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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鬼山记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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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便是答应了。”
他痴迷的吻住薛照的唇,那样专注,身后是轰然倒塌声,掀起万丈灰尘。
身前是欲.望,身后是深渊。
他站在深渊的边上,吻着他最爱的义父。
萧执呼吸不禁急促了起来,被这股甜美勾的失去了理智,疯狂的掠夺着,掠夺着薛照的一切。
他沉浸在这甘甜的滋味中,梦也好,幻觉也罢,有这份甜美在,他甘愿一世沉沦。
裴禄拎小鸡似的把陆飞星拎上来,一抬眼,便瞧见他那好五弟正低着头侵.犯着他的义父,唇瓣与唇瓣之间厮磨着。
从裴禄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瞧见萧执勾缠的唇舌,黑月冲天异象散去,霜白的月光落下一地旖旎。
裴禄先是愣了下,直到身边一道尖叫声传来:“师祖母!”
陆飞星满脸震惊的看着他们。
裴禄回过神,他愤怒道:“五弟,你!你怎能捷足先登!”
这儿人多,太吵,萧执依依不舍的离开薛照的唇,一言不发的抱着薛照离去。
裴禄要追。
却见萧执身法诡异,周身鬼蛊幻化做点点异光,裹着他们一同消失在二人身边。
陆飞星忍不住又哭了:“师祖母不但被那魔头夺舍,还被新弟子带走了。”
裴禄拽着他,冷着张脸,道:“哭有何用,走。”
“去哪?”陆飞星吸了吸鼻子,茫然的看着他。
“你不是说你们师祖很厉害,是尊位吗?找他去。”
萧执实在太放肆,就这样把人带走,还不知道义父会遭受怎样的对待,他治不了萧执,有的是人可以。
“你说的对。”陆飞星擦了擦眼睛,说道:“我们赶紧回仙宗,让师祖出面,师祖是天下第一,我相信师祖能把师祖母带回来的,顺便赶跑那魔头薛照的魂魄。”
陆飞星暗自握了握拳。
一大一小两人,迎着月光,离开了聂家。
*
萧执抱着薛照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海风冷冰冰的拍着他的面颊。
萧执低头,他轻声呢喃:“义父,还记得吗?你走的那一天,承诺过要陪我来看海的。”
萧执还记得薛照死的前一天。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不耐烦的听着薛照和魔域众臣商讨着开垦田地和年关赋税之事。
薛照在下属面前时,为了保持威严,向来板正着一张脸,很少去笑,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
萧执听不进去那些,他便坐在一旁,盯着薛照翻开账册的手,那么白,那么修长。
他微微抬眸,瞧见薛照一张一合的红唇,话说的久了,唇色有些干,微微起皮。
这让萧执很不悦。
他随手端起一杯茶,递了过去,道:“义父。”
这杯茶是萧执方才喝过的,萧执含了私心。
薛照正在干正事,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便接过来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
萧执喉结莫名动了动。
其实薛照的这些下属们,是很不喜欢萧执的,总觉得尊者新收的这位义子,太过粘人了些,占有欲也强,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在薛照身上,走哪都要跟着。
这孩子都二十了,也不小了,哪有粘人粘到这份上的。
总之萧执与这些下属,是两看生厌。
直到傍晚,晚风吹进堂内。
薛照放下手上的册子,说道:“就按郁老说的办。”
堂下的下属们冲着他拜了拜,道:“尊者好生歇息,那我们便不打扰了。”
“去吧。”
待到人离去,萧执一下子起身,缠了过来,小辫子上的银铃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义父。”
他乖顺的低下头,曲腿爬上榻,一只手轻轻搭在了薛照的肩上。
薛照揉了揉眉心,抬头与他对视,道:“义父这两天有些忙,快年底了。”
萧执呼吸灼热,他抱住薛照,尖尖的下巴搁在他另一侧肩上,语气黏腻:“最近都没怎么理我,半夜都在忙别的,义父,您已经好几天没有检查小五的课业了。”
薛照伸手,掌心覆在他腰侧,问:“哦?那小五近日学的怎样?别是没了义父的监督,便惫怠了吧?”
