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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 7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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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谁都可以给,但信任不是给时间就能建立的。
沈怅已经浪费时间陪韩戚说了半天废话,他意识到自己在做无用功,立刻敲了敲脑袋,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我现在要整理诉状以及出庭材料,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你很闲,你就出去自己玩,别来打扰我。”
韩戚犹豫地说:“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沈怅厉声拒绝,为韩戚打开了门,“慢走。”
韩戚凝视着沈怅,他试图从沈怅脸上找到蛛丝马迹,可他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还是灰溜溜地走了。
他走后很久,沈怅才缓过神来,默念着:“我怎么能陪他做这样无聊的探讨。”
不知不觉,他又开始来回踱步,但考虑到这公寓隔音太差就逐渐停了下来。焦躁不安涌上心头,恍惚之间,他竟然以为刚才只是一场梦,在理智渐渐复活,他才后知后觉的烦闷,最终还是决定出去畅快畅快。
杭州的风依旧是那样绵柔,即使处在深冬,也没有北京严寒,冷也是温柔的冷,让人不愿躲避它去讨好迟来的温暖。
月色下,通往郊区的幽径最得人心。
解放路在这五年间已经翻修了好几次,河堤边的铁栅栏如今也变成了艺术石柱,人行道比曾经高了一截,也宽了许多。
那时候,他最喜欢放学,路上两侧尽是急着回家的学生,他们最喜欢脱下校服,穿上彼时最时髦的外套,纷纷骑着自行车两厢追赶……
韩戚那时不喜欢社交,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的好朋友刘博也在高三时转去了北京,他那时与沈怅关系不算太紧张,沈怅回家时,他就跟在旁边,离沈怅八丈远,但凡有车驶过,他们说话都要靠喊。
如果不是韩树临,也许韩戚不会到杭州来,他领略不到西湖的翠绿,也感受不到细腻的风。
这样想着,沈怅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倾身半趴在石柱上,侧而听流水潺潺,“哗哗”的流水声中夹杂着几阵突兀的鸣笛,在此刻却别有一番风情。
流水这一生,到底都在干什么?
在奔赴人生目标的旅途中,还会为身边的草木献身吗?
他或许连流水都不如,他还悬挂在河堤上,不知道去留。
多年前,他为调查事故真相而接近韩戚,在漫长的相处中,他觉得留下也不错。多年后,他又因为韩戚一个随口一说的梦想努力奋斗,在北京创立了世娱。
他所做,都是为了韩戚。
其实他才是那个最幼稚的人。
都三十多岁的人,还会莫名其妙的心动,而且莫名其妙的执着。
他在成熟稳重的伪装下,藏匿着一具幼稚的躯壳。
沈怅抬头吹风,他感受到有人在接近他,转身时,一张黑色的头套便将他给结结实实地蒙住了。
“你们是谁?放开我!”
绑匪不说话,与同伙三两下绑住了沈怅的手,就要将他扛到面包车上时,车门突然被顶的关上了。
“放开他。”
是韩戚的声音。
绑匪戴着黑色面罩,韩戚虽然看不清他的脸,但能透过那两只凶狠的眼睛嗅到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