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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太阳落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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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李·亚历山大中尉给我一份名单。他半跪在地上。用黑布蒙上我的眼睛。亚历山大中尉和我不熟，但他是我上司。说我加入他队伍里，第一步就是这个测试。我听见讨论的声音： “我在飞船开了整整三天，到地点了，发现钥匙没了，出不去。”
“不是，你钥匙掉了，是怎么进飞船驾驶呢？”一个低沉的声音大喊道，我从黑暗中想象他挥舞双手，摆出疑问的姿势。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要出去，就死命大喊。”感觉到一个少年嘟囔道。
“然后呢？”
“没有人回应，隔音太好了，我就打开屏幕搜索……”
“飞船里有应急工具，咋不用？”
“大哥，那是我借的飞船，赔不起。 ”
他脸贴着我的脸，吹一口气。 我能听见他的猛烈心跳声，我身体却被绑住，动不了。 他搭我肩膀说：“赵月，你继续听。”
整个飞船安静下来。亚历山大中尉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自己脉搏疼，被堵只能喘出滋滋声。声音消失。嘴不受控制地张开，压缩喉管深处。我的舌头伸出，往上爬到牙门上。血液沸腾，来回跑步。鼻子丧失呼吸，我眼珠在朝上。 一时间，我的名字和一切好像都和这里无关。
他想，让我服从他。
办公室里是尼古丁的香味，赵月唯独在儿童时期闻到过父亲的味道。 这个香味慢慢靠近他，皮肤颤抖像是接近敌人。烟灰洒落，身体挣扎如同火山口在地面留下痕迹。亨利在脖子上的手随着时间渐渐变得暖和。
这次我感受到滴嗒声告示时间流动，脖子的刺激停止下来。
亨利·李·亚历山大放下架脖子上的手，将我从眼罩里解放。光一闪而过，我的双脚重新回到地面上。僵硬的双腿合在一起。作为一个士兵，你会觉得亨利是又冷漠又热情。他认识每一个人，也懂得照护他们的生活。但是，你必须在他队伍里他才会帮助你。
他展示子弹留下伤口，被他用钉子掩盖住。
一瞬间想到小蓝鸟的死亡是警告，我脖子的痕迹也是警告。
我被压住。感受威慑，强迫，妥协。自己背部留下红色印记，溶解我的内心深处…黑夜落幕——心脏逐渐放大对反抗的神经，亨利标记着作为下属的我。我想解绑后，一脚踹开他，炸掉这个暗室。
亚历山大中尉拿着一小罐蓝色的试剂递给我。
在天花板下，冯泰博左手紧握蓝色试剂踏步经过走廊，所有人对他敬礼。他黑色短发下，眼神发亮，精神状态饱满。他的喉节吞咽刚喝的啤酒。他皮肤上，红色的脸颊很明显。他还是像演讲里那样只穿着军队制服，黑色手套像是不可接触。
他朝士兵挥了挥手，又朝我挥挥手。
冯泰博的出现，让我终于从亨利的测验回忆中回过神来。盯着他脸庞，浓浓的眉毛，眼睛里透露出疑问。有一种认识，但是疏远的感觉。我皱着眉头，双手交叠托下巴问：“请问，这是？”
旁边的士兵立正站的端庄说：“冯泰博，年龄45岁，上将，帝国第一军团指挥部参谋。 ”
