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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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潮在初八就回到了J市，跟横知君一起把各自带来的年货寄给对方的家人朋友，彼此分享过年的趣事和照片，以及……好好运动之后，他们成功的忘记了情人节。
秦潮浑身酸痛地起床，在沙发上趴着玩手机等饭的时候，看见无论是朋友圈还是微博都在铺天盖地地发玫瑰花和特殊数字的转账截图，甚至周旌生那群人一大早也在群里@他俩，问昨天他们去干嘛了，怎么到现在都没发朋友圈。
横知君把饭菜摆好，过来叫他的时候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但什么都没说。
不过秦潮好像知道横知君想说什么。
他们两个人现在在社交圈活跃了很多，虽然是相对过去的自己来说，但一个月也会发一两次。他们的社交圈渐渐融合，当然，秦潮的圈子约等于没有，总而言之，秦潮和横知君基本都能看到那些鬼哭狼嚎指责他们不爱护小动物的评论。
大概像巴甫洛夫的经典条件反射实验，现在没有发朋友圈，他们也要在群里进行调侃、臆测和抱怨这一套流程。
秦潮从今天最早的聊天记录开始翻，觉得他们真是过年闲的，索性学横知君当作没看见。
吃饭的时候，秦潮中途突然放下碗，叹了一口气。
横知君看他：“怎么了？”
“这是我们在一起以后的第一个情人节。”
他话里的遗憾和低落太过明显，横知君稍微疑惑了一下：“我们昨天不是过了么？”
秦潮大惊：“我们不是一整天都在家么？”
横知君静静回看他。
秦潮怔了怔，眼前慢慢浮现起昨天那些不堪入目、一想到就手疼腰疼腿疼……屁股尤其疼的画面。
他闷咳了一声，端起碗耙了两大口白饭。
吃饱以后秦潮决定暂时在脑海中屏蔽情人节这件事，准备喊上还在放年假的周旌生打一把游戏，为了考研卸载了一年的游戏终于在过年的时候下回来了，只是游戏多了很多秦潮看不懂的东西，周旌生和饶戈知道以后非常热情地带着他打了两把找手感，发现秦潮的操作和意识都不错，就把他拉进了他们固定的游戏小分队。
这俩，一个公司是自己的，一个时间是自己的，打游戏时间多秦潮不意外，但没想到小分队里另外一个队员居然是何雨眠，后来秦潮才从横知君那里知道何雨眠是做陶艺的，自己开了一间店，过年的时候秦潮还收到了他自己做的花瓶和一套茶具，爷爷奶奶喜欢得不得了。
他们时间多的很，秦潮振臂一呼，几个人马上组好了队进游戏大杀四方。
大概是过年，玩游戏的大部分都是小孩儿，他们这局赢得格外轻松，摩拳擦掌准备再来一局的时候，秦潮才发现横知君已经收拾好了厨房，现在已经换上外出的衣服。
“要出去？”秦潮随口问道。
“嗯。”横知君准备解表，“本来想带你出去补过情人节。”
秦潮马上退出了匹配。
对面三人疯狂发来问号。秦潮翻过手机屏幕摁在沙发上。
他对横知君露出一个讨好的笑，马上跑去房间：“等我！很快！”
横知君拉好自己的袖子。
等秦潮的时间里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从边缘透着光。
横知君拿进房间要给秦潮，“你手机一直在响，是不是家里有什么急事？”
秦潮说很快都是假的，试了一件毛衣觉得不合适，换另一件的时候被卡住了，钻了好久都没找到出口。
“你帮我看看……”秦潮又想往袖子那里钻，“唉，怎么出不来？”
横知君看不下去，伸手帮了一把，把手机屏幕给他看。
秦潮瞥了一眼，浑不在意地说：“是周旌生他们，你帮我回吧。”说着，又去衣柜里找外套。
横知君干脆靠在门框上。
周旌生、饶戈已经从游戏里追杀到了微信，不停在群里谴责秦潮这种非常没有电竞道德的行为，何雨眠贡献了几个加一，连已经上班的李思朗都冒出来说笑了两句。
横知君点开对话框，发送，然后把这些软件都退出，锁屏放在桌面上。
秦潮终于挑好外出的一身衣物，无比兴奋地把手机丢进兜里就拉着横知君出门去了。