萧执在他脸侧蹭了蹭,说道:“义父明天陪陪我可好?”
带着异香的温热躯体在怀,圣人也难以做到八风不动,他伸手拍了拍,哭笑不得道:“先从我身上下去。”
萧执眸色暗沉,他盯着那润的跟白玉似的耳垂,想含住,想重重咬上去,想让他的义父在他身.下发出喘息。
“小五?”薛照侧首。
萧执喉头一紧,乖顺的靠在他怀里,道:“冷落了这么些日子,抱一会也不肯了么。”
小五粘人他是知道的。
这么多天来他确实因为忙碌,忽视了小崽子。
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萧执的后背,道:“明日开始,义父陪你在鹿鸣洲住上几日?”
萧执双眼一亮,他抬头,脸上的喜悦藏不住,道:“真的吗?”
薛照曲指叩了叩他的脑门,道:“鹿鸣洲的那片海素有小南海之称,潮起潮落是极好看的,明日带你去看看。”
“好。”
“义父乏了,让我睡会可好?”这几日薛照忙碌,确实已经好几晚没有睡过好觉了。
萧执也不忍看他这样,从他身上起来,来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捏着肩,道:“义父,睡吧。”
薛照打了个哈欠,靠着软枕睡了过去。
萧执低下头,盯着薛照的容颜瞧,他伸手轻轻抚着他的面庞,说道:“义父,你可要说话算话。”
萧执满心期待第二天的到来。
谁知,他和薛照还没离开无明殿,薛照那些臣下便匆匆赶来,说道:“尊者,南北部族联合外界,打着‘杀魔尊,赫天下’的旗号烧杀抢掠。”
薛照脚步一顿。
他瞥了眼萧执,道:“你先过去等我,义父过会就来,可好?”
萧执没有怀疑,丝毫不觉得这是薛照在故意支开他。
萧执点了点头,在薛照面前时他速来乖巧,便转身一个人先去了鹿鸣洲。
薛照深吸了一口气,道:“带北部悍骑过去,能降便降,不降者,杀,这种小事不必过问我,日后遇到任何难事,都可去找郁老。”
“是,尊者。”
薛照看了眼天空,脚步一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萧执一个人坐在鹿鸣洲的礁石上,等了薛照很久。
直到一阵莫名心慌。
随后,他感知到薛照那只本命锁和他之间的联系,断了。
直到那时,萧执才知,这几日义父之所以这么忙,是在处理后事。
他的义父骗了他。
*
萧执思绪从往事中抽出,他看着怀中的薛照,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
“昔日的约定你未完成,是我此生遗憾,如今赶上了,真好。”
义父这样乖巧的躺在他怀里,他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说:“义父,听,这是潮汐声,您说的没错,鹿鸣洲的海确实和我曾经的故乡很像,可是您忘了,我故乡的那片海,被我用血染红了呀,所以我便把鹿鸣洲这片海也给染红了,好看吗?”
他温柔的抚摸着薛照的面颊,感受着这温热柔嫩的肌肤。
他希望义父睁眼后,能和他一起看到这片海,完成他当初未实现的约定。
海平线上,悬日鲜红似血,真正组成了一副海天相连的盛景,这是他送给薛照的礼物,他希望义父也能看到这副盛景。
薛照悠悠转醒。
“唔……”他不适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义父。”萧执低沉醇厚的声音传来。
“小……”他还没来得及叫出他的名讳。
唇便蓦的被他堵住了。
薛照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瞧见了萧执那张放大的脸,他小辫垂到了他的颈窝里,有些痒。
薛照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直到小崽子疯狂的撬开他的唇舌,薛照一张脸因为震惊和缺氧涨的通红!
