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商量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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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迎川发呆的时长很久，就连陈帆都注意到不对劲，他歪着头，敲了敲桌面。
“哪里有问题吗？”陈帆看着满格的名单。
许迎川指了指唯一5字开头的数字：“这个。”
陈帆接过名单，“啧”了一声：“这算好了，高一那会我们不是集体体检吗，他就站我前面，校医报了数字之后我们这一片全都吓了一跳，那么高的个儿居然才108斤？”
“虽然目前这个体重也不否定长了个，但是他真的太瘦了。”陈帆压着嗓子一脸不可置信，但确确实实存在着。
陈帆瞟了一眼许迎川，对方只是沉默，再转头，看见裴知愿已经穿上了外套，耳里塞着蓝牙耳机，脑袋靠在瓷砖墙面，眼睑下耷着，眸子盯住某个点正出神。
末了，许迎川终于把名单还给了他，绕了班里大半圈从后黑板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裴知愿感觉到身边有人，抬起眼，许迎川站在那，和他打了声招呼。
那两颗虎牙明晃晃的，像逗猫棒似的轻轻地挠了他的手掌，裴知愿睫毛轻颤，下意识缩了一下指尖。
你看，就说不是吧，看到许迎川之后，那股意味不明的感觉不就消失了吗。
裴知愿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打趣说：“心情这么好？”
“你哪看出来的。”许迎川收回他的笑脸，一脸板正。
“......”我眼瞎行不行。
裴知愿在早自习响铃之前摘了耳机，又收起英语周报，在成摞的书堆中翻出数学书来。
二班的课表排得非常没人性，周一上午一上来就是三节数学两节物理，妥妥不让人活。
这不，早自习刚开始一半就有人点着脑袋睡过去了。
华爷的教学方式跟其他数学老师不太一样：早自习背公式，一二节课一来就上课，中间一句废话都没有。
如果有废话，他会抽出一节课或者两节挑全班的小毛病，偶尔吹吹小牛皮、讲讲他年轻的光辉事迹。
他从不拿书讲，他教书二十多年了，那本数学教材只要看一眼学习内容就能拿着粉笔讲一早上，除了课间不拖堂准时休息，讲课从来不带停的。
在他的课上没人敢打瞌睡，除了中间计算需要低着脑袋，谁也不敢在底下低着头，不然直接送你脑袋一块黑板擦。
被他教过的学生可谓是又爱又恨，爱他不做人，恨他不做人。
第二节课一打铃，华爷前脚刚出门后脚全班趴了一大半，紧接着，华爷又绕回来很响的“啧”了一声。
“你们昨晚偷牛去了？站起来看看外面，我们学校的绿化还是很好的，盯着绿植给眼睛放松放松，不然越睡越困。”说完就提着他的茶杯头也不回的出去了，绝情得似乎一点眼神都不想留给这个班。
“上一节数学课要用我的一天来治愈。”
“我也是......”
“华爷不做人，一节课下来我感觉我的颈椎病又严重了。”
“他哪天当过人。”
抱怨的声音此起彼伏，哀怨一声接过一声，有人抱怨着抱怨着就睡着了。
裴知愿的睡眠最近很好，不像他们那么困，正低着脑袋在桌箱里摆弄手机。
“哎许迎川，商量件事。”
裴知愿偏了偏脑袋，就见陶芋为了文艺晚会居然打败了瞌睡虫，在许迎川趴下之前叫住了他。
许迎川捏着眉心：“什么事？”
“下月文体艺术节，你觉得咱们班搞什么表演好？”陶芋抽了一条凳子，坐在过道中间，也方便裴知愿加入讨论。
“艺术节？”许迎川松开手，显然没想到这个学期的活动会这么多。
杨篙也抽了个凳子，加入这场讨论：“对啊，跟运动会一起算班级积分呢。”
“你们怎么说？”许迎川对此很感兴趣，毕竟这个世界很少有人不对自己所擅长的领域亢奋。
陶芋看到许迎川的眼神，这正是她熟悉的，跃跃欲试的状态。
“你觉得串烧怎么样？先是古典然后是民族，后面我想加个hip-hop最后跳一小段女团舞收尾，全程炸炸炸，你觉得怎么样？”
许迎川点了点头，没什么异议：“时长呢？”
“控制在五分钟以内。”
“人选好没有？”
“咱们先商量好，没问题的话直接就在班群号召。”陶芋越说越兴奋，就差掏出手机在群里一顿输出。
“那问吧，到时候去舞蹈室集合就是了。”许迎川说。
裴知愿张了张嘴，他全程找不到插话的点，见都没人说话了，裴知愿连忙说：“那个，我可能......”
