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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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星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总体来说比昨天好多了。将慰问品递给秦舒砚的时候，他疑惑了一声，“你怎么嘴唇这么红？”
秦舒砚没好脾气，连平日里装模作样都省略了，直接将慰问品扔进病房，而后冲着曲星盏道：“辣椒吃多了。”
曲星盏闻言沉默了几秒，不知道是不是没睡好，他的眼睛红肿的厉害，秦舒砚想到言言，又看到他这样，叹了口气，“我不知道江台什么时候醒，医生说成弱智、或者植物人都有可能。” 他尽可能的将事情说的夸张，而后红着眼眶道：“如果他醒不来，如果……”
演戏秦舒砚是手到擒来，但是演着演着他就真的伤心难过起来。
他想到21如果真的醒不来自己该怎么办，应该是没有办法好好的活着，愧疚和难过会伴随着自己的一生。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落泪，曲星沉却打断他的话，“如果他醒不来，你就跟我。”
“曲星沉!”曲星盏听他这么说，额角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曲星沉被他吼得抖了抖，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错话了，等再想解释下，曲星盏已经头也不回的进了隔壁的病房。
秦舒砚嫌弃的看了一眼曲星沉，在曲星沉无助的目光下关上了病房门。
看着两扇紧闭的病房门，曲星沉叹了口气，他叹气倒不是因为无奈，而是终于将心底所有的阴霾清扫干净，自己的，曲星盏的，还有秦舒砚的。
“你怎么不放他们进来？”21见人走了再次从病床上坐了起来，他看出了秦舒砚的心思，故意问道。
“你还要陪他们演戏，太累了。”秦舒砚没有21想得那么急切，高涨的情绪经过曲星沉他们一闹之后平静下来，而且想到21昨天被突然修复bug的事情，于是正正经经的搬着椅子坐在病床边皱眉问道：“为什么穿书局修复bug这么突然？”
“可能是某一人工智能出现问题了吧？这种突然而然的修复，都是特殊情况，他们一般都不会对外讲。”21将手放在秦舒砚头上揉了揉，一边圆谎一边打消秦舒砚的疑虑。
秦舒砚点了点头，“你说那些任务失败的宿主最后都怎么样了？你见过么？”
他的问题看似不经意，像是闲聊时附带的提问，但只有他自己知道21的回答多么的重要。
21偏开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药丸，不敢看秦舒砚的眼睛，他张嘴想云淡风轻的回答，打消秦舒砚的疑虑，但想了想又故意说重了一点，好让秦舒砚稍微有点压力，从而看不出他在骗人，“曾经有一位穿书者没有完成任务，从而导致一同穿进书里的同事死亡，他的惩罚是留在书中重复同事死亡的过程。”
“还有一个，因为代入感太强，被男主伤得太深，所以用提前结束生命来终止任务，她太惨了，即使回来了也傻了，于是局里很多新员工一直在局长面前替她求情，可局长说规则一旦被破坏就会有更多的人不遵守，但这么多人替她求情，倒是可以从轻处罚。”
21说着顿了顿，反问秦舒砚，“你知道怎么处罚的么？”
“不知道，但你这么问我，那一定不会是很轻的处罚方式。”秦舒砚的心情依旧挺平静的，他看着21的眼睛，里面藏着的情绪一目了然，可能21不知道，他在秦舒砚眼里早就清清楚楚，毫无秘密。
21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喜欢的心都化了，话没说完先动了动身体俯下身在秦舒砚的睫毛上落下一吻，而后才继续道：“局长说，优秀的员工应该能够经得起千锤百炼，于是罚她带着记忆再继续完成第二个任务，同样类型的书，同样的角色，同样的命运。”
“过于残忍，是什么让穿书局发展壮大且能够忽悠到那么多人为此效命的？金钱么？”秦舒砚问道。
“一半原因是金钱，还有是命，穿书局是唯一一个能够从地下城拉人做任务的人，这些人往往不怕死，且便宜，只要一个能够重生的机会。”21见秦舒砚一听到地下城就皱起眉头，而后打断这个话题问秦舒砚，“你肯定在那里受了很多苦，我不愿意跟你相认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知道怎么去弥补你在地下城的那些年，怕问起来都是错，更怕自己听了以后会控制不住的自责。”
“但我是应该自责的，不应该因为这些逃避过错。”21低下头，情绪明显低落。