他养大的小崽子在吻他。
他是他的父亲。
他怎么能吻他?
还是说,这其实只是一个父子之间简简单单的亲昵之吻?
薛照感受到口腔内滑腻霸道的舌,他双眼浮现出一层水光,伸手微微推搡他。
谁家的父子吻会伸舌头!
即便薛照想为萧执辩解,他似乎也无从下口了,他养大的小崽子确实对他抱有不一般的心思。
萧执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从未做过这么美的梦,太美了,比任何一次都美。
他搜刮着他口中的一切,一只手死死按在薛照的后脑上,防止他挣扎撤离。
他要的不多,这是梦,是幻觉,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对他的义父做些什么。
薛照的唇本就红,此刻被萧执咬的红肿,充满血色,艳丽饱满的像一颗成熟的果实。
萧执眸光发暗,犬齿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磕碰着他的唇。
直到薛照传来一声痛苦的轻哼。
萧执感觉到来自肩膀上的疼痛,他的义父指尖掐入了他肩上的皮肉中。
萧执松开他,唇上泛着水润的色泽,萧执大拇指擦去他嘴角溢出的涎液。
薛照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他抬手,一巴掌朝萧执脸上扇去,然又顿在了半途。
盯着萧执这张癫狂的脸,薛照到底是没忍心。
他想起了之前在三儿识海里看到的那些,萧执他只是病了。
他轻轻摸着萧执的脸,说道:“不可以这样吻义父,知道吗?”
他试图和萧执讲理。
萧执抱着他,将他抱的很紧,把薛照的头狠狠摁在自己胸口,他道:“义父,你怕吗?你怕我对你怀有不轨的心思,怕也没用,我就是这样的。”
“从您接我回来的那刻起,我就变成了这样,是您让我变成这副模样,我想亲您,抱您,想对您倾诉我的爱意,想让您在我怀中颤抖,想您因为我而沾上世俗欲.望。”
他说着大逆不道的言语。
薛照脑瓜子嗡嗡的疼。
“我每晚都找您一起睡,您是觉得我只是想单纯的和您一起睡觉吗?义父,单纯的是您啊,我无时无刻不想彻底拥有您。”
“别说了。”
薛照抗拒的推着他的胸口。
“为何不能说?您活着的时候我不敢说,您死了,我还不能表露自己的心意么。”
薛照心脏忽的跳了一下,他终于知道,自从和萧执相遇后,萧执给他的感觉总是飘忽不定是为何了。
萧执一直以为他死了,即便现在,他以为他是幻觉,是梦,是假的。
“义父,您看,您生失了约,我便主动带您来了这儿,哪怕在梦里,我也想要有个圆满,您既然是我的梦、我的妄念、我的心魔,为何就不能满足一下我呢?”
萧执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是……”
薛照话还未说完,萧执指尖在他腰带上轻轻一勾,顿时,衣衫尽解。
红色道袍大氅,露出里面白皙的肤色。
“义父,我想要您。”
萧执掌心覆在他腰上,一寸一寸往上抚.摸,激起一阵战栗。
薛照身体忍不住颤了下。
湿冷的海风窜了进来,薛照一个激灵。
他抬掌,用剩余的鬼气,一掌将萧执拍开。
萧执身体情不自禁往后仰去,后脑磕在了礁石上。
薛照顾不得大开的衣衫,连滚带爬的往后退了两步。
萧执猛地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抬起头,那眸中尽数是疯狂的占.有。
“义父,别不要我。”
“您看这片海,美么?”
薛照下意识回过头,看了眼海,很美,似血一样的红,泛起的浪花也泛着一层粉。
“满足我,好不好?”
萧执起身,走到他面前。
他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说:“义父,您从前最宠我了,舍不得我一点难过,这次也不要让我难过,好不好?”
他真的太会撒娇了。
薛照摇了摇头,他故作镇定,道:“萧执,别做让我厌恶的事。”
听到萧执二字,他身体猛地颤了一下,他知道义父是真的生气了,才会这样叫他。
萧执脸上不由得露出一抹悲哀,即便在梦里,他的义父也不肯接纳他吗?
