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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 8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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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一道青涩的童声响在耳边。
墨羽眨了眨眼，发现他坐在一片汪洋海面上，漫无边际，身后是一棵粗壮的千年古树，树枝挂着红布条编织的风铃。
红发红衣的少年坐在枝头，晃荡着两条腿，低着头，笑容明亮。
他的动作带起枝干上的风铃，这地方没有尽头，风铃清脆的响声带着长远的回声。
“你好啊，”少年身姿轻盈的跳下，几乎是贴着墨羽的脸说话，“我很早之前就想见你了。”
饶是很近，墨羽都未能感受到少年的呼吸，他梗着脖子往后仰：“你哪位？”
“我是麒麟。”少年说。
墨羽一怔。
少年又笑眯眯的补了一句：“的一缕魂魄。”
震惊过后，墨羽默默掐了下自己的手指，少年注意到他的动作，挑眉道：“这里是你的识海，也是平妖簿的世界，你感受不到疼痛，但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墨羽起身，意外发现胳膊上艾山江留下的咬痕不见了，少年炙热的手指轻轻点了下，说：“你体内有麒麟的灵力，麒麟百毒不侵，你当然没事啦。”
“……我体内怎么会有麒麟的灵力？”墨羽疑惑道。
“你还不知道吗？”少年撇了撇嘴，隔空在墨羽胸前滑了两圈，“你现在体内不仅有那只九尾狐的灵力，还吸收了平妖簿里麒麟的灵力，包括那只乌漆嘛黑大虫子的灵力，小玄狼，你在三界之中，可以横着走了。”
墨羽皱眉：“这不是我本意。”
“命运如此，”少年负手而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嘛。”
墨羽沉默片刻，问道：“你刚才说，你很早之前就想见我了？”
少年点点头：“九尾狐一族眼光高，欲望强烈，心中的伴侣肯定是国色天香，所以我比较好奇你的相貌。”
墨羽：“……”
少年目光狡黠，挑起墨羽下巴，左右端详，最后佯装失望的摇了摇头，还啧嘴。
“……”墨羽推开他的手，硬邦邦的问道，“我怎么回去？”
少年不满：“急什么？”
墨羽：“殿下一定很担心，我要赶紧回去。”
少年板着脸蹦出一句：“显着你们恩爱了是吧！”
墨羽没理会他，想着这里既然是自己的识海，他应该是有办法靠自己回去的。
见他严肃认真的神情，少年叹口气，轻巧的落回树枝上：“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回去。”
墨羽回头看他：“什么事？”
少年目光落在远处，片刻后才低下头，静静与墨羽对视：“腾蛇的本体还在平妖簿里，即便把逃在三界的腾蛇杀了，只要本体不受损害，他依旧能找回散落在外的灵力，或者掠夺其他千年妖族的灵力，总有一次能彻底打破封印，所以我需要你们在杀了腾蛇后，烧毁平妖簿。”
“烧毁平妖簿，那你是不是也不存在了？”墨羽问。
“我本就是麒麟留在平妖簿里镇压腾蛇的残魂，如果腾蛇死了，那我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少年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我在平妖簿里待的太久了，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墨羽不带停顿，点头答应：“好。”
没料到墨羽这么干脆，少年怔了一下，从树上跳下来，莫名清了清嗓子。
墨羽：“我现在可以回去了？”
“……可以，”少年心不甘情不愿，几千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个能说话的，才聊了几句就要走，他蔫了吧唧的说，“替我给小狐狸打个招呼，我也好多年没见到他了，都不知道长成什么样了。”
墨羽静了一会儿，鬼使神差的把注意力落到别处了。
“你怎么不走了？”少年说，“你可以用灵力把自己逼出识海。”
墨羽轻咳了一声：“你见过殿下小的时候？”
少年双眼一眯，心下了然，扬起下巴得意道：“当然了，麒麟的每一寸灵魂都可以是独立的个体，在腾蛇蠢蠢欲动之前，我是可以以实身在妖界活动的，那时候我还抱过小狐狸呢，它刚出生的时候，眼尾的毛是蓝色的，跟他母亲一样，两岁的时候就慢慢淡掉了，当时我还觉得很神奇呢。”
墨羽：“殿下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圆圆的，呆呆的，很安静，不爱凑热闹，其他妖族说什么都信，因为身份尊贵他没什么朋友，”少年说，“我那时候觉得，他没半分妖王的气魄。”
墨羽身形一顿，心脏像是被捏了一角，又酸又涩。
他刚被季洵捡回来的时候，总喜欢偷偷望着季洵的背影，那时便觉得季洵身上总有种孤独感。
