆身后藏，任侠没搭理他，直接问黄博帆：“怎么回事？”
黄博帆临时披上一件衬衫，支支吾吾，说今天师门聚餐，两人只是喝大了在家休息。
任侠冷笑了一声，问：“你当我瞎？”
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两个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一幅很忙的样子，原地调整了八百个姿势，觉得挺好笑的，冷不丁地吹了声口哨。
黄博帆突然提高声音，一把掀了桌子：“你做博主做出疑心病了吧？现实生活里哪有那么多抓马？”
桌上放了几个杯子，砸到地上碎片乱溅，任侠抬手挡了下，那个不认识的男生拉了下黄博帆的衣角，小声说：“哥，别这样。”
黄博帆很自然地握了下他的手，又触电般弹开。
“现在滚，”任侠嗓子突然哑了，他吞了下口水，一指门边，“别在我家打情骂俏，滚出去。”
小三忙不迭拿着衣服泡到玄关，临出门，又回头看黄博帆。
黄博帆犹豫了一下，对他说：“我今天下午还得跟导师出差……回来再跟你解释。”
任侠直接锁了门，没理会任何人的来电和消息，黄博帆又托了共同的朋友来敲门做说客。任侠不胜其烦，直接自己官宣了分手的消息，决定搬走。
在那房子里他住着恶心。
【……我只是一时糊涂，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也是男人，你应该能体谅我。】
任侠盯着手机，哑然失笑。
【但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你要相信我。】
【对，你厉害，你人鸡分离】任侠飞快地打字。
【……宝宝，你冷静一下，】对面试图说服他，【我们在一起五年，分开不是那么轻易的事情。有时候人得为大局着想。哪怕不想别的，你也得想想我们的账号，做了五年的账号，粉丝那么多，就这么轻易结束，不觉得可惜吗？】
黄博帆又开始长篇大论，暗示他哪怕真的要分开，也可以在荧幕面前继续绑定，保持表面上的恋爱关系，以维持账号，这对两个人都有利。
【账号是我的，我已经官宣分手了，】任侠是真的笑了，【如果为了维持账号还要忍着恶心跟你表演情侣，我还不如直接销号干净。】
【我没同意过分手，这是我们两个的账号。你不能未经我同意就做这样的决定！】黄博帆急了。
【小任小任难当大任：创意是我，画手是我，剪辑是我，策划也是我，你什么时候参与过账号运营？你知道账号密码吗？还是说你单纯舍不得流量和钱？】
【Philip：……宝宝，你冷静一下，我只是想挽回你。我舍不得账号上那些属于我们的回忆。】
【小任小任难当大任：别再装模作样纠缠了，很恶心，我想吐，现在需要冷静的是你。也别再用我的账号和手机号做任何事情，这是最后的警告】
对面还在显示“正在输入中……”，任侠发完最后一句话，重新又把他拉进黑名单里。
不过想起手机号码和银行卡的事，这次拉黑前他长了个心眼，把两人的聊天记录全都截图保存了下来。
送完杨皓，唐纬之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怕吵到客房里的人，他小心地推开门，却看见黑暗的客厅里坐了个人。
客厅没开灯，全靠玄关那盏自动感应的昏黄小灯，光线昏暗，照得原地一动不动坐着的人像个幽怨的女鬼……不，男鬼。
“怎么了？”他清咳一声。
“唐教授，”任侠开口时才感觉自己在细微地发抖，他竭力把这种感觉压制下来，哽着声音说，“我好像有点事情，需要征询你的……法律意见，能占用你一点时间吗？”
“能，”唐纬之打开了灯，走过来，“你说。”
任侠简要说了来龙去脉，唐纬之安静听完，总结道：“你提了分手，对方不同意；但你的手机号码是用对方身份证办理的，对方给你办了停机，希望以此来要挟你；你们的银行账号也是亲情账户，他现在转移走了所有的钱，还有没有需要补充的？”
唐纬之语气淡漠，表达精简，完全是职业律师的态度与气场，任侠被带入了氛围里，奇异地缓和了情绪。
“暂时没有。”任侠说。
“好。”唐纬之问，“我方便看下相关证据吗？”
“什么证据？我现在手机停机，暂时登不上银行APP，也下载不了流水。”
“你们的聊天记录里，是否有能证明他蓄意转移财产，还试图通过手机号转移账号归属权的内容？或者能证明他有要挟意图的内容？”唐纬之公事公办地问。
有的当事人会在律师面前撒谎，有的当事人干脆没保存任何聊天时的证据，这些都会把律师置于非常尴尬的位置。唐纬之无意以恶意揣测任侠，但职业本能让他看过证据再做判断。
“哦，这个有！”任侠拿出手机，“我把他拉黑了，但保存了聊天记录。”
语气还挺得意，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唐纬之按了下眉心。
“怎么了？”任侠问。
“截屏作为证据的效力很薄弱，因为有造假的可能，”唐纬之说，“聊天记录还能恢复吗？明天最好去做个公证。”
“哦，好，我没删聊天记录。”任侠又把黄博帆拖出黑名单。
“好。”唐纬之点了下头，公事公办地看完了这一段聊天记录，没有再往前翻，飞快地拿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任侠盯着手机屏幕发愣，黄博帆的头像还没换，是当初两个人一起做的一对小熊，正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微笑，看起来无比讽刺。
“不好意思啊唐教授，”任侠的嗓子有点干涩，吸了吸鼻子，“你一个留学回来的大教授，在这帮我梳理这种感情纠纷。”