“你们几个必须在，谁不来我死在他面前。”陶芋说话时瞟了一眼裴知愿，不用猜都知道他后面想要说什么了。
他也不想破坏气氛，可是某些领域不行就是不行：“可我不会跳舞。”
陶芋此刻像个不讲道理的小孩：“你自己说的，可以学，你不跳谁会知道你会不会。”
裴知愿还想再说，陶芋破罐子破摔，直接拍向许迎川的桌子说：“你管管他。”
陶芋像是没看见似的，掏出杀手锏自顾自说：“我最先的想法是让裴知愿钢琴独奏，这样直接省下了很多人力和费用，我们年级没几个会弹钢琴我问过了，但是昨天商量他直接一上来就给我拒绝了。”
许迎川抬起了头，又看向裴知愿。
“我没，”裴知愿气笑了，窒息道，“陶芋姐姐，麻烦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陶芋一口否决，“我话说这了，谁不来我死在他面前。”
裴知愿当场就想上吊，要不然他死也行。
杨篙在一旁看笑了，第一次见裴知愿理亏这可太难得了。
她看着裴知愿，不禁把自己的想象感叹出来：“钢琴演奏有什么不好，钢琴小王子啊，绅士燕尾服，三角架钢琴，交错的黑白键和修长的手指，全场只有这一个人享受舞台，灯光都忍不住单独为此柔和。”
说到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太美了。”
“是很美。”陶芋说，“我也想看帅哥弹钢琴，可惜帅哥不给面子。”
“帅哥没那个面子。”裴知愿瘫着个脸要赶人，“我去，我一定去行了吧。”
“早说不久好了吗？”陶芋和杨篙一齐说。
裴知愿这才明白自己被摆了一道，说：“啧，你俩这跟谁学的。”
蓦地，熟悉的套路熟悉的苦肉计，他狐疑道：“周格教你们的？”
陶芋和杨篙不置可否，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位置上开始计划舞台了。
裴知愿气的想打人，他想找人评评理，就见许迎川支着自己的脑袋，勾起唇角，说话的时候虎牙若隐若现。
裴知愿来不及被虎牙吸引，因为虎牙的主人说出的话让他呛了一下，他说。
“原来你会弹钢琴啊。”
好熟悉的语调，裴知愿忽然呼吸一滞，脑子瞬时想到：天不待我。
死了算了。
裴知愿死死埋住头，外侧的手臂屈起挡住了一侧脸，整个人大写着：别烦我。
许迎川低声笑了，裴知愿清晰的听到这个笑声就在自己耳边。
“行了，别趴着了。”果不其然，许迎川就在他身边。
裴知愿有点想挠耳朵。
“知哥咋了呀，刚出门不还好好的？”
陈帆刚从体育组办公室回来，谁知道一进门就见许迎川撑着裴知愿的桌沿，和墙一起把趴着的人整个圈在里面。
教室里仅“活”着的很少，前排醒的几个全都闻声转了头，看到了一模一样的场景，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在干什么？”陶芋惊呆了。
杨篙张着嘴，感觉自己已经机械了，说道：“裴知愿生气了？”
陶芋点点头：“我看着像。”
陈帆还在状况外：“所以川哥在哄他？”
这一句话点醒了两人，陶芋和杨篙转回头，愧疚感瞬间消失。
陈帆觉得莫名其妙，抛着篮球正要回座位，陶芋忽然叫住了他说：“文艺晚会名单算上你一个。”
“砰、砰、砰——”篮球脱了手，往后墙滚去了。
“什么名单？”陈帆差点喊岔了音。
“干嘛呀，这么惊讶？”陶芋嫌闹挺皱起了眉。
陈帆不可思议道：“没搞错吧陶芋，你让我炫球技还差不多，让我跳舞，你做梦还是我做梦？”
陶芋在hip-hop的名单上写下了陈帆的名字，毫无商量的余地，陈帆当场就要呕出一口血来：“这不是给我班丢人吗？”
陶芋冷不丁说：“裴知愿也去了。”
得，醍醐灌顶，陈帆已经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了，终于知道裴知愿为什么生气了，他也快被气得少半条魂。
“可我还有校队的队形要排。”陈帆着急说。
并不是他不乐意为班上争取荣誉，相反，他非常乐意，让他上台讲笑话都行。因为文艺晚会和校运会连着开，他们校队也有自己的任务，而且一天下来就只有晚饭这段时间空着，完全冲突上了。
杨篙担心这两人当场就会吵起来，她急忙招呼道：“没事，你只跳这一段，许迎川负责扒舞，你有时间直接来学就行了，时间管够。”
“那行吧。”陈帆妥协道。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商量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