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0、第 60 章 ...
-
墨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朦胧间摸向身侧，床榻是凉的，看来走了有段时间。
头还是晕的，外面在吵闹，一觉醒来，他屋子的门没了，桌椅字画全乱了。
衣衫凌乱不堪，掀动间藏匿酒味，墨洵皱着眉头全换了，蚀月听见动静，莽撞冲进来，好巧不巧看见他家殿下正在换衣服，没有半刻停留，扭身便出去。
在门口说道：“殿下，昨日子时府里进了刺客，是只雌性人鱼妖，所属地域是二殿下直管的寒疆南域。”
墨洵系好腰带，“阿羽在哪？”
蚀月道：“他一早便去了操练场，还有件事。”
墨洵整理好着装出来，蚀月示意找来的修理师傅进屋，跟在墨洵身后低声道：“不出殿下所料，那位狐族公主果然跟二殿下有些渊源。”
书房里，墨洵摁着额角，疲惫的闭着眼，不知道有没有在听。
“据说二殿下救过那位公主，还邀请公主在府上住了些时日，众妖皆以为那位公主会留在府里做二殿下的正妻，可之后便没传出什么消息，后来又有传言公主怀有身孕，时隔多日，在流言盛繁的时候深夜去了二殿下的府邸。”
墨洵表情不变道：“二哥本就是酒色之徒，流连于烟花柳巷，若是公主成了正妻，怕是没有他逍遥自在的机会了。”
二殿下这档子事在四位殿下中是出了名的，妖王都无心无力去管，寒疆南域种族虽少，但美女云集，就连雄性的面貌放在别处都是数一数二的。
有传言二殿下后院不单单全是小妾，还有男妾。
但没谁见过。
“若公主有了二殿下的身孕此事属实，那她说心悦殿下便是在撒谎，恐怕是二殿下以此做交易，让公主故意接近殿下。”蚀月猜测道。
墨洵道：“她现在在何处？”
蚀月回道：“属下已将公主安排在附近的客栈内，派了信任的妖族监视着，只要有动静，立马传信回来。”
墨洵点点头。
“昨夜闯进府里的人鱼妖，尾部被墨羽咬伤，不会逃的太远，应该还在克那境域，卫州带了几个得力妖族在克那搜寻，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蚀月顿了下，继续道，“殿下，您昨晚是和墨羽发生过什么吗？”
墨洵揉摁的动作停下，抬眼看他：“你是何意？墨羽可曾跟你说过什么？”
蚀月摇头：“他什么都没说，是我觉着他怪怪的，起初以为他是没抓住人鱼妖而自责，后来发现并不是。”
当时墨羽那神情，蚀月难以形容，紧紧抓着衣服，也不知是羞愧还是生气，回自己屋里换了套衣裳，什么都没吃便走了。
想想以前墨洵醉酒后的德行，平常又爱戏弄墨羽，估计昨晚只会变本加厉，估摸着蚀月没少遭罪。
蚀月小心试探道：“殿下您还记得吗？”
墨洵安静片刻：“记得些。”
蚀月微笑着等待他家殿下说出“些”，哪料半晌没动静，他家殿下只是支着下巴，望着某处仿佛在出神，忽而莫名其妙笑了，跟一脸茫然的蚀月对视上。
“都有事做，就你最闲？”墨洵声音毫无起伏，却听的蚀月心中慌乱。
蚀月牵强的找借口：“我是贴身侍卫，负责保护殿下安全，跟在殿下身侧，便是我的任务。”
墨洵嗤笑道：“昨夜你为何不在我身侧？”
蚀月眨眨眼道：“可我觉着殿下昨夜是希望墨羽陪在身侧的。”
墨洵拿起杯子作势要扔他：“就你机灵？”
蚀月嘿嘿一笑。
-
亥时墨羽回了府，跟打更的点了点头，手指竖在唇上示意他不用说话。
不知是不是心虚所致的错觉，他进府便觉得心绪不安，像是有谁在暗处盯着他，只好快步往后院走。
他走的匆忙，却不忘经过后院门口时小心迈步，等他顺利走过去，回头一望，才意识到门口那两棵拦路树已被砍了拔了，墨洵顺着他的心意换成了两棵桃树。
一想到墨洵，昨夜那些暧昧缠绵的画面便不由自主在脑中浮现，甚至愈发清晰，墨羽晃晃脑袋，小跑回到自己的屋里。
“啪嗒”
墨羽刚合上门，闻声猛地转过来，神色由惊恐万分变得懵懂无措。
“殿下，怎么在我屋里？”墨羽杵在门口，纠结到底要不要过去。
若是就这么逃了，殿下会不会还像昨夜那般用尾巴抓着他？
他年纪小，考虑的事情多还理不出头绪，徒增烦恼。
思考间，墨洵用扇骨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本殿下哪里不能去？”
墨羽又问道：“这么晚了，殿下怎么不去休息？”
墨洵道：“昨夜睡得太多，现在睡不着了。”
墨羽心道自己嘴贱，给了墨洵提昨夜的机会。
屋内安静片刻。
墨羽背着手，听见墨洵放下扇子，轻声问道：“昨晚吓到了？”
墨羽一愣，摇头说没有，听说醉酒第二天会记不清前夜发生过什么，昨晚屋里只有他和殿下，没有外者，也就是说，知道完整事情的只有他自己。
