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第 16 章 ...
-
直到季洵又问了一遍，路离才回过神来，抓了抓头发，凝眉看向季洵身后：“你把手机抬高点，我看看你后面。”
“……”季洵照做。
路离看见二喜馄饨和他旁边摊子面前的长龙，知道是哪个位置了。
“你站那别动，我去找你。”
季洵：“好。”
路离：“电话别挂。”
季洵：“嗯，周围很臭，你快点来。”
路离赶紧说：“那是臭豆腐！贼好吃！你帮我买一份吧，我转你钱。”
季洵：“……”
路离逆着人群，在无数声“借过”中向季洵靠近。
一路上他都很纳闷，为了防止第一次来的季洵迷路，他几乎寸步不离，季洵多看几眼的小吃，路离全买了，因为他觉得有必要向这位没见过世面的妖族展示人界的繁荣鼎盛，哪怕只是个小吃。
可即便这样还是给弄丢了。
路离敲了敲耳机：“你说句话。”
季洵笑道：“让我说什么？”
路离也不知道，从手机传声筒传出来的声音和平常听上去不太像，近在耳边很好听，尤其是在这种夜晚。
季洵适合去做晚间电台主播。
“随便说，”路离想了想，“你得出声啊，不然我以为你丢了。”
季洵失笑，把我当小孩吗？
季洵刚想好说什么，胳膊被人从后面扯了一下，季洵回头，看见身后站了三个女生。
离他最近的是一只布偶猫妖，剩下两个是普通的人族。
“你好，我们是附近江大的学生，学校新闻社想做一期情感采访，需要几位路人被采访者，我觉得您挺合适的，有参与的想法吗？”刚刚扯他衣服的女生问道。
季洵指了下自己，没明白“情感”两个字是怎么跟他匹配上的。
“我？”
女生觉得有希望，点点头：“对，如果你有想法的话，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社团会联系你做一次采访。”
季洵委婉道：“我不太喜欢出境。”
女生的同伴帮忙劝说：“你可以带着口罩或者墨镜，只是简单的聊一聊，不会耽误你特别多的时间，一两分钟就够了。”
季洵瞥了眼手机里的人：“我的感情史比较丰富，一两分钟可能不够。”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
刚刚拽住他的女生笑了笑说道：“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有很多人喜欢，额，感情史比较丰富，正合我们社团这次的采访主题。”
其他女生附和：“是啊，他们最喜欢帅哥讲情史了。”顺便死心。
季洵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特意弯下腰，压低声音问：“情侣是男性也没关系吗？”
女生无意间瞥到季洵手机页面上的男人，嘴角再也抬不起来了，期期艾艾道：“我们并不是歧视，只不过这一期是专门针对异性之间的，但是我们也有小众恋爱的专栏，如果什么时候会出新的采访栏目，我们联系你行吗？”
季洵说行，随口报了一串数字，是卫州的手机号。
没到五分钟，季洵拎着两盒臭豆腐等来了路离。
路离走到跟前把桃汁塞到他衣服兜里，没说别的，拿了臭豆腐后低头划拉两下手机：“钱转给你了。”
季洵手机震动，但他没看。
路离刚准备说“人太多了今天就到这吧”，身后忽然传来一股拉力，他扭头，顺着那股力量看见一双瘦白的手。
手型漂亮，腕骨凸出，用两根手指捏着他的衣服下摆，被撞见了也没收回去。
路离木着脸问：“你干嘛？”
季洵说：“不然容易走丢，还是你想牵手？”
路离想象两个男的在拥挤人潮里牵手的画面，汗毛都竖起来了。
但牵着衣服也很奇怪，这不应该是女朋友专属吗？
“前面没什么好吃的了，回去吧。”路离默默把衣服从他手里抽回来。
季洵盯着空了的手看了片刻，才应下一声：“行。”
回去的车上，季洵说想上去看一眼狐狸，被路离拒绝了。
“它怕生，而且非常凶，见了路禾都咬。”路离说，“你要是被咬了，我不负责给你打狂犬疫苗。”
季洵微微惊讶：“那么凶，你还敢养？”
路离得意洋洋道：“但它不咬我啊，特别听我的话。”
呸！狐狸就是个养不熟的！
季洵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那看来，它还挺喜欢你的，你是怎么捡到它的？”
路离：“我去买菜，在巷子里看见的。”
季洵：“城市里的流浪狐狸很少，不会是谁家养的宠物偷跑出来的吧？”
“我发过启事，但一直没人联系我。”
“可能是没看见吧，”季洵想了想，“我认识一只狐妖，同种群之间是可以相互对话的，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下？”