哪怕最开始在父母面前意外出柜，被逼下跪，被骂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这段感情感到羞耻，但现在他的确耻于启齿。
那时候他的母亲骂他把大好青春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就不觉得丢脸吗？任侠梗着脖子说我觉得值得，性别不是问题。今天他才发现，性别的确不是问题，问题是自己把五年青春浪费在了一个畜生身上。
“我不是教授，是副教授；你这也不算感情问题，是经济纠纷。”唐纬之有用纸笔梳理案情的习惯，闻言头也不抬，平铺直叙地安慰了一句。
任侠有点愣，扯了扯唇角，这回他是真想笑了。
唐纬之梳理完毕，终于抬头看见任侠的表情，拿笔尾敲了下纸，干咳一声：“抱歉——”
“没事。”任侠赶紧说。
“我的主攻方向不是民事，只能从个人视角给你提供参考意见，但不构成法律建议，如果你需要更专业的法律援助，我可以给你介绍律师，”唐纬之说，“没问题的话我继续说我的个人建议，可以吗？”
“没问题。”任侠说。
一旦进入法律话题，唐纬之的状态就会变得非常专业。他干脆利落地一点头，把手头写满字的纸推过来：“好，我简单说。好消息是，你们没有婚姻关系，不构成婚后共同财产的分割，也不属于共创的情况，账号他拿不走；其次，如果能证明同居期间大部分收入都来源于你，即使他用亲情卡转移了资产到自己账户，也能通过诉讼要回来一部分。不过我建议你明天立刻去营业厅补办电话卡，如果不能的话至少先彻底停机，因为对方可能会利用身份信息提前补办手机卡，借此掌握你的大部分网络账号和银行账户，鉴于你是公众人物，如果账号被人掌握，到时候会很被动。”
“好，”任侠想了想，“不过我们实际上居住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而且用钱也不分彼此，对方会不会拿这些做证据要求对半分割财产，就像那什么……事实婚姻？”
“不会。”唐纬之说。
“但是我之前有个高中同学好像就是这样？”任侠抓了抓脑袋努力回忆，“他就是在加拿大留学，和人同居，然后好像是满两年就可以一起报税？如果关系破裂，所有财产包括房子也是对半分。”
“那是加拿大的common law，你们两方都是中国公民，事件也发生在中国境内，适用我国法律，我国自上世纪九十年代就不承认事实婚姻了，你往回穿越三十年还有希望，”唐纬之说，“如果男女同居的话，对方还可以试图举证双方有结婚并共同生活的意愿，不过谢天谢地，我国目前不支持同性婚姻。”
他讲了个有点地狱的笑话，即使是在这样焦头烂额的情形下，任侠也没忍住笑了一下。
“说重点，有没有写借条，或者一切能证明借贷关系存在的证据，通话录音？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唐纬之把话题拉回来。
“有转账记录，但是没有强调借款的备注，我很少备注。”任侠说。
唐纬之又问了几个问题，在纸上加了几行字，然后把A4纸推了过去。
任侠盯着眼前写满字的纸看。
唐纬之习惯用钢笔，字迹遒劲漂亮，墨痕很深，纸上条分缕析列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以及相应的法律推断，还有几个律所、公证处的联系方式，但他几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任侠。”唐纬之低声提醒他。
“谢谢您……谢谢唐教授，”任侠昏头昏脑的，站起来给他鞠了个躬，“大恩不言谢，但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感谢您了。”
“没事，”唐纬之说，“没问题的话，明天记得早点起床，立刻去办两件事：联系营业厅，补办手机卡，最好能当场改绑身份信息；然后去银行，停用亲情账户，打印全部流水。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嗯，谢谢您，”任侠点了点头，去摸手机，“那个……方便问下您的咨询费用是多少吗？”
唐纬之并不主营法律咨询业务，但他有中美两国的律师资格证，回国后应朋友要求在某红圈律所兼职，专门处理国际法相关业务，咨询费用是友情价2000元每小时。
但唐纬之并没回答，扬了下眉：“你的卡里还有钱？”
……没有。
不仅没有，要不是今晚一进门就转了压一付三的房租，他连交房租的钱都没有了。
任侠只能又说：“抱歉，等我有钱了转你，不能白，额那什么，白嫖。”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
“……没事，”唐纬之说，“不用这么见外，我算是没比你大几届的学长，不要叫教授，也不要叫您了，直接叫我名字或者师兄都可以。”
“嗯，谢谢师兄。”
“不客气，”唐纬之从桌子旁站起来，“小事情，好好睡一觉，明天一件一件去解决。也许最后需要通过漫长的诉讼来处理，但法律流程并不复杂，请个好律师，保留好证据，这就是全部你该做的事。”
“好。”任侠也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拿着那张纸。
“都会过去的，”唐纬之按了下他的肩膀，“晚安，好好休息。”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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