他做过很多梦,出现过很多幻觉,那些梦和幻觉里,义父分明是答应了的,这一次为何变得不同了。
是了。
是因为那些梦里他会耐心等待,温水煮青蛙式的,一点一点将义父吃干抹净,而这一次,他实在太急了,急到不像他。
所以义父的反应也变了。
可连续这么多次做一样的梦境,未免太过乏味。
急一些又有什么不好呢?
“我喜欢义父,所以义父便厌恶我了么。”
萧执垂眸,他眸中难掩失落,低下头吻上薛照红肿的唇,说:“那义父便厌恶我吧。”
这孩子……
薛照急促的推搡着他。
萧执舌闯进来的刹那,薛照重重咬了下去,血腥味在他们二人口中流转。
萧执并不介意,他喜欢疼痛,尤其是义父带给他的疼痛,疼痛只会让他更加欢喜兴奋。
“义父。”
萧执舔去他唇上的血渍,抬眸痴痴的望着他。
薛照融合了一块仙骨,如今已是破壳后期,他体内流淌着灵力和鬼气两种力量。
薛照不明白,自己娇养着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不,他应该是明白的,萧执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您的脸好红。”萧执抚摸着他的面庞。
被这孩子亲了这么久,薛照又从无接吻的经验,能不红么。
萧执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说道:“是我没教好你。”
萧执脸色霎时白了,瞳孔中暗藏的火苗一瞬间熄灭,他紧紧抱住薛照,说道:“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因为义父,我本就是这副模样,只是义父一直不知道而已,义父害怕吗?害怕这样的我吗?所以我才一直不敢露出这副模样来,我怕吓跑了义父,我怕义父不要我了。”
“不管什么样,你都是我养的义子,我不会不要你,萧执,但也仅仅是义子而已。”
薛照负气,抬手在萧执身上画了一道符。
他知道这是逃避式的做法,但他此刻,并不想继续面对萧执。
他得好好冷静一下。
符文发出一道亮光,下一刻,萧执只感一阵困倦袭来。
他对义父没有丝毫防备,更不会料到义父会以这样的方式反抗。
“别走……”
萧执抓着薛照的手腕。
薛照为天下符咒第一人,他的昏睡符即便神来了只怕是也抵挡不了。
薛照平静的看着他。
萧执喃喃:“我的义父从不会这般狠心的对我,他最宠我了,所以……到底你不是真的,只是我的黄粱一梦啊……”
说完,他便倒在薛照身上,昏死了过去。
薛照将他平放在地上。
他起身,看着这潮起潮落,海月潮生,真是个好听的称号。
他掬起一捧海水,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只是这海,不知是用多少生灵染红的。
他没教好孩子,没有教好萧执。
这一刻薛照无比自责。
他想起萧执病态的样子,怎么办才好呢?怎么样才能让小五恢复正常?
薛照转身,离开海边。
他已经三百年没有踏足过鹿鸣洲了。
竟忘记了返回的路。
大海四周是群起的鬼山。
薛照踏入鬼山之时,一阵阴寒感顿时传来,随即,影影绰绰的枝丫间,他瞧见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身体光裸着。
不,不应该说是人,只是一具没有生命气息的木雕。
薛照下意识上前,摸了下这具躯体。
躯体之上附着的属于萧执的鬼气,瞬间钻入了薛照的身体里,薛照看到了一部分和这具躯体有关的记忆。
这是萧执雕刻的第一百三十二具躯体。
“义父,我来看您了,今天太阳不错,把你皮肤照的好白。”萧执坐在木雕对面。
他温柔的抚摸着它的面庞,道:“义父,招魂阵马上就要画好了,您再等等,这次能够成功的。”
过了会,他忽然望向身边的空气,说道:“什么,您说您不喜欢这具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