他当时确实被吓到了，那种场景他只在父亲和母亲亲昵的时候见过，本该是伴侣之间表达爱意时该做的事，他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对他做。
不过除了惊吓，他更多是慌乱，殿下醉酒神志不清，他作为侍卫没有阻止，反倒跟着殿下犯错，若是殿下清醒后觉得抹不开脸面，把他撵出去了可怎么办？
即便不把他赶走，这事已在他脑子里根深蒂固，他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不见殿下时想，见了殿下更甚，做事都提不起精神了。
他不知自己多久能忘掉。
墨洵道：“我知道我醉酒后喜欢折腾，真没有吓到？”
“没有。”墨羽这回声音小了许多。
墨洵瞧他表情，说没有才是扯谎。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墨洵闭着眼睛，捏紧了手中的折扇，呼吸有些难捱。
醉酒而已，昨晚的事他都记得，他记得自己装睡始终盯着墨羽，他记得自己蛮横不管不顾不计后果的放纵，他记得平日里想做的不能做的都在昨日借着酒意做了。
墨洵拿起桌上的铁扇，走到墨羽跟前：“我听世子说，你在试兵器，可找到心仪的？”
墨羽握住手掌，丝丝疼痛传进心底，他在操练场就是这样以疼痛转移注意力，咬牙道：“没有。”
话音刚落，腰带被扯了一下，他晃晃悠悠差点撞到墨洵胸膛。
低头一看，腰间被别了把铁扇，正是昨晚他用过的那把。
碰到的瞬间，墨洵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于是后退几步，拉开距离：“这把扇子我见你……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
墨羽道：“殿下是要把这扇子给我？”
墨洵笑道：“嗯，喜欢吗？”
墨羽终于放松一些，反复展开折扇，又像呵护某样珍宝似的收起，微微弯起眼睛，脸上带了些笑意：“喜欢，谢谢殿下。”
墨洵心一动，抬手想碰碰他，手在空中停滞一瞬，落在了肩膀上：“喜欢便好，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
墨羽顿了顿，点头应声道“好”。
-
卫州追查了两天，在克那境域边境的一条湖里找到人鱼妖的尸体，被墨羽咬碎的尾巴破烂不堪，身上无数道伤痕，被湖水泡的发白，人鱼妖的弱点在后腰处，对方显然知道，一把银色匕首深深刺进他后腰的地方，往他往死透了刺，连刀刃都不留。
“二殿下真是要赶尽杀绝了，”蚀月看一眼墨洵，小声道，“应该不会对狐族公主动手吧。”
墨洵轻笑一声：“二哥心狠手辣，在乎面子，连他亲兄弟都下得了手，更别说一个还没明媒正娶的妻或妾，你让他们盯紧点，机灵些。”
墨洵也并非善类，狐族公主远道而来，他理应好好招待。若是在别处出事了，他不会管一分，可若是狐族公主在克那境域出事，即便不是他的错，一传十十传百，各种流言蜚语不定会怎么传出来。
影响的是他的声誉，而用民心毁声誉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遭。
妖王曾生过一场大病，那时墨洵受命参政，有点眼色的都能瞧出来老妖王有意将王位传给四殿下，熟悉的不熟悉的一蜂窝全来巴结他。
墨洵那时成年不久，没想过妖王之位和继承的事，更懒于应对，哪料被钻了空子，铺天盖地的针对将他压的喘不过去，有说他能力不足，有说妖王生病是他一手造成。
府里几乎每晚都有刺客出入，一查就自尽，死无对证。
即便有了证据的，墨洵也说算了，他不想闹出纷争。
克那境域平静还不到一百年，现在又要生起波澜。
“二殿下怎么突然针对起您来了？”卫州皱着眉，原本定中秋过后回边域，现在府里出了事，他担心殿下，也不放心蚀月和墨羽，更忌讳一心二用，心烦的很，“难道王族内又传出什么了？”
墨洵抬眸，他想过这种情况，王族内有依附二哥的种族长老，有些消息，二哥会比他先知晓。
“看来明日得去妖殿了。”墨洵说道。
卫州道：“我陪您去。”
墨洵起身道：“不用，让阿羽跟着我。”
卫州：“……”
墨羽：“……”
墨洵偏头看向墨羽问道：“怎么，不想去？”
墨羽想去，想跟着殿下去任何地方，但蚀月和卫州从小便跟着殿下，妖王是知道的，现在他的出现，不会给殿下带来麻烦吗？
况且自从他进府做墨洵侍卫，墨洵从未带他出去过，先前想跟着，墨洵总有其他任务交给他，他便以为殿下不愿意……
墨羽挠了挠脸，点头：“我想去。”
墨洵的指尖逗猫儿似的勾了下墨羽的下巴：“乖，带你去见我父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