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春秋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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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之终结
云叹既然没死，自然不会傻傻等到血祭。就在温若寒咆哮之时，云叹紧闭的眸子陡然撑开，右掌撑地借力一跃，从燎原焰火之中飞跃而出。温若寒看着云叹诈死逃出血祭范围，暴怒，九龙金枪在手，如一支火箭般朝云叹冲去。
云叹见浑身是火的温若寒朝自己冲杀而来，毫不畏惧，抡起双拳便与之迎战。
空间本就狭小，经过烈火炙烤后已经十分不稳定，二人再打斗一番，原本紊乱的空间开始暴动。
而此刻正是血祭秘术刚具雏形之时，万不可受到惊扰。魏无羡奏起陈情，正是云叹所创《安息》。空间的暴动这才暂时平静了下来。二人打斗传出阵阵气波，魏无羡不得不以肉身为盾，挡在柳树前，抗下如骇浪般的余波。
云芷的尸体已被焰火烧得只剩灰烬，就在她的尸体燃烧殆尽之时，柳树陡然收起所有的枝条，阳光终于照射进来，随着柳条收缩，柳树树身逐渐缩小，直到缩到只有半个头大时，光芒大放，一个金色漩涡成型，疯狂扭曲着时空，宛如要吞食天地一般。
温若寒见状，心急如焚，加快攻速。可他偏偏越心急，越是无法战胜云叹。
“你刚才是在隐藏实力？卑鄙小人。”
云叹笑而不语，方才故意掩藏实力，故意败给温若寒。如今用尽全力，挥掌时机妙到毫颤，看似随意，实则次次击中温若寒的命门，巧妙地化解攻势。
“隐藏，这个词还敬三弟再合适不过。”
尸村重现天日，脱离苦海后，魏无羡总算长吁出一口气。可身后的金色漩涡愈发不稳定，乱葬岗随处可见那金色漩涡挤压出的时空裂缝。
一刻钟内若没有至亲血祭的话，秘术宣告失败。空间将会崩乱，温若寒也会遭到秘术的反噬。
温若寒纵然十万火急，面对云叹的抵御，却是有心无力。
“魏无羡！”
温若寒大喝一声，魏无羡并没有选择出手，他并不知道该帮谁。
“你们收手吧。”一记虚无缥缈少年声音从金色漩涡中徐徐传出。听到这声音，温若寒、云叹、魏无羡三人的表情，皆是一滞。
呯。九龙金枪掉落在地。
温若寒的眼睛当即便湿润了，云叹同样是一脸惊愕，魏无羡脑中则满是不可思议。
“云戈，云戈......”温若寒哽咽着，他已自焚金丹，哪有那么容易，九龙金枪脱手登时跪倒在地。埋着脑袋，下头的泥草湿润了一大片。九龙金枪静静地躺在他身侧，金光黯淡。
云叹神色飘忽，看看跪倒在地的温若寒，又看看那金色漩涡，手指颤着，阴晴不定。
金色漩涡越来越不稳定了。温若寒身体痉挛，明显遭到了一定的反噬。
云叹还在犹豫不决，魏无羡默默等待着他的抉择。
一秒，两秒，三秒......
“狗东西，我便成全你一回。”云叹终于下定决心，嫌恶至极地冲温若寒咬牙切齿一句。
话至，聂怀桑的身躯随风倒下，魏无羡身形一闪，闪到聂怀桑的身后接住他。
云叹的魂魄从聂怀桑躯体飞离，让出了舍。云叹化为魂魄后，毫不犹豫地朝那金色漩涡俯冲而去。温若寒纵火焚身，长发被汗水湿透，脸部也是挣扎得面目全非。
看着云叹果断冲去的魂魄，温若寒痛苦不堪的脸上闪过一丝木然。
“大哥......”