人明显少很多的电影院、不用预订的餐厅、虽然降价但秦潮觉得很实惠的玫瑰花以及依然能享受到情人节特价的礼物，秦潮到家后还觉得无比美妙，决心要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每个人。
他洋洋自得地编辑好图片和想好文案，准备打开朋友圈发送的时候，发现朋友圈里被群里的人统一地刷了屏。
——不是人。[微信截图]
截图内容：
只会搞钱：@大水是不是叫我们开游戏的？是不是你说再来一局的？都快开局了你退出你是不是人啊？？？！！
饶了我吧哥：@大水都快开局了你退出你是不是人啊？？？！！
画船听雨眠：@大水加一
……
大水：我们准备去约会。
考研笔试成绩在23号下午五点。秦潮为了避免自己一整天焦虑的情绪，前一天晚上主动吻了横知君，然后在第二天顺利的睡到了闹钟响起的4点50分。懵着去洗脸刷牙，然后清醒地坐在电脑面前打开了系统。
横知君给他端来粥，然后坐在了他的身边。
第一次尝试，系统卡了。
横知君劝他：“先把粥喝了吧。”
秦潮看横知君一脸笃定的样子，觉得也没那么紧张，索性慢慢喝了粥以后再去看。
可能胃里满足以后对人的情绪有安抚作用，重新点进系统的时候秦潮整个人镇定非常。这一次系统没有卡顿，没有延迟，非常迅捷地跳出了结果。
思想政治理论：70分
英语二：89分
心理学专业综合：219分
总分：378分
秦潮还对着自己的分数发愣，横知君已经笑着说：“可以准备复试了。”
“我、我考了三百七十八？”秦潮不敢相信似的。
横知君站起来在他头顶上落下一个吻：“我一直很相信你。”
他出去拿出那瓶买了很久也藏了很久的红酒，在倒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也在抖，横知君扶住了自己的手腕，直到稳稳地倒好两杯，才撑在流理台上，听见自己舒出一口长气，低头笑了笑。
秦潮连着刷新了三次，确定这就是自己的成绩后，一直沉浸在自己真是个天才的自我感觉中。截图被发给微信里一大半的人，连许久没有联系过的林铭和小柏也发来了恭喜的表情。
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周旌生就给他发来消息，说已经安排了他们公司的金牌讲师给他准备复试，隐约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两个月前那种状态的秦潮，连起床的动作都变得迟疑了。
吃过早餐后，横知君叫住了准备在沙发上看看视频的秦潮，对着他笑了下。
秦潮被带进书房坐下，眉头重重跳了跳。
横知君拿出R大教授的论文，按照作者分成了几叠，又分别按照发表时间摆放好。
“接下来你先熟悉一下这些教授的论文，了解他们的专业的侧重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横知君搬来另一张椅子坐在旁边，“还有一个多月，我们慢慢来。”
想到什么，横知君很温和地对他补充：“后期的时候我和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会给你进行几次复试模拟。”
秦潮眼前一黑。
复试当天，秦潮排在不上不下的中间段，他觉得这个顺序很不错，自己既做好了准备，老师也不会太疲惫。
因为横知君和周旌生两个人的“帮助”，秦潮的心态十分过硬，在一群躁动的人中显得非常特别，有好几个人跟他搭话，问他怎么做到的。
秦潮笑而不语。
首先，你要有一个非常关心你学习的男朋友。
进入考场后，秦潮把被打磨过很多次的自我介绍，用练习过最多也最合适的速度口吻讲完，等着老师问问题，也基本都是模拟时已经练习过的，不过临了的时候，有个剃成寸头的老师问了他一道专业题，这个秦潮倒是没练过，不过横知君给他讲解的论文里有这方面的内容，他回忆着论文，又顿了顿，组织好了语言，简单从综述和实验两方面回答。
那位老师看着他：“你看过19年发表在《心理世界》的《累积生态风险对道德决策的影响：思维风格和个人卷入的中介作用》那篇论文？”*
