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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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磨子和配套的石杵子不断撞击着，还散着热气的柠檬皮就这么变成了柠檬粉，樊鲤接过桑贡递过来的盐巴罐子，用指尖捏了一点盐，混入了石磨子。
天气凉爽，樊鲤只又磨了一会，就将手指伸进去，在石磨子底部沾了点柠檬盐上来，送到嘴里。
一时间，清香的气味散布在整个口腔，紧接而来的是盐巴的咸味，但也正因为有了柠檬皮碎屑掺杂其中，这咸味却也有了很多层次。
好吃！
做蘸水刚刚好。
他们走马帮的人平日里走很多山路，除了货物之外随身携带一些调料倒也正常，但是若香料太繁复，还是会很麻烦。
倒不如柠檬盐，符合的风味，又加上清香气，马队的人估计会很喜欢。
后期再往里面加上炸锅烤干的辣椒，或者是其他调味料来扩展一下风味层次，既节省空间，又不会亏待自己的胃。
樊鲤换了一根手指，又沾了点柠檬盐，送到了桑贡眼前：“你尝一下，我觉得还行。”
她还沉浸在终于可以点火做饭了的喜悦之中，便将桑贡当做自己工作室的小助理了，平时她跟小助理就是这样的。
做出来个什么调料，都是樊鲤先尝一口，觉得不错，再给小助理尝一口。
小助理觉得没问题了，才在本子上做上记号，然后再继续尝试其他配方。
可桑贡哪见过这么直接的女孩子？
“你们大家闺秀都是这样的吗？”桑贡撇过脸去，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
樊鲤这才明白桑贡的意思。
她睁眼之后看到的就是阿兰，阿兰太能干，跟村里的平辈也热络地畅聊着，她便以为在这山寨子里，没有那么在乎礼教。
再加上她还没有彻底养好身体，没有见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是怎么跟女孩子相处的。
桑贡到底是个半大孩子，对她这般坦荡又靠近的姿势一时间接受不了也是可能的。
“你自己尝一口。”樊鲤收回手，将指尖的柠檬盐吃进了肚子里，随后递出了石磨子。
既然递过去不合适，那就让桑贡自己吃。
桑贡看了看樊鲤，又看了看石磨子，伸出手捏了一小把盐末子丢进嘴里。
一开始是味蕾上的咸，紧接着他似乎闻到了一丝清香，是锅里炒好的香味飘过来了吗？
好像不是……
锅子里的香气虽然已经很明显了，但是相较于他闻到的味道，还是差了不少。
这味道是从嘴巴里返到鼻腔里的！
是带着清香的盐巴，那做菜得多好吃啊？桑贡眼睛都亮了。
“盐巴够不够？会不会不够咸？”
“这个做菜会怎么样？”桑贡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到用这种盐巴做的菜了。
“这个应该做不了菜……”
也不是完全做不了，只是青柠的味道，若是做到菜里，那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如果想要从菜里尝到同样的味道，那得放多少柠檬皮才行啊？
菜的味道都要被抢走了。
喧宾夺主，太喧宾夺主。
桑贡似乎有些遗憾，甚至还将首伸进石磨子里，又吃了一口。
“这个平时做些没味道的菜，可以当蘸水用嘛。”
虽然不是水，但是总归是一个蘸料，方便携带，味道还很独特。
“好吧……”
“刚刚问你的话你听到没呀，够不够咸？”
“我觉得不是很咸。”桑贡砸了咂嘴。
清香占了上风，咸味没有那么突出。
“那我一会再把盐调多点。”樊鲤说完之后，便拿起石磨子，把剩下的那些柠檬皮系数丢了进去。
被烤干了柠檬皮有些难以驯服，互相谁也不让这谁，最后便互相架着，撑得老高。
石磨子都有点放不下了。
不过樊鲤对柠檬皮内部的纷争没有兴趣，石杵抬起又落下，拦腰斩断了些许顽强不屈、支愣着的柠檬皮。
每每听到断裂的清脆声音，就会炸出来一阵细微的清香。
捣一两片并没有费多大功夫，但这么多颗柠檬的皮，这实在是个大工程。
一开始樊鲤还是站着的，十几分钟之后樊鲤就坐下了，一副恹恹的表情。
她好怀念自己的小钢磨，虽然它噪声大，但是它真的很好用，她都已经捣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一点成粉的样子都没有啊？
难道说应该一次一次地加？她一股脑都倒进去是错误的方法？
还是小钢磨好，不论是多硬的东西，扔进去叫钢刀片片搅一搅，倒出来都是粉末，多打一会倒出来的时候都起烟！
之前她就不怕死地过去闻了闻，最后一个喷嚏将所有粉末吹得满天都是。
之后她就学聪明了，不闻！
桑贡看着从一开始干劲满满，一直到像是蔫花一样的樊鲤，最终还是张开了嘴。
“要不我帮你？”
“好，你就捣碎了就行，要很细很细，跟你刚刚吃到的差不多细，当然，越细越好。”樊鲤这么说着，然后就坐在院子里的石墩子上休息去了。
但身体休息了，眼睛可没休息，她从亲自研磨的人变成了监工的，她自己偷懒了，但是桑贡主动请缨，他可不能偷懒。
每当桑贡忘了樊鲤是一个借坡下驴的人，樊鲤都会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不要忘记。
这到底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跟他之前去镇上看到的少爷小姐都不一样了呢？
那些少爷小姐们简直就是两个极端，要么特别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看不起人；要么就特别温文尔雅。
比那山间的流水还较弱。
樊鲤很不一样，能跟你不较弱，性格也不像个纨绔子弟，就是有时候实在是不懂得分寸，反正不像是正儿八百的千金小姐。
该不会是个庶出吧。
这么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桑贡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慢了很多，坐在一边充当监工的樊鲤此时出声叫醒了陷入自己世界的桑贡。
“桑贡，你是累了吗？刚刚还说帮我来着，该不会还没我强吧？”
樊鲤可是把握了少年的心事，这个年纪的小男孩们，嘴巴都是硬得很的，你叫他往东，他就得偏往西去。
桑贡也不例外，怎么能让樊鲤看不起？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不少，石磨子和石杵撞击的频率愈来愈快，咚咚响着。
樊鲤捂嘴偷笑着，没有出声。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