金色漩涡如饿狼般瞬间将云叹的魂魄吞噬了。乱葬岗的时空裂缝一条条缓慢愈合，金色漩涡的空间暴动亦然停止，有条不紊的缓缓旋动着。
秘术破空，造拟万物。时空无束，因果无阻。
金色漩涡停止旋动之时，一缕青蓝色的虚幻烟雾从中漂流而出，与此同时金色漩涡不断缩小，直到成为一个小金点，同化在那淡蓝烟雾中。
温若寒抬起脑袋，目光濡湿，看着那缕青蓝烟雾朝自己袭来，伸出负伤流血颤抖不止的右手，试图触碰。
那烟雾在温若寒身前，不断流转，凝结出一道人形轮廓，但也紧紧是一道轮廓，并没有成型。
但事已至此，对温若寒而言，他已经很满足、很满足了。
五之幕后
云戈微笑，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
执子之手，与子成说。
温若寒指尖的温度，似烈阳，似冰窟，似生在暖春的花草亲吻了朝露，似死于冷秋的枯叶回归了土泥。
“二哥哥，你终究还是找到我了啊，我在那条河里漂沦了好久。”
“我忘了有几年了，我看见一扇金色的门。”
“这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吗，还是你安排好的？”
“就像我遇见你一样，那种注定吗？说不清是好，也说不清是话的命中注定。”
“我记得，以前我们每天都很开心，用有像每个孩子一样的天真。每次我跟着你转悠的时候，心里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可那天晚上之后，你变了。变得让我害怕。”
“再后来，你把所有人都杀了。甚至连我，你也杀了。”
“我恨你啊，二哥哥，我恨你。”
“就连在那个地方，我日日夜夜躺在舟上，想到你大开杀戒的时候，心脏还是会隐隐作痛。就算我已经没有心脏了。”
“我不愿再去回忆那一切了，关于你和云家的一切。”
“所以说，原谅我。”
说完，那道人形轮廓松开温若寒的手指，朝魏无羡徐徐走来。原地，温若寒如梦初醒。
“云戈！”
云戈顿住了，迟疑许久，还是转过头来，一抹浅笑，如沐春风。
“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或许就叫喜欢吧。”
温若寒瞪大了双眼，身上火焰霎时熄灭，金丹也停止燃烧。如叫花子般的脸上，那层与生俱来的冰霜逐渐融化，露出一张重获新生，比肩春朝的笑靥。
这张笑靥，终于不再如共情中那般瘆人，魏无羡也是会心一笑。
“谢谢你。”云戈走到魏无羡的身前。
“嗯。”魏无羡面带微笑，扶着昏迷的聂怀桑的身躯。云戈开口，身形轮廓却渐渐模糊，消散，重新化成一缕青烟，轻缓流入魏无羡腰间的陈情中。
“往后，陈情在，我便在。陈情战，我便战。”
乱葬岗最西，一座尸山山脚。
“射日之征已经开始了，温家只怕要栽在我手里了。”温若寒负手而立在一座草坡上，苦笑道。
“云梦之仇，我自会亲手了结。”魏无羡冷冷道。
“随你。”
魏无羡不愿多言，把聂怀桑的双手搭在肩上，背着他走出尸首成山的乱葬岗，身后传来温若寒最后一句嘱托。
“拜托你，照顾好陈情。”
路上，魏无羡途径清河时，碰巧聂怀桑便醒了。聂怀桑醒来后发现自己竟在魏无羡背上，吓得不清，急忙从魏无羡背上蹦了下来。
“多谢魏大哥救命之恩，我，我——”聂怀桑绯红着脸蛋弓下身子冲魏无羡道谢，结巴着支支吾吾。
魏无羡莞尔一笑，摸了摸聂怀桑的脑袋。
“日后好好修炼，往后当上聂家家主，我再来会！”
聂怀桑亲眼看着魏无羡的背影离开清河后，这才偷偷摸摸从怀中取出一个琉璃小瓶，瓶里头流淌着鲜红的液体。
其实他和云叹并不是夺舍，当初云叹来找他借舍时，他便动用了上古秘术——共舍。
能让寄生魂魄与主魂魄同时清醒的秘术。作为酬劳，便是了这一瓶情液。
“魏无羡的情液，足够让大哥多活一阵了。再多出一点，留给不久后莫家庄那小子献舍用。”
聂怀桑眸中射出一道精光，这精光远眺天际，探入星辰。
到夜里，他便可以用这精光启用占星术了。
传说上古时期，有一位大能，刚出生时体内没有金丹，因而修为极差，可他的头脑却是极其聪明。成年后，他体内竟生长出一颗辰星，与天上晨星遥遥相应。每逢夜间，子母星便可互相感应，甚至可以通过与星象交流来占卜未来发生的事情。
后人将这万年难得一遇的体质与法门，称之为占星术。
窥探星辰，预测未来。
《曲尽陈情》 全文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春秋篇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