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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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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和这几天接连骑车,加上不注意涂药,晒伤的那只胳膊已经开始起泡蜕皮。是云问他能不能涂药,他昨个只说不能。
今早一醒来,是云看到自己黑里透红的膝盖,洗完脸后连忙继续涂了芦荟冷敷凝胶。易和的胳膊也还没有涂,她似乎并不心疼他——他都是为了给她开车伤的,而她只顾着看风景,她怎么心里只有自己?于是她去到大厅,“看看你的胳膊。”泡泡已经破了,脱掉皮的部分有新的健康表皮,可肤色还是黑的,“看你这黑一块红一块,哈哈。”
“你的腿不也是这样。腿上涂了吗?”
“涂了。这胳膊,能涂么?”
“不疼,别浪费了,留着你用。”
“哪里浪费,赶紧涂!”于是是云轻轻给他涂了一层,这才安下心来。
易和对她的身体是越来越熟悉了,先前他无论如何也抱不起来她,或者一抱起来两个人都勒得难受。今个他忽然抱她,抱起来还转了好几圈,惹得她哈哈大笑。
易和准备去菜市场买菜。是云和他一起去的,路上点了一杯奶茶,贵州的奶茶真不太好喝,但烧烤确实又香又辣,是云吃了一回就记住了。
兴义很多飙车的人,电动车、摩托车、三轮车……这些小车,会和小轿车、大车走同一车道,遵循一样的交通规则,初来乍到时,这倒是教是云有些惊奇。是云的家乡,人行道是人行道,两轮车行道是两轮车行道,小轿车行道是小轿车行道,大车基本不允许进入市区。到底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习惯。现在是云早也习以为常了。
易和专门买了两个糍粑,他坐在沙发上认认真真打开袋子,说是贵州的特色,一定叫是云尝尝。是云不知道里面夹些什么馅儿,尝试性地吃了一小口,一下恶心,赶紧吐了,大口大口喝水。易和说,“你看我,一口咬下去,嚼,特别香。”“我不吃,我不吃,太腥了……”易和两三口吃完一个,就说香。
中午易和做的是酸辣子、肉沫炒芹菜,配白米饭。他到底坦白了,他只会做这一道菜。之前是云也给他炒了土豆丝、西红柿茄子、素花菜,打了一碗紫菜蛋花汤。易和只吃了花菜,别的动都没动,说不好吃。该是地域差异,是云做的饭菜他吃不惯,那以后是云便不再做饭了,本来这一年为了省钱,她天天自己做饭也做够了。
在家里呆了一下午,是云看了一下午书,易和打了一下午游戏。易和到底安安静静的,知道是云喜静。只是易和弟弟习惯把电视声音开到很大,看电视的同时打游戏,旁若无人的吵一阵子。是云实在不习惯,奈何易立是在自己家,是云也不方便说些什么。易和父母为了挣钱常年在外,易立没人管,才读六年级就住校,周末和寒暑假自己在家做饭吃。易和回来发现垃圾桶里有烟盒,除了打电话给父母说也没别的办法。
这几天成天地在景区跑,一回到家是云就困得睡过去,易和也只是睡在床的另一边。很多次路上行车时他有提到高皓,胡说八道,好好地生一通气。尽管是云确实一直都没有再和高皓联系了,易和心里就开始过不去这个坎。
今晚是云精力充沛,可易和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瘟不火,貌合神离。他很晚也没有进卧室,一直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是云便自己睡了。半夜里她做了噩梦,醒来发现易和原来就在身边,但离她很远很远。她想要抱他,翻身好几次,靠着他又安心地眯上了眼睛。想来,无论是云怎么抱他,他都无动于衷。以前他总喜欢躺着伸开臂膀,叫是云躺过去。是云喜欢被他抱得喘不过气,也喜欢他从背后搂着她睡觉。但他最近都没有,哪怕是云刚刚在抱着她,下次醒来时便发现他又独自睡去了床的另一边。他最近的平淡,让是云的心受了不少冷落。
见面以来,他们尝试很多次都没有成功,因为是云太疼了。回家后是云又考虑到易立,他们二人世界时,她总也会不由自主地收敛起来。比起□□,是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游完上,她便也不再想□□。是云不愿,易和也受了挫似的,不再尝试。
清晨时是云小腹疼起来,整个人都显得虚弱,她想叫易和自己发现。易和只是想和他亲热,她推开他,生气地大喊,“你走开!”
小腹又涨又疼,像是怀着个西瓜,要往地上坠落。连续几天的受凉、淋雨,让生理期第一天的是云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甚至走几步路都虚弱。她很想依赖他。可是他什么都没发现,他一直狠心地和她赌气,甚至赌气的时间越来越长。正是如此,她愈发地悲观,沉在忧伤情绪里出不来。她的心里只有他,可他的朋友,甚至连路上一个外人,他都看得比是云重要。就算是云站在他面前,他也好像什么都看不见。
易和一上午都没有和她说话。备用的卫生巾只有一片,拖了几个小时了,是云不得不自己下楼去买新的。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又满怀委屈。本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她什么都能抗,现在有了易和,她反倒柔弱起来。到店里时没舍得买红糖,一次喝不完,身上钱也不多了。
到家了,她站在客厅,又看到易和和易立分别窝在沙发的两头,无休无止地打游戏。她想,她该有自己的工作,易和也是,易和不能再为了她留在家里,虚度时光了。如果她回去,易和就能回宁明工地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轨道。她觉得她与现在的生活环境割裂开来,开始疏离,她的人站在这里,可她融入不进去。她可以理解他,但她不能长期如此。只一时的恍神,她又回了屋里。再一次,易和甚至仿佛没有看到她。
她很需要他,她没有说,他也还在跟她生闷气。她睡在厚棉被里浑身出虚汗。人在这种情况下抵抗力下降,意志力薄弱,糟糕的情绪最容易被无限放大,当然,这时候对她好自然会事半功倍。可他终究没有给她买一包红糖。期间他进来了卧室一次,没有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只说她像爱睡懒觉的猪。她听到了,但她没有哭,这不怪他。
实在疼得受不了,想起接吻能缓解疼痛,她便起身去客厅的沙发上寻他,按住亲。他紧闭着双唇,紧咬着牙齿不叫她吻他,她就一直亲,亲到他束手就擒为止。“好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满意了吗?”一番折腾过后,他就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是云起身扬长而去,那时候她既潇洒又得意,甚至还偷偷地笑起来。
一天她来来回回亲了他三次,管他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