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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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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这时震动。周景川的短信只有五个字："材料通过了。"后面跟着个手绘的油条表情，拙劣得可爱。苏晚晴把手机贴在心口，窗外雨过天晴，一缕阳光正好照在母亲没舍得扔的药瓶上。
订单本上的数字让苏晚晴手指发颤——87单，这是"晴川酱坊"开张第三周的成绩。厨房里堆满的玻璃罐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却照不亮她发青的眼圈。母亲林秀兰的咳嗽声从里屋传来，每一声都像细针扎在心上。
"姐，王婶又打电话催货了。"苏晓雨举着座机听筒，马尾辫上还沾着酱料渣。小姑娘这半个月突然长大了似的，放学就蹲在厨房帮忙贴标签。
苏晚晴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指尖触到一手黏腻。前世这时妹妹应该正为市绘画比赛准备，现在却跟着她熬到深夜切黄瓜。窗台上的仙人掌蔫头耷脑，和她上个月花五块钱买来时一样半死不活——连植物都没空照顾的日子，比她想象中更难熬。
"晴晴，妈把老坛子刷出来了。"林秀兰抱着个粗陶缸挪进厨房，缸沿磕碰的豁口处缠着蓝布条。苏晚晴鼻尖一酸，这是外婆的陪嫁，母亲说过要留给她当嫁妆的。
院门突然被拍响。隔壁李奶奶挎着竹篮站在门口，篮里二十个鸡蛋码得整整齐齐。"我家老母鸡新下的，"老人枯枝似的手按住苏晚晴推拒的手，"你妈咳得我睡不着，赶紧补补。"
正推让着，巷口传来引擎声。周景川的吉普车碾过积水停在不远处，他下车时手里公文包不小心刮到后视镜，啪地掉出几页文件。苏晚晴小跑过去帮忙，发现是《小微企业设备补贴申请表》。
"路过。"他抢在她前面开口，耳尖在朝阳下泛红，"顺便问问订单能不能延迟三天。"
苏晚晴愣住。她今早才在电话里跟批发商争取宽限，这事根本没告诉任何人。周景川已经蹲下来研究那个老坛子："传统发酵容器啊...市非遗保护中心正在征集。"
阳光突然穿过云层，坛沿的蓝布条被镀上金边。苏晚晴福至心灵："如果能申请非遗..."
"需要三代以上传承记录。"周景川从公文包抽出笔记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照片。苏晚晴瞪大眼睛——照片里年轻的外婆站在酱缸前，背景赫然是自家老屋的雕花门楣。
"你...怎么找到的？"
"市档案馆。"周景川用钢笔指照片角落，"这里能看到'林记'招牌。"他说话时没看苏晚晴，却把笔记本往她这边推了推，动作小心得像在拆炸弹。
午后暴雨突至，苏晚晴趴在缝纫机前改连衣裙当工作服。母亲悄悄把电扇转向她，结果吹散了满桌收据。其中一张飘到周景川脚边——是他上周带来的《食品安全检测报告》。
"酸碱度超标0.2。"他突然说，"可以加点海带调节。"
苏晚晴针尖戳到手指。前世她的食品帝国就栽在这个问题上，当时若有周景川这样的对手提醒...血珠渗出来，还没等她找纸，周景川已经递来手帕。浅蓝格子，洗得发硬，角落绣着歪歪扭扭的"川"字。
"你绣的？"话出口就后悔了。周景川却轻轻点头："孤儿院手工课。"这句话像把钥匙，咔哒打开了他手腕疤痕的谜底。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