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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临时身份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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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高大的警察匆忙地赶到人口流动登记处，朝警员敬了个礼后就看向他们，皮肤比较黑的那位显然认识徐正阳，看见他还有些震惊的说“徐少?怎么是你啊？”
“王警官，好久没见了。”徐正阳伸出手和他交握，对方还侧头看了眼躲在他背后的人，笑了笑说“方家村的人？我们进去谈一谈吧。”
会客室里，空调吹得方则有些燥热，但他始终没有松手，徐少的掌心就像是无形的镇定剂，只有这样，他才能控制自己不犯病。
两人的手心都粘得出汗了，徐正阳想转动一下手，就被另一只小号很多的手指捏紧，他转头看了一眼方则，对方只是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警察，光洁的额角还有细小的汗水。
对比起方则的紧张，那个小警员又何尝不紧张，两年前发的东西他没有留意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现在打开电脑又死活找不到，两个头衔比他大好多的警官正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警官隔壁的伍警官开口说道“你跟我们说说你的经历吧，在方家村的那段时光，当然，还有刘亚泽和你认识的经过都要详细的说出来。”他并不想浪费时间去看那个什么人物关系图，现在看来也没有意义，还不如问一些有用的东西出来。
“嗝……好…好的。”方则紧张的打了个嗝，随后就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就住在方家村，小时候到十五岁一直都在那里生活，那个男人天天喝酒打我，家里没钱买米，我就出去摘野菜吃，我……”
方则停了下来，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刚刚徐少好像用力捏了捏他的手掌，是错觉吗？
“继续说吧。”
警官在催促他，方则点了点头“十三岁那年，村里来了个外地人，就是刘老师，他说自己过来这边旅游的，可村里面的人都不信任他，因为他是…外来人。”刚提起刘亚泽而变得轻松的口吻此刻就有些沉重。
“可他很好，是个很好的人，他自己在村里废旧的教室教学，教我们识字，可后来……村长把他抓了起来打了一顿，因为他破坏了村规，我们也不敢再去教室。”
徐正阳不敢相信，刘亚泽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存在，内心除了诧异竟然还有一丝庆幸，庆幸刘亚泽去到了方家村，去解救了方则，他竟然有些想原谅他……，他赶紧打住了这个荒谬的想法。
“男人竞选村长失败了，他喝了好多好多酒，那天，他要拉着我去村长家，我不肯，他非要拉着我去，酒瓶子被打碎了，我…我随手拿了起来，我……捅到他的肚子上，好多好多血……然后……然后老师来了，他让我跑，一直跑…警报声响起…呵……呵……”方则开始气息不稳，但也没有发作起来。
徐正阳在做一下捏了捏他的掌心，在他耳边安慰道“别怕，方则，这里是安全的，我在呢。”方则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后来，我离开了村里，到处漂流，三年前来到了西凉这边，然后定居下来了。”
警官点了点头说“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你父亲？”
“嗯。”
方则十分抗拒这个称呼，在他有记忆开始，那个男人就没有做到任何一点有关父亲的事情，小警员还没找到那份文件出来，徐正阳不耐烦的说道“不然我来吧，我帮你找。”
“啊，好啊，你来你来。”警员如获大赦般起身，把电脑转了过去，徐正阳想抬手，才发现右手还被紧紧的握住，他不动声色的把电脑移至自己的左手边操作，过了一分钟后，他就找到了邮箱匿名的信件。
打开一看，全是照片，附带着名字，还有关系图，非常完整，方则震惊的指着第一张图说“他…他没死？村长？他成了村长？”
伍警官探头过来看，当年他们俩都参与这件事的调查，村长的样子他们还记得，确实是这上面的方德戈，这张图对得上很多人的照片和名字，信息无误，可是谁发的呢？两年前的话，方家村的人都死于大火中了，还有谁会这么清楚里面的关系？
“方德戈是你父亲？”王警官打量着方则，试图从他眼睛里找到说谎的目光，可对方的眼神除了得知真相后的震惊没有一丝说谎的慌张。
“是，是他，如果是这样，那为什么老师还会死？不对，不应该这样的，他们……他们……”那场火焰再次在他脑海中燃烧起来，刘老师的秘密被发现了？方则死死咬着下唇，眼睛里蓄着泪水。
徐正阳突然站了起来，敲了敲桌子说“我们今天是来办理身份证的，请问我们可以去办.证了吗？”方则的脸色很不好，再不停止，后果会很严重。
伍警官知道这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什么，而且，方则这孩子情绪也很不对，便开口道“去办理吧，方则，这件事我们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希望你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就联系我们，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有……。”
他把手写的手机号码推了过去，徐正阳就揉成纸团丢在垃圾桶里面，“要联系也不能私下联系，伍警官，方则很小的时候就离开那边了，他能知道什么？你们应该去保护他，而不是怀疑他有所保留。”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王警官突然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手说“哈哈哈，是是是，徐少说的也有道理，不愧是当年差点被破格保送少年警队候选人啊，去吧，去办理证件吧，方则，这些年辛苦你了。”
在这个时代，没有证件会怎样，他们都不敢想象，可现实中，真的有一个孩子，就这样长大了，着实令人感慨万千。
警员领着他们去登记办理户口本还有身份证，方则坐在凳子上拍照的时候，五官都绷得很紧，他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天，不用去黑市买证，而是，通过正规渠道去登记。
“这是临时身份证，请拿好，等证件办理好后，我们会有专门的机器小助手送到您登记的地址上的。”工作人员把临时身份证还有一些文件回执递到方则面前，他紧张的用手擦着裤兜，微微发抖着接过文件。
临时身份证上有他的名字，图片，出生日期，月份都是方则随口说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出生日日期，只知道自己几岁。
一路上，方则都看着手里的身份证，好几次抬头看着开车的徐正阳，欲言又止的，徐正阳也不说话，回到家里，方则才哑着嗓子说“这是我的，我的身份证，是吗？”
“嗯，是的，方则，这是你的身份证，唯一一个，可以拿着他去坐车，办理交通卡，开银行卡，电话卡，还可以去……，方则，世界上有你出现的证明，知道吗？所以，你是个自由的公民，不再是黑户了。”
“我……谢谢你……徐少……”方则踮起脚抱住徐正阳，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从来没有人带他做过这些事，因为害怕和担心，他一直都在逃避，被无尽的恐慌中拖入黑暗。
是徐正阳带着他去面对事实，告诉他真相其实不一定是脑海中想的那样。
“方则，抱紧我。”
徐正阳揽住他的腰，突然发力的原地转圈起来，方则两脚都飘了起来，可他没有害怕，因为徐少从来没有让他受伤过，他只是像个小孩一样咯咯咯地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