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2、第 62 章 ...
-
二殿下墨昇娇纵跋扈，自小便争强好胜，先前有大殿下压他一头，还算能制得住，大殿下的生母因千年劫而死后，大殿下日益消瘦颓废，妖王对他失望至极，墨昇便没了拘束。
他的母亲日渐受宠，妖后膝下又无子嗣，按照顺序，妖王也该看看他了，哪料妖后成功诞下墨洵，那头发那眼睛，跟妖后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墨昇在墨洵还未出生便开始讨厌他了，即便墨洵当初因生母离世而被妖王冷落，墨昇依旧落井下石。
对于一个刚没了生母，又从温室跌落到冷宫的孩子来说，那段时间的生活是昏暗的，所以墨洵和墨昇之间的恩怨注定要有一方消失才能彻底化解。
墨洵想要复仇，是必然的，可这些年墨洵始终没什么动作，只要墨昇不主动找麻烦，他不会强行撕破堪堪维持兄弟情谊之间的墙纸。
墨洵道：“看来二哥昨夜是留在妖殿附近住了。”
想要的东西没谈妥，留下来软磨硬泡，符合墨昇的性子。
苏莫泽想起昨日墨昇走时不善的脸色，说道：“妖王的气还没消，二殿下的性格您也知道，不达目的不罢休，我怕再闹出些什么，要不小殿下，去帮衬帮衬？”
墨洵原本还想找个法子见见二哥，没想到这法子就主动上了门，墨洵故作纠结片刻，勉为其难道：“好吧，我也许久没见二哥了。”
苏莫泽听到他应允便匆匆离开了，墨洵抿了口送来的甜汁，皱起眉头放到一旁。
“殿下，是甜汁不合口味？”墨羽问道。
墨洵抬头看他：“不甜，难喝。”
墨羽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墨洵忽然把杯子拿给他，抱怨道：“你尝尝，比府里他们给我准备的难喝多了。”
墨羽愣了愣，在墨洵的催促下接过来，小心翼翼喝了口，他知道墨洵嗜甜，没想到这么嗜甜，这都有点齁了吧。
墨羽心想，不甜是假，难喝是真，殿下应该是不喜欢白水兑糖。
外面传来脚步声，墨羽忙把杯子放回原处，墨洵起身向妖王行礼，妖王摆手道：“往常召你来殿里陪我，你总有事推脱，怎么今日主动来了？”
墨洵笑道：“儿子自然是想父亲了。”
妖王冷哼道：“你总喜欢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跟你母亲一个性子。”
墨洵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说道：“您曾经爱的，不就是我母亲的性子吗？”
妖王翻书的动作顿了下，无从反驳，他只道：“你母亲这性子有我护着，你呢，你这随意而为的性子日后如何让各种族长老信服，如何接我的位？”
墨洵坦然道：“说我随性而为，不是随了您的性子，自小您便是这样，厌恶我就把我独自扔到屋里数年不管不问，喜爱我就留我在身边养着整日嘘寒问暖，我从未有过自己能做的选择。”
妖王合上书扔到一旁，怒道：“这都是你小时候的事了，还耿耿于怀！不成样子！”
墨洵沉默片刻，忽然笑出来：“生气对您身体不好，我不过是想念小时候的日子了，怀怀旧，毕竟那些，都过去了。”
妖王瞪他道：“你知道便好！”
说话间，苏莫泽进来传话，墨昇来了。
妖王一听到他的名字便觉得头大，昨日的事他想了一夜，子时之后才入睡。
墨昇进来，没想到墨洵也在，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绷紧的脸勉强动容一些，假惺惺道：“四弟也在。”
狐族面貌优越，墨昇虽没墨洵那般精致，妖冶之气会少些，但骨相极佳，眉眼和妖王十有九分像，墨绿色外袍，多了几分凛然。
可能是墨羽观察的目光太明目张胆，墨昇察觉到，偏头瞥了他一眼，登时有些愣。
不知是不是墨羽的错觉，方才墨昇好像冲他笑了一下，笑容却令他有些不寒而栗。
墨昇行礼：“父亲，身体可好？”
妖王哼了一声：“你还有脸问。”
墨昇愧疚道：“是孩儿的错，所以今日来向父亲请罪。”
墨洵好奇道：“不知二哥做了什么事惹恼了父亲？”
墨昇哪里是来请罪的，若是墨洵不在，他想再火上浇油一把，真是不凑巧。
“前些日子我母亲病重，我太过担心便说了些不过脑子的胡话。”墨昇避重就轻道。
墨洵诧异道：“二哥的生母病重？什么病？现在可好些了？”
墨昇道：“好些了，只是胃口变小，不太爱吃东西了。”
墨洵道：“大病初愈身体还未恢复，胃口自然不好，二哥别太担心。”
