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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春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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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九阖没昏头到那个地步,见沈叔云要带偏话题,立刻警惕地仰起头,忍不住哼笑:“是啊,我也好想你啊,但在你尽情抒情之前,可否先与我讲明白?”
奸计落空,沈叔云脸上不免挂上了郁色。傅九阖不放人,他就钳着陛下的腰,将人轻轻放在桌上,自己则仰着头,静看沈叔云如何解释。
“殊闲……”小美人勾手环上他的脖颈。
“这会没殊闲,”傅九阖忍的辛苦,面上却硬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来,“一道折子不够,多来几道也是行的,其实只要陛下下诏,臣自是不敢不回都,陛下实在是没必要亲自跑这一趟。”
沈叔云绵音软软:“不是卿说的吗?要朕亲自去请你。”
傅九阖好像当真说过这话,现在想来,话还是不能乱说,兴许哪天就成真了也说不定。
“说不明白,咱俩就这么耗着。”
沈叔云见他够能忍,心底那点侥幸也随之化为乌有,他松开手,在傅九阖面前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其实,这本就是一件顺水推舟的事。太后是我舅母,她看准了时机,在前朝为新帝登基争的头破血流时推我暂行皇权。我是外姓,想要我性命的人数不胜数,关乎我能否坐稳皇位的重中之重是你。”
“我在舅母眼中仅是一个傀儡,她扶持我也不过是想要我做她在前朝指点江山的躯壳,明着要你回都,就是将你以及你手中的兵权送给她,为此,我只能乔装偷溜出颖川,亲自把你带回来。”
“而后在路上,我遭到了人牙子,无意间偷听到,这群人牙子是要去边陲的,便想着顺水推舟,顺便瞧一瞧是谁这么胆大包天,敢在天子脚下做这种勾当。”
他说完了,却见傅九阖面色阴郁,他明明半仰着,锋利的眸刃却直砍向沈叔云略显慌乱的眼睛。
明明第一次见他时,他衣衫单薄,遍体鳞伤,就剩一口气吊着,话没讲完就晕过去了,若不是自己恰巧要了他,那他岂不是就要拖着这样一具残破的身体上别人的榻。
傅九阖不免一阵后怕。
这世间最可怕的人,就是像他这般,敢对自己下狠手的人。
“你说我不惜命,沈初六,我看不惜命的人是你才对。”
沈叔云莞尔:“那我们扯平了。”
“想的美,”傅九阖向前抵了抵,“你骗我多少次了,你这双眼睛和这张嘴惯会骗人,以后还怎么叫我信你?”
“我——”
“蜀州行刺是你安排的,陆常兴也是你杀的。”他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叔云不置可否,只是像没听清一般侧过脑袋,似乎想要傅九阖再说一遍。
傅九阖不上套,他问:“陆常兴死前,与你说了什么?”
沈叔云向后微仰:“这是悄悄话,你离近些,我说与你听。”
傅九阖还当真倾身洗耳恭听,沈叔云逮着机会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轻轻的,似有似无,他真的很会把控一个男人隐忍的底线,在顷刻间便将傅九阖压在理智下的□□撺掇起来了。
不重要了,什么都不重要了。
“初六,”傅九阖吻着他,“你先前说什么?”
沈叔云被他堵的严实,哪还能说话,只是伸出一只手指,轻巧挑开了傅九阖的衣带。
这个小动作无疑是挑在了傅九阖的心尖上,他不舍地离开沈叔云湿热的唇舌,转而将他抱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榻边,将人最大程度上小心翼翼放在榻上。
沈叔云柔视着傅九阖嘴角那颗若隐若现的痣,在月色柔光下更显媚态,就像他额头上的那道不深不浅的疤痕,痛楚早已被经年风沙淹没,此刻在温香软玉中不动声色多了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