哪怕后来的季洵位高权重，身边附庸者众多，那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怎么都消不掉，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少年又说：“做君主是要有野心的，说实话，这点小狐狸比不上他爹，更比不上腾蛇，但三界战乱早就该停止了，和平才是心之所向，从这点上来看，他倒是合适。”
墨羽：“他是个优秀的君主。”
少年不以为然：“他做君主从来都不是自愿的，这么多年也没说过想当妖王，自始至终都是为了你，你说他优秀，那只是针对你而已。”
墨羽摇头：“哪怕殿下不是自愿的，他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一定会负责任的。”
少年歪头看他，笑道：“你那个时候魂魄稍不留意就会消散，老老实实待在小狐狸的尾巴里，感受不到外界的。”
墨羽：“但我就是知道。”
少年：“……”
墨羽转过身：“我走了。”
少年依依不舍：“记得替我问声好！”
——
少年的声音逐渐模糊，随之而来的，眼前逐渐清明，墨羽撑床坐起，发现胳膊上艾山江留下的伤口已经消失不见，身上也没有半点不适。
看来他确实拥有了麒麟百毒不侵的能力。
正当他想下床，房门忽然被打开，季洵站在门口，两人对视的瞬间都有些怔愣。
墨羽觉得自己不过是做了场梦的功夫，季洵仿佛瘦了一圈，又或许是正午阳光从门外投射进来的缘故。
他想过去看看，季洵却已经快步走到墨羽面前。
墨羽不适的咳了一声：“殿下……”
话音未落，墨羽被季洵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在原地，不多时便红了脸，忙小心翼翼推开季洵：“殿下，别摸了……”
季洵抱住他：“我以为，又要失去你一次。”
墨羽一时失语，心脏像是被紧紧捏住了一般，呼吸变得不畅：“对不起殿下，让你担心了。”
季洵没有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
这次的担心不比千年前墨羽魂飞魄散要少，他心里是明白以墨羽现在的身体素质和能力，艾山江的蛇毒并不会使其致命，但看着墨羽倒下去的那一刻，恐惧像潮水一样漫上来。
兴许是这份害怕让墨羽感同身受，所以即便这个拥抱有些紧，墨羽都没有出声让季洵松一松。
直到蚀月从屋外闯进来，像是被什么绊到了一样，他踉跄着差点跌倒，扶着桌子站稳后死死瞪外面一群幸灾乐祸的人。
“那个，你醒了？”蚀月干笑着，瞥了眼季洵手的位置，意识到进来的不是时候，“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蚀月边问边迎着季洵冷淡的目光往门口磨蹭脚步，外面的人适时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哪料蚀月出其不意，一把扯住卫州的衣领，卫州没有防备，被这么被拽进去当了蚀月的屏障。
蚀月在后面大声喊：“都挺担心你的，他们不好意思进来，现在看你没事就放心了，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不顾被抓进来还一句话都没说的卫州，逃也似的冲出去了。
墨羽回过神后看了眼门口，意识到大家都在，连忙把季洵的手推开，跟还站在原地的卫州说：“我没事了。”
卫州硬邦邦的别开脸：“看出来了。”
墨羽：“……”
季洵看向被推开的胳膊，拧着眉头冲卫州说：“看出来了还傻站着干什么？”
卫州嘴角绷紧，吐槽的话硬生生憋回去，经过门口的时候顿了一下，因为面前停了个路障，卫州没理，侧身扬长而去。
墨乐乐还没察觉，抻了下路禾的袖子，示意他走，后者一动没动，墨乐乐把脸伸过去，离路禾很近，路禾吓了一跳，往后一退撞在门上。
墨乐乐笑嘻嘻的抬起手，手掌虚虚的掩着路禾的眼睛：“小孩子别看。”
路禾红着脸给了他一拳：“滚滚滚。”
“没礼貌，你得管我叫小殿下！”墨乐乐跟在后面说。
路禾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我又没出生在妖界，你管我叫你什么！”
墨乐乐不依不饶：“这跟你祖籍没关系，你现在到了妖界，到了我的地盘，就得听我的。”
“好啊，那麻烦小殿下不要整天再跟在我后面了，你一直都这么没有分寸感吗？”路禾停下脚步，扭头问他。
墨乐乐没说话，嬉皮笑脸的样子褪去，直白的盯着路禾的眼睛。
路禾不解道：“你看我干什么？”
“小猫咪，”墨乐乐捂着心脏，一副难过的神情，说着话往路禾身上靠，“你好无情啊，我可是为了救你受了伤。”
路禾下意识想往后退，但看到墨乐乐脸上有一道已经快消失的疤痕，强忍着不适定在原地，任墨乐乐耍无赖。
墨乐乐没想到他这么配合，得寸进尺的把两只胳膊也搭上去，埋着肩膀深深吸了一口气。
路禾瞬间炸毛，声音都劈了叉：“你干什么！吸什么呢！”
墨乐乐不说话，手也不松。
路禾挣扎着，脸都憋红了：“你起来！还有！我是狐猫，不是小猫咪！你赶紧松手啊！”
殊不知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上，还没有走远的蚀月站在枝干上，这副不堪入目的画面全然落在他眼睛里，心如死灰万神俱灭，不禁心中纳闷。
他身边一个正常妖族都没有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