地下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秦舒砚能有完整的魂魄实属不易，21不愿意去承认他在地下城里与人做过交易，被人欺负过，亦或者更难堪的事情，每次他仔细地想这漫长的很多年里，秦舒砚遭受过的罪，都痛到无法呼吸，可表面上还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舒砚似乎被他的共情给感染了，想到地下城那几年不自觉的浑身发抖，那的确是他不堪的回忆，但也是他重生的起点，但他没有那么不堪，所以几次开口想要解释都被21的难过给压了回去，“那就不要听了，都过去了。”
最后他笑了笑，强迫自己归于平静，可是完全做不到。
如果自己的遭遇是另一个人悔恨的源头，他也不想这种遭遇被说出口，因为一个人的痛不能让两个人承担。
可他没想到，21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道：“说吧，我想听，听完了，再和曾经做个了断，我愿意和你在一起，现在，以后，都愿意，其他的事再说吧，没有什么比拥抱你更值得高兴。”
秦舒砚的瞳孔忽然放大，他感觉自己又要哭了，不是难过、不是痛，而是幻想过无数次的告白，在这么平静的早晨忽然而至，落在心房处，炸开了花，他发抖的身体也有了力量，支撑着他站起来，勾住21的脖子亲了一口，“你说话要算话。”
“我发誓，我爱你，生命停止过，这份爱都依然存在。”21见他高兴，沉重的心莫名好了很多，搂着他的腰将头埋进胸膛蹭了蹭，“你现在可以说了。”
秦舒砚沉默了大概一分钟，想了想那些年自己的处境，眼里渐渐浮上凶狠。
才到地下城时，秦舒砚还小，就算是极漂亮的脸蛋，也没人想那龌龊的事，所以，只将他卖给了一个专门做心理治疗的机构，在那里负责给一些阔太太做心理治疗的工具。
这些阔太太都是死了都富贵的鬼魂，因为死于难产或者是失去了自己的儿女，所以心理上有很大的问题，秦舒砚遇到的那个太太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她高兴时会给秦舒砚很多礼物，包括一千万冥币才可以买到的小西装，秦舒砚在她的精心打扮下过的风风光光，他本以为自己遇到了好鬼，能这样快乐的度过以后之时，这位太太又将他打得头破血流，只因为秦舒砚偷吃了一块蛋糕。
“他还不允许我长大，每次我长大一公分，他就将我打得趴下，最后甚至要剁了我的脚。”秦舒砚说着更加用力的搂紧21，接着道：“后来，我趁着她心情好的时候跟着别人跑了。”
“后来呢？”21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拽紧了秦舒砚的衣服。
“后来，带我跑路的那个男人将我卖到了地下城最大的交易场所，做低贱的卖药郎。”有些话秦舒砚还是不想说的那么明白，只几个字就足够让21心尖发颤，他叹了口气，反过来安慰21，“你别担心，他们虽然用各种方式让我卖，但我都拒绝了，我可聪明了，当时里面有个大姐大，是个性情中人，我一眼就能察觉出来，于是她需要什么，我就不管不顾的给她弄什么，时间久了，我就成了她的手下，很多人都不太敢欺负我，这种日子虽然刀尖舔血，但也牛皮哄哄，直到被她介绍给穿书局，遇到了你。”
“你不是这样的人，砚砚，察言观色，为人拼命，头破血流，不是你会的东西。”
21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些哽咽，秦舒砚一听急了，他尽可能说得轻松，刚才21也说了想听，可现在说出口了，21怎么还是难受了。
他无奈，低下头，单手捏着21的下巴。也不说什么，就张开嘴与21缠绵亲吻。
这一天除了护士和医生送药查房没人打扰他们。
久别重逢后的相认，以及一切类似于自责和迷茫这种负面情绪在彼此的亲吻里渐渐地消失殆尽。
岁月将人的棱角刻得分明需要用了十年，二十年，无数年，但喜欢却可以在一瞬间将人心底的污秽清扫干净。
“21。”入夜时，秦舒砚洗了个澡，站在偌大的玻璃窗前，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21的衣服早就被扒光了，此时从病床上站起身，圈住秦舒砚的腰慵懒而又惬意的从鼻腔里“嗯”了一声，“我在。”
秦舒砚笑着指了指远处，“你看那里。”
21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皱了皱眉。
那边什么也没有。
“我什么也没看到。”他如实回答。
秦舒砚闻言笑得更开心了，转而回头看着21的眼睛说道：“我看到了未来。”
新的未来，你，还有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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