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比赛射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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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八点了。”许迎川站起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裴知愿仰起头，许迎川背对着路灯，光线在他身后蒙了一层光晕，整个人都虚幻了很多，柔和的明亮的，美到不真实。
他突然get到许迎川的头像，他从来不理解那张被虚幻过的光晕到底有多好看，现在这么一个例子就站在面前，再不理解就太傻了吧。
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突然移开，裴知愿被突然的灯光刺了一眼，眯着眼好一会，等眼前的黑晕消失。
“现在去哪？”裴知愿还是不想回家。
许迎川长腿蹬上小电驴，轻轻拧动手把骑到裴知愿面前，带起的风有股热带地区的水果味。
裴知愿一时分辨不出来是什么味。
许迎川想了会，才说：“夜市。”
裴知愿发现许迎川可太适合冷调了，眼神冷，声线也冷。明明一个很热闹的地方，许迎川淡着嗓音的模样仿佛和自己毫无关系。
明明是这个人要带他去热闹的地方。
“走啊！”裴知愿抬起腿跨上电驴，两只脚踩在踏板上，紧接着身子惯性地向后仰，车开了出去，撩起八点之后的风，前面那人是热带水果味的。
夜市用本地话叫做展销，在每年的夏末都会开展一次。一条很长很宽的街搭起的蓝色棚子，底下挂起胶帘布分开就是一间小铺子。卖书的，卖干果零食的，卖油炸系列的，塑料标枪和荧光圈投娃娃的，还有大声吆喝卖肉串的......
各地特色又不正宗的美食都被搬进这条棚子里相遇，城市里最烟火的地方莫过于这里了。
“没想到啊，你居然会带我来这里。”裴知愿本以为现在会冷清，没想到市民的热情永远不减，再看向旁边这位周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息的许迎川。
许迎川低垂着眸子，声线上扬：“很奇怪？”
裴知愿差点崩不住，连忙摆手：“不不不，你随意。”
这时的许迎川分明和江边的人不是同一个啊。
果然，许迎川的另一面只有裴知愿看得见。
其余的都退下吧。
裴知愿拽着许迎川到进门的前一家炸串的小铺，肉块躺在铁架上滋得流油，裴知愿点了一份烤鱿鱼，又拽着许迎川绕开人群，走到斜对门的一家仙气缭绕的冰粉小摊。
裴知愿自顾自介绍起来，说得十分起劲：“我跟你说，这冰粉的味道绝了，趁着天还热，咱把夏天该吃的全给吃了。”
许迎川按住蠢蠢欲动的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裴知愿单方面认为许迎川吃不惯这些街边食物。
许迎川眉宇之间就差拧在一起了，硬生生憋了句：“没事。”
毕竟是他把这家伙带来的。
玻璃制品的推车里有许多制冷小格子，每个格子都区分好，放满了配料。在摊主的建议下，裴知愿按着自己的口味说道：“不要红豆和芝麻。”
摊主一一舀进一个手掌大的塑料纸盒，问：“糖水要什么口味的？”
看样子裴知愿经常吃，他想也不想，说：“百香果。”
裴知愿扭头看许迎川：“你呢？”
许迎川哪吃过这个，光看停在路边的小推车就觉得这种东西并不干净。
他只知道夜市熙攘，路过时常听见那些大人口中说“要跟紧哦，不然会被人贩子带走”的高峰地带，所以他听说过却一直没来过。
怎么说他和裴知愿都是大孩子了，既然热闹，就带着来了。
当他真正来到这里发现，夜市非常热闹，比想象中的更甚，本地的教育局组织高二高三提前开学，不然的话这里的人只会更多，他们忙着眼花缭乱，哪有大人说的那么危险。
热闹归热闹，东西毕竟是要进肚子的。
小许同学开始打退堂鼓了，可惜晚了，挡不住小裴同学投掷过来的目光，彩带吊灯下的眼睛更是亮得离谱。
“我没什么忌口的，”我们的小川同学还是妥协了。
看着摊主不要钱的放糖水，补充了一句：“别太甜。”
裴知愿接过自己的那一份，又点了“满料”的冰粉。摊主用两个盖子盖好，又扯了两个食品袋分装，指路前面转弯就有就餐区。
铁板鱿鱼这时候也好了，用了一个圆筒纸盒装着。
“谢谢。”裴知愿付了钱接过纸盒。
在转身时差点和一个突然跑出来的小孩撞在一起，裴知愿下意识举起拿着食物的手，还好许迎川提前拉着他的衣袖往里扯，没造成事故。
可能小孩也吓到了，猛地停住脚步，慌忙说句对不起，人又稀里糊涂地跑远了。
紧接着另外一个小孩从他们面前跑过，嘴里还嚎着“你还我糖葫芦——”
裴知愿转脸就对上许迎川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不知道谁先开始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好在许迎川时刻想着要注意自己的形象，不能崩，及时停下，拽着埋头憋笑的裴知愿挤过熙攘的人群，在所谓的就餐区找了个位置坐好。
“行了，吃完去玩别的。”许迎川抬手弹了裴知愿的头，对方咳了几下，终于忍住。
这个点出来的人很多，小孩子喜欢新鲜的事物，拽拉着大人这里瞅瞅那里看看，还有更小的孩子撒泼要买玩具，隔着老远都能听到尖叫哭声。