“看过。”秦潮实话实说。
老师点了点头，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秦潮在六月初拿到了自己的R大研究生录取通知书。
导师正是那个复试时问最后一个问题的那个。
报道那天横知君也跟着秦潮一起去了N市，晚上的时候横知君说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饭店里开了包厢。秦潮十分吃惊：“不用这么隆重吧？”
横知君看他一眼，没说话。
秦潮浑然无知地坐在包厢里，以为还在等没上完的菜。
结果包厢门开了，进来的是自己的新任导师，佟长波，佟教授。
秦潮起来的时候差点把面前的杯子撞掉。
他听见横知君喊了一声“师兄”。
“知君没有跟我提过你。”佟教授对着还在发愣的秦潮说。
像是非常怕秦潮误会，佟教授想了想，还是说：“你复试分数不高。”在秦潮看过来的时候，他像是有点不自然，“我给你打的分数最低。”
“主要是你最后那个问题答得不太好。”佟教授严肃道，“死板，而且过时。这个方向上最新的论文应该《Social Science Journal》*2020年7月上里面，改进了实验，修改了一些结论。你没有看。”
秦潮讷讷点头，说：“我待会儿回去就看。”
看他还算受教，佟教授有了点笑意，对横知君点了点头。
道别的时候，佟教授喝了一点酒，从头皮到脖子都变得通红，强硬地拒绝了横知君送他的提议，说避免被别人误会秦潮是通过不正当手段考上的研究生，在他做出成果让别人心服口服之前，他们在私下要保持距离。
横知君无奈点头。
可能有点喝醉了，佟教授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对自己的学生表现得这么不近人情，更何况对方还是小师弟的对象，所以他尽量表现和蔼地对秦潮扯出一个笑。
佟教授勉力道：“论文有看不懂的地方就来问我，过几天会给你们安排文献汇报，你的师兄师姐来旁听，可以好好跟他们交流一下。”
秦潮勉强对导师笑了一下，强迫自己点下头：“好的，谢谢老师。”
恋爱不满一年就不得不异地的秦潮半夜睡不着，从宿舍溜到阳台跟横知君视频。
“好像见你。”秦潮叹了口气。
横知君也很想他，但现在也只能隔着手机屏幕轻轻碰了碰秦潮的脸。
“我也是。”他说。横知君很少说这种直接表达感情的话，所以很快转移话题，“我手头的项目快收尾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横知君果然是说到做到的人。
第二年的深秋，横知君回到了H市，继续进入大学任教。他们之间的距离从将近一千公里缩小到不到三百公里。
……好吧，还是很远。
但至少在周末和凑出来的假期里他们可以到对方的城市里。秦潮周日晚上从他们在H市的房子赶到学校，感觉也不过是自己上了一个住宿制的学。
横知君工作的新学校里也有一个湖，春天的时候会游着一群鸭子，夏天的时候变成一群大鸭子和一群小鸭子，秋天的时候不见了，冬天时湖不会结冰，虽然没有鸭子，但是在落下的柳叶下偶尔能看见鱼。
晚上的时候倒是和S大一样节约，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横知君和秦潮在湖边散步，横知君的微信提示音响了，他放开牵着秦潮的手，低头回复消息。再抬头的时候，秦潮已经没在他的身边。
横知君四下张望，湖面的另一边有个人举起亮着的屏幕对着他的方向招手。
横知君慢慢笑起来。
没过一会儿，横知君的手机响了，是来自秦潮的电话。
秦潮说：“你好。”
横知君回忆着那一天晚上，轻声答：“你好。”
他听见秦潮的呼吸声。
秦潮的声音里有笑意：“我没有打错。”
“嗯。”横知君也笑起来。
“那我过去找你了，‘竖不熟’先生。”他的‘大水’先生说。
一切都回到原点。
一切已经截然不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