冯上将已经不在这个走廊上。那个士兵迅速驼背，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我双臂交叉胸前，心想他是第一军团的人？去年，是不是他们来指挥整个23号星球的任务？导致我们小队伤亡，但他们受到奖赏…… 我们这样的底层等死，我他妈想拽住这个孙子。光是打他，断他手脚不够。
我想杀了他！
我想起死尸在废墟里，年纪轻轻就死去，也从没拥有过自我。听从这些上层的指挥官们，做任务。而现在他们微笑着，假惺惺做了告别仪式。他们就回晚宴上，继续玩乐，批判没价值人就该死。
热烈的祝贺帝国繁荣，忘记那些被掩盖在土里的人们。我们连上台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被下了封口令，返回所谓的队伍里继续生死较量。
送死的意义是什么？冯泰博这孙子到底在做什么！
啪啪啪！一个巴掌甩过来。 冷静点！深呼吸，我需要汇报给亨利·李·亚历山大。不，不能告诉亨利，因为他们不在乎我们，只想要权力。
帝国军队就像是拼图碎片，需要人拼出来完整的图像。尽管现在看起来把队伍聚拢在一起，部门与部门之间被分散开来，互相丧失信任。 23号星球世界还是将帝国搅得一塌糊涂。李家势力不如以前指手画脚，边境越来越不稳定。
冯家代表的是一个新势力奋起。他们最后想要无非是地下狗做皇帝。
现在帝国还希望新部队组建，和现有的部队进行合作。未免过于自信，低估联邦对于帝国掌控，还是说上面的人也有间谍。
帝国野心是一个夸张又膨胀人群的自我臆想——拥有联邦。
这跟历史有关，帝国是第一个在远航时代成立的国度。联邦后期被分离出来。所以，联邦是他的孩子。我深吸一口气，肩膀耸起，放下就好。想象帝国一些秘密是碎纸，火堆出来时，扔掉它们。就等待一会儿，他们都不会留下痕迹。
介绍冯的士兵看到赵月脸上流汗水，他晃晃赵月的肩膀。我告诉自己，你一直被钉在过去，像是束缚在惩罚中。仇恨就是这样。陷入一场永不停歇的戏剧，聚焦于仇人的眼睛里，什么都无法思考，什么也都无法改变。我只能掐断自己暴裂的内心。
最好，什么都不知道的活着。
“你知道以前的征兵广告有多无聊吗？”帮赵月介绍的士兵喝冰镇啤酒，泡沫跑到他嘴上，他舔舔，整个人放松。
我们莫名其妙在一起休息，摸鱼好像能治好空虚的毛病。
“现在不是一样，入伍就送虚拟人陪伴，俺可高兴了。”高个子，戴着眼镜，满嘴微笑的家伙比划着美女的模样。最好是长发，涂红唇，高挑纤细的身材。他幻想她穿着一条性感裙子，邀请他跳交际舞。
“这段话他妈的谁想出来的？”给赵月介绍的士兵一口气喝完手上啤酒，伸展双臂。将手放到桌子上。他们在温暖又明亮的休息室里，两人靠在墙上，而我坐在舒服的旧沙发上。
“真没虚拟人？”
我指着玻璃外的星辰解释道：“这里是阿尔法，那里有个贝塔……都有虚拟人……那都不用打架了。天天抱着虚拟人啃，不就完事。 ”
“赵月，你别喝醉了？我还没给你介绍指挥中心。”
“混蛋帝国，还我青春。”
戴眼镜的士兵拍自己大腿，摇头晃脑地嘲笑：“哈哈哈哈，一杯啤酒把赵月干趴下了！”给介绍的士兵抓起一碟啤酒泼到赵月和戴眼镜家伙脸上。两人准备泼回去，发现酒早就喝完。只剩下，空瓶子堆在白色桌子上。他们摸自己衣服上，看看有没电子鞭子。
那个士兵敏捷地跳到他们背后，伸手勒住戴眼镜的士兵。我稍微清晰过来，往他脸上揍了好几拳，他死命捂着左脸，往后退，戴眼镜的军人挣扎爬起来。整个人脸都红透了。赵月赶紧拎起酒瓶，往他头上砸。
那个士兵倒下了。
