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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染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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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昨抵达速滑馆后拐过廊道，出现一个几十平米的展厅，贴墙镶在透明展框里的是历届冬奥会夺金者简介。
心跳频率随着右移的步伐加速，依着顺序，他知道况迟会在尽头。
“况迟哥哥好帅啊！！”
上一届奥运冠军，也是展厅最后一个框位爆出了这样的赞声，评判者是三位韩国女高中生，奕奕神情充满崇拜与欢喜。
俞昨站到她们身后，视线定格在简介照上绽着笑靥的况迟，狂乱的心跳也骤然欢欣。
那天领奖台上的他，垂着脑袋珍视胸前的奖牌，藏不住的笑将露未露，像个雪宝宝。
合照环节自己走向他时，他微舔着唇看向自己，羞涩中带着谨小慎微。
当时只觉得这完全与韩国的恃强与居高临下神情不符，原来他昨晚所说的“一直”早在四年前。
那时身心疲惫的自己回他一个笑了吗？
今晚得问问。
三位女高中生夸赞着离开，完整的况迟简介显露。俞昨看向韩国冰协给他的评语：
「在易碎里把梦做到鼎沸盛大。
———大韩民国·况迟」
易碎？俞昨的笑滞在脸上，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还没来得及多想，不远的场馆传来广播声，比赛即将开始。
步入场馆，观众席已然人头攒动，俞昨随便找了个近后门的位置坐下。
广播又响起，参赛人员就位，解说员开始解说，依次介绍进入1500米A组决赛人员。
“出于陪练需要，本次选拔赛男子1500米决赛参赛者有，一道的韩国体大况迟选手，二道是……”
完全不知道这突如其来安排的观众席沸然。
俞昨看向起跑线上戴着紫色头盔的一号，拳头猛地攥紧，为什么？
为什么昨晚……要说谎？
鸣哨，各选手就位，鸣枪，比赛开始。
俞昨视线紧盯位于末位跟滑的况迟，1500米，13.5圈……
昨晚到底，为什么要说谎？！
比赛紧张进行，还剩五圈，况迟早已被远远甩在身后。俞昨悚然，这根本就不是陪练，也达不到任何陪练的效果。
他是另有所图。
前面几名观众开始犯嘀咕，无非就是对况迟的表现有所失望。
唯有俞昨知道，那是他的战术。
“况迟选手开始加速了！”
解说员激动解说，观众席爆发出呼声。
“还剩四圈，况迟选手冲到第四位、第三位，于弯道双腿交替蹬冰进行外道超越，持续加刀！还剩三圈，况迟选手已冲到第二位！”
俞昨猛地站起，眼眶泛红。
况迟身后紧随着出了名的臭手朴灿熙，此刻手又无处安放般要扒拉况迟。
突然间，观众席爆出惊诧。
解说员也震惊，“况迟选手试图超越时竟身体虚晃出内圈，已掉到第四位，仅剩两圈！”
这是最低级的失误，就像走着走着双脚相绊。
俞昨心揪紧，只有他知道原因，他的身体一直处于超负荷状态。
观众席惊叹：“嚯！！！！！”
俞昨咬紧后牙槽，况迟的身体近乎贴板墙，开始再一次蹬冰加刀进行外道超越，非常顺滑地超滑到第一位领滑。
解说员也异常激动：“况迟选手以极亮眼的收圈能力迅速变线，压第二名一个身位，仿佛刚刚的放圈儿只是小秀！”
“最后一圈，朴灿熙选手尝试内道超越，但被况迟选手残忍封锁。伸腿撞线，况迟选手夺得冠军！”
欢呼声响彻场馆，俞昨悬着的心未落又拔高，撞线过后还在向前慢滑的况迟倒地，全场瞬间寂然。
全身血液冷却，俞昨手指颤动。
在赛场上当志愿者的郑宇锡滑冲了过去。
易碎。
俞昨幡悟。
他在破碎，无时无刻，却无人察觉。
正欲跑去，手腕被抓住，俞昨回头，目眦欲裂。
俞昨收住情绪，眼前的人是况敏希，况迟的妹妹，面孔异常清瘦，比赛场上交臂见到时还柔弱温婉，透出的易碎很像况迟，只是她的脸上没有况迟那样暖人的笑，甚至连象征性地扯出一个笑都扯不出。
各种采访报道上的她，明明很爱笑啊。
况敏希递出亮屏的手机：“哥哥让我给您看一条消息。”
俞昨接过，回身看着已被担架抬起的况迟。
抬起手机，泛红的眼眶看着那句话：
「我没事。
即使双足染血，我也爱着冰，爱着你。」
泪水滑落，手机屏幕被糊湿。
况敏希接回手机，对俞昨说：“等可以，我会联系您，会让您见到哥哥。我想哥哥也会很想见您。”
“谢谢。”俞昨目送她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