同坐在一起的还有其他小青年，“就餐区”突然闪了一下闪光灯，所有人不明所以地转头去看，就见一个女孩子尴尬地转头捂住半边脸。
许迎川吃的不多，只把水果吃了其余都没怎么碰，放下塑料勺就低头对手机又是戳又是点，裴知愿猛地想起来。
“许迎川。”裴知愿抬起眼有些小心翼翼。
许迎川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抽空看了过来：“嗯？”
裴知愿咽下嘴里的水果：“你感冒好点了吗？”
怎么把这事忘了！
还带着吃冰的！
许迎川明显不知道小裴同学的内心戏，点点头说：“不严重。”
裴知愿“哦”了声，很快把自己那份冰粉吃完，从兜里抽了张纸：“去哪玩？”
许迎川收起手机：“走。”
裴知愿临走前还不忘拿起还没吃过几串的鱿鱼纸盒，脚步很快跟上前面那人。
许迎川带着裴知愿到一面全是五颜六色的小气球墙前，两人身前的架子上铺了一排黑色塑料狙击枪，气球墙最顶上挂着记号笔写着的“十元三枪，三十元十枪”的木牌。
这几把枪看着有模有样，实际摸起来也就那样，两个字：劣质。
气球墙的两侧挂着一排兑换奖品，每个都标了几枪才能拿。
许迎川先一步付了二十枪的钱，老板听到小喇叭喊“微信收款六十元”，停下数钱的手，扭头去看摊外的人。
很奇怪，明明是一副学生的样子，怎么看起来两个都不是好惹的料。老板默默往旁边站，空出一整块气球墙的位置。
裴知愿拎起一把塑料枪，扣下扳机，对身边的人说：“敢不敢比？”
许迎川轻笑一声：“比什么？”
裴知愿架起枪，身子站得笔直，举枪的姿势相当漂亮，“比比谁能大满贯。”
裴知愿说话当中，“砰，砰”两声，紧接着两个相邻的小气球随声爆破，中间不过几个字的时间。
裴知愿就读的初中注重“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除了周末有日语课以外，课后时间有许多的兴趣班。
白瑞当时冲着这些兴趣班，学费大把大把的交，把学校里有的都给报上。最后还是班主任的极力劝退下，才选了射击以及另外两项兴趣活动。
许迎川挑起一边眉，没想到裴知愿还有两下子。
许迎川架起塑料枪，眯起一只眼睛，盯着目标开了一枪。
“砰”
“砰”
两声同时响起，许迎川击中一颗气球，没想到裴知愿又命中一枪。
开了四枪都命中，这边的动静引来了许多人围观，他们团团把两人围在中间。
“没想到你不戴眼镜也能中。”许迎川调侃道。
又是两枪同时，这次两人打的位置在同一块板上，相邻的两球炸了。
“你说什么？”裴知愿收回手，难得听到许迎川开玩笑的话，他那一枪差点打偏。
就在这个空档，许迎川快速开了两枪，又是两个被击破。
裴知愿懵了，咬牙切齿道：“你耍我。”
“砰，砰——”
这下两人都是相同的进度，连续几枪里命中率百分百，老板在一旁惊得下巴要掉，二十枪两个少年，开枪十二次击破十二个，这个已经能拿到一等奖的玩偶了。
他得稳住，一个人不算。
老板紧紧盯着摊位前的两位少年，他们的站姿且不说标准不标准，毕竟他也不懂，光看挺拔的身姿和接连响起气球的爆破声，他们手都不抖一下地又是两枪。
老板慌了。
能不慌吗？这架势，两个一等奖就要被这两小屁孩赢走了！
人群里一阵惊呼，惊叹两位少年的默契程度，和超高的游戏体验。
“砰，砰，砰”
又是十分准的六枪击破气球，老板紧张地开始手抖，为了不让人察觉，他拎了一条塑料椅子坐在一边，吊着嗓子眼等最后两枪的到来。
“砰，砰”
两枪前后响起，周围人发出一阵惊呼，原来最后两枪默契地全都打偏，有一枪更是离谱，直接把人家的木牌给打了下来。
两人都愣住了，转头看着对方。
老板走了一遭不容易，汗如雨下，一边给自己擦汗一边嬉皮笑脸快步走上前捡起木牌，嘴里叨叨：“没事没事，打偏正常，二等奖也很不错，你们看看二等奖区域选一个。”
二等奖区域摆了一排，两人忽略了针线粗陋的棉花娃娃。然后各自拿了一个麻花状糖果和小鲸鱼的钥匙扣挂件。
两人走出夜市，比起身后的灯光绚烂，外面的夜色显得更加浓了。
裴知愿抛着糖果钥匙扣玩：“你刚刚为什么故意打偏？”
许迎川笑着反问：“你不也是？”
前面谁也不服谁，却在关键一枪让给对方赢。
这次换裴知愿骑车，有了之前的指路，裴知愿可以时不时和身后的人聊聊，注意力偶尔放在马路上。
“卧槽！鱿鱼串我忘拿了！”骑车的人突然惊乍了起来。
许迎川从后面看，裴知愿一惊一乍时像只炸毛的小猫，只是这只小猫实在随意的很，虽然嘴里念叨着可惜，实际已经耷下毛，再懒洋洋地伸懒腰打哈欠了。
许迎川想起那个画面，就不由自主的，低下头抵在裴小猫的后背上，闷着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神经病啊？”裴知愿不知道后面的人把他当作猫科动物来看，还愣愣的空出一只手绕到后背，精准地拍到笑得浑身抽动的那人的脸。
许迎川抬起头，笑意还挂在脸上：“干嘛？”
裴知愿的左手还贴在后背，五指张开，许迎川看见那只爪子，忽然想到林原养的那只短腿猫，放松慵懒的时候就会伸开爪子，好不惬意。
许迎川盯了一小会，心里有些痒痒的，眼看着就要收回去，他迅速抬手和裴知愿击了个掌。
裴知愿：“......”
裴知收回手嚎叫：“你幼不幼稚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比赛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