我说：“他这是怎么了？”高个子戴眼镜士兵，从兜里拿出一个新的眼镜换上。他睫毛轻微地抖动。眼里全是无知和傻白甜的样子。赵月绑住倒下的他顺便搜索着他身上有的东西：一枚梅斯卡尔的徽章，一个ID卡，一颗蔫掉的阳光蘑菇。
戴眼镜的士兵单手扶额说：“老子第一次见喝酒打架斗殴，没看老子手上有肌肉吗？”赵月偷偷地收起梅斯卡尔的徽章。我扔掉阳光蘑菇， 把ID卡给他，走出房间。
刚刚的走廊上没人，我就直接撤回来。自己控制不住握紧双拳，咬着牙搜查整个休息室。 我感觉整个事情发生过于巧合。我闻闻酒的香气，他酒里是不是有问题？酒水是正常的。
高个子说：“刚冯上将来巡视，他妈的我们的管辖区就出事！ 这怎么交代。”他踩一脚所谓的间谍，一边又说着：“不会死了吧！”
我回应道：“不至于，现在继续等？”
高个子查看ID卡，点点头又摇摇头说：“ID没问题，是我们的人。 ” 他呼叫中心那帮人还没来，只能先让机器人收拾着残局。玻璃片洒落到处，血水溅的到处都是，像是前几个世纪抽象画。他翻到ID卡的背面又说：“可能是替换，话说回来，你知道那个冯将军有很大背景…”
“什么背景？”我心跳现代还在加速跳动着。好像要嘶力竭地发出咆哮，结果还是慢慢地深呼吸，缓解自己的恨意。想起他的脸和抖动的喉结，想骂出身，但是不能去怎么做。他一个将军背景跟冯家有关系，然后呢？我又能做什么，怎么干掉他。
“知道卡尔·冯·戴高乐吗？ ”他用中指移动自己眼镜框，手放到背后。我头往前倾，有点摇摇晃晃地问： “不知道，军队的？”我盯着他黑色眼镜框，怀疑他是不是太无聊。
“她是现任家主，而冯泰博是个关系户。”他看一会儿屏幕说。我对这个人的身份并不是很感兴趣。对我来讲，亨利那边任务做完，就可以暗杀这个无用的将军。
“你们是？”被绑住的人醒来，看到赵月他们。
“别装了，你。。。”高个子说，赵月扶着自己额头，想起运输部队的他们好像从来都没学过审问。我抓住了他的手问：“谁派你来这的？ ”
“什么？我不是应该在卧室里？”他询问道，高个子拿出ID卡小声说，“这是你的？ ”
赵月踱步，思考下前天似乎看到过他在测试的工程队队伍后面，一直在啰啰嗦嗦跟朋友说八卦。朋友已经不耐烦，他继续大声说话。结果好像是被一个长官看见了？
“我见过他，他不是间谍。 ”我跟高个子说。我手指敲击自己脸庞。高个子的士兵摇摇头，小声地说：“相信老子，他肯定是装的，电影不都这样吗！”
赵月的屏幕响起滴滴声，他接听着。
“那个，我是亨利·李·亚历山大的朋友…….”
“赵月上士和诺曼上士，刚收到你们报告…….”高个子的士兵敬礼，亨利点点头。高个子直接打断亨利的话语说： “中尉，刚抓到一个可疑分子说认识您！”
绑住的人一直不停扭来扭去，他往屏幕前靠近。我拦住他说：“您确认这是您的朋友？”绑住的家伙整个人兴奋地看着屏幕里的亨利。
哔哔声一直响，我有一个通话响起，我点击拒接。
“不认识他。”亨利回应道，他盯着被绑住的士兵，又继续说：“他不是帝国人。”
“中尉，可这个ID完全没问题。”高个子的军人说。
“我会将ID的事情汇报给冯上将，你们先看住他。”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复活技术实验，他可能是亚历山大中尉死去的童年朋友？他被投放到这里，作为实验体来完成秘密实验指标。不对，如果他是他应该感觉到世界的变化，通过回忆来感化我的上司。也许他是间谍创造了欺骗帝国的技术呢？让一个一般群众忘记本来的自我，作为傀儡绑架士兵们？
如果联邦有这样的技术，不就早就统一整个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