路离忽然沉默了。
如果刚把狐狸捡回家的时候，他肯定接受季洵的帮助，但现在养了几天，还在它身上花了那么多钱，真要送走，他哪舍得啊。
“我捡到的时候它身上什么都没有，而且这么多天，没听说附近谁家丢了狐狸，”路离望着窗外，“就不麻烦你了，我先勉为其难的养着吧。”
路离把买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叫了好几声狐狸，它才磨磨蹭蹭从二楼跑下来。
“以后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不准上我床！”路离语气不容置疑，“听懂了叫一声。”
狐狸习惯性的忽视他，闻着味爬上茶几，亮出爪子好奇的拨弄袋子，边勾着边仰起头看路离，好像在问这是什么。
路离顿时恶向胆边生，拍开它的爪子，凶巴巴道：“去去去，不是给你买的！”
狐狸茫然的低下头，看着被打的蹄子，难以相信路离竟然说话不算话。
“想吃吗？”路离打开袋子，烧烤小吃浓浓的香味散出来。
狐狸抬起头。
路离哼笑一声：“以后我说的话听不听？”
狐狸歪着脑袋。
路离叹口气，惆怅的望着阳台，语气添了几分假模假式的悲伤：“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
我就不要你了。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狐狸的瞳孔骤然一缩，蓝色的瞳孔在某一瞬间变成银白色。
路离腹部一重，是狐狸跳上来了，路离以为它又在耍脾气，两只爪子不停在他身上踩踏，拨开又重新攀上来，力道一下比一下重。
鼻子也凑得很近，呼出的气息急促滚烫，仿佛在迫切的寻找什么。
路离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狐狸！狐狸！”
路离叫了几声，狐狸才终于停下来，抱着路离的脖子不肯松手。
“逗你玩的，不会不要你，”路离轻轻的顺着它的后背，慢慢抚摸，“对不起，以后不说了。”
五分钟后，狐狸才被安慰好，路离把它能吃的都放进碗里，然后撑着下巴坐在一旁看它。
看样子很明显了，狐狸如果原先有主人，应该是被抛弃过，所以刚刚才会对他说的话产生那么大的反应。
他明明该替狐狸感觉难过和悲愤的，可是这种情绪很淡，反而是一种压抑着的兴奋在源源不断往外冒头。
就那么怕被丢掉吗？
狐狸吃了点儿就不吃了，用鼻子把碗拱到路离面前，抬起下巴示意他吃。
路离佯装嫌弃：“你吃成这样给我？”
狐狸趴在桌上，垫着尾巴静静看他。
路离把它抱起来，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明天再收拾吧，走，睡觉去。”
——
路离每天睡觉时间是固定的，下午睡了几个小时，所以凌晨两点就醒了，侧躺着划拉手机。
之前为了和季洵打视频，音量调到最高，打开手机后，通知栏弹出无数消息，耳膜差点炸开。
路离手忙脚乱的摁旁边按键，调到静音后才去看消息。
十二点的时候毛宁和路禾分别给他打了几通电话，凌晨一点半左右，有两通路禾的未接电话。
这么晚打来，是找到最后一条食人鱼了？
左右睡不着，路离索性下床去了一楼，坐在沙发上给路禾回电话。
“哥？你怎么接电话了？”路禾慌张道。
路离被问的一头雾水：“你打电话来不就是我想让我接吗？”
“不是，你现在在家？”路禾问。
银色月光流泻进来，路离一半坐在月光下，一半在黑暗中，他低头看了眼明暗分割线：“在家啊，睡不着了，干脆就——”
“你待在家里，哪都别去，无论听见什么动静也别出来！”路禾急急的说道。
路离忽然想到什么，点开被他屏蔽的微信群。
毛宁苏醒后就就收到了消息，发现了最后一条食人鱼，但白卓和季洵都不见了，唯一能联系上的只有还留在办公处的牧寅升和路禾。
路禾虽然胳膊不便，但终归是猫，比横冲直撞的牧寅升灵活，所以和牧寅升一起去了。
“你逞什么强啊？”路离皱眉道，“牧寅升还对付不了一条食人鱼？你们在哪？”
路禾沉声道：“不，那条食人鱼是有意识的，所以才找了这么久，他察觉到了毛宁派去的老鼠，现在他往我们小区去了，你待在家里别出来，我们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黑影从余光一晃而过，路离猛地看向窗外，只见阳台的栏杆上有道模糊的人影，个头不高，背对着月光，看不清楚脸。
路离：“嗯，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