墨昇点点头：“多谢四弟担忧。”
这四个孩子是什么秉性，妖王都一清二楚，他知道墨昇是碍于墨洵在，才没像昨日那样偏激。
“墨昇，你提的事，我会再考虑，其他的事，你不要再想。”妖王道。
“是。”墨昇低眸盯着地面，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蜷紧。
妖王道：“若你没什么其他的事，便回去吧。”
墨昇道：“我来一次妖殿不容易，寒疆南域没什么景色可瞧，四弟的克那离妖殿最近，我许久没去过了，所以我想去克那境域住些时间，不知道四弟欢不欢迎？”
墨洵笑道：“当然欢迎，我原本就想请二哥来克那住住，一直没机会。”
若是放在以前，即便有机会，墨昇也不会去，去克那境域只会让他回忆过去的屈辱——如果不是父亲偏心，克那境域本该是他直管的，他进出不必偷偷摸摸，更不必跟谁通报。
墨昇借口去看他生母，离开书房，墨洵见他的身影远去，认真问道：“父亲，母亲已经离世几百年了，您没想过立新妖后？”
几百年了，每隔一段时日，各族长老便会提起新妖后，墨洵对此从未作声，忽然间问起，妖王有些猜不透他的意思，莫非是知道墨昇昨日的事情了？
妖王道：“立新妖后的意义，你不会不知道。”
墨洵笑道：“可您这做的太明显了，是会有种族察言观色依附我，可您没想过也会给我带来麻烦吗？”
妖王道：“好处总比麻烦多，何况，我不是一直在帮着你处理吗？”
墨洵知道他一如既往的执拗，定好的计划不会随意改变，完全听不进去其他建议和想法。
墨洵瞥了眼身侧的墨羽：“你先出去。”
墨羽一愣，卫州让他寸步不离的。
墨洵低声道：“听话。”
墨羽离开后，妖王皱眉道：“蚀月和卫州怎么不跟着你？”
墨洵道：“克那近几日出了事，他们在调查，也是想带他出来见见世面。”
妖王狐疑道：“叫什么？”
墨洵顿了一下：“阿羽，墨羽。”
妖王头疼道：“蚀月曾经想跟着墨姓，还跑到我眼前撒泼，你都不愿意，怎么就应下他了？”
墨洵笑道：“您也说过，我性子随意，越是强求的，我偏反着来。”
妖王失语片刻，正想说什么，墨洵忽然敛起笑容，眼底划过一丝戾气。
“若是各族长老逼您，您可以应允他们立妖后，”墨洵见妖王瞪大眼睛，在他说话前紧接着道，“不过是一个位子，不代表什么，我母亲曾经不也是说过这话？何况父亲，谁说妖后的子嗣就注定是日后的新妖王，如若他犯了错，如若他莫名其妙消失了呢？”
妖王一掌拍在桌上，惊道：“墨洵！再怎么说，那是你二哥！”
墨洵歪头道：“父亲，我和二哥终有这一日，您是真不知还是明知故问？”
妖王：“……”
墨洵起身，走到桌前，那一掌将毛笔震落，墨水在宣纸上晕开，墨洵将笔拿起搁到砚台上：“我想，昨日二哥借他生母身体抱恙的原因，来求您成全他生母做妖后的心愿了吧？”
妖王拧眉道：“是苏莫泽跟你说的？”
墨洵摇摇头，若是问，苏莫泽定会告诉他，但若不问，苏莫泽终归是妖王手底的，会以大局为重。
墨洵：“毕竟，我也在二哥生母膝下生活过两百年。”
妖后离世，墨洵年纪尚小，便被妖王扔到墨昇母亲院里生活，他和墨昇本该是四个兄弟中关系最好的，却不想是注定你死我活的关系。
“最近立妖后之事缠的我夜不能寐，你就不要再添乱了，还像你以前那样安分着，”妖王想起方才墨昇要去墨洵的府里住，担忧道，“老二不敢明着面动你，可你千万不能在他那留下把柄，否则，为父也帮不了你。”
墨洵怕墨羽等急了，老老实实听了妖王的话。出了书房，墨羽就站在门边，差点跟墨洵撞在一起，墨洵瞧见他紧张的神情，笑着打趣他：“那是我父亲，你怕他对我做什么不成？”
墨羽认真道：“卫州说，除了殿下，谁都不能信。”
墨洵心道你还挺听卫州的话，但转念一想，这话没错，确实谁都不能信。
出妖殿的路上，墨洵心血来潮问了句：“见了我父亲，觉得怎么样？”
墨羽哪敢对妖王评头论足，专挑好的话说：“妖王不愧是妖王，英俊魁梧，眉宇不凡，自带王者之气。”
一本正经的语气引的墨洵想笑，他本是想听墨羽自己的心情，不料竟是些场面话，搭着墨羽笔直的肩膀，莞尔道：“这话从哪学的？”
墨羽僵硬着身子：“蚀月给我的话本上看见的。”
墨洵：“什么话本？”
墨羽忘记名字了，只记得内容很露骨，他总是看着看着就面红耳赤，半个月前蚀月给的，到现在只看了一半。
墨羽含糊地说道：“我看里面的猫妖就是这样夸他丈夫的，他丈夫很开心。”
墨洵：“……”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