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许愿 ...
-
这是鹿时深清醒时第一次明晃晃坦白内心欲望，一双眼睛暴露了心虚，只敢落在陆时生卡在毛衣领口的喉结上。
陆时生看人这样，心已经酥了一半，嘴上还是蔫儿坏，说：“我很严格的。”
“我很聪明的。”鹿时深忍不住反驳。
待这话说完，不等对方再做心理准备，陆时生直接把人推到球台边，从背后虚虚环住了对方。
他的左手盖住了鹿时深左手，把手指摆弄出正确姿势，指尖又故意在鹿时深虎口附近的皮肤上来回滑动。
“球杆卡在这里，记住了？”陆时生凑在人耳边，压低声音，刻意撩拨。
“记住了。”鹿时深心不在焉回答，注意力却全集中在左手上，呼吸已然乱了节奏。
“曲左腿，弯腰。”陆时生继续低声教学，右手轻轻搭在对方腰侧，倾身压着人伏到球台上。
鹿时深不敢卸下腰腹的力气，弓着背，像只僵硬的虾米。
搭在腰上的手不怀好意地轻轻拍了拍，陆时生命令道：“放松，腰沉下去。”
鹿时深觉得自己发烧了，被人教得晕乎乎的。他刚才看陆时生打球，手脚舒展，姿势标准，优雅又专业，此刻自己尝试，竟只觉羞耻。
陆时生见人不动了，用了点力气压上来。鹿时深放弃抵抗，任由对方胸膛贴在肩胛骨上，传过毛衣都挡不住的灼热体温。
陆时生察觉了身下人紧张得几乎颤抖，偏还要故意朝人耳朵吹着气说话：“屏着气干嘛？”
鹿时深被这一吹，灵魂一点点从耳朵逃逸了，费了好大劲，才想了个解释：“怕把球吹跑了。”
陆时生轻笑，右手裹住他捏着球杆尾部的右手，带着球杆在虎口滑动。
鹿时深已经不记得还要呼吸了，身体接触之处全都过电一般一阵阵酥麻，心跳几乎可以震动整张球台。
他没回过神时，球杆便被带着利落往前一推，身体顺势更紧密贴合在一起。
鹿时深觉得自己快站不住了，只随着心意傻乎乎问：“陆律师，你都是这么教人打台球的？”
陆时生鬓发有意无意磨蹭到他的脸颊，答：“我还没教过别人打台球。”
“那就好。”鹿时深丧失了思考能力，每一个细胞都受制于人。
他双手掌心和后脖子都是热汗，每一寸汗毛都敏感探测着陆时生的动作，莫名奇妙的颤栗一阵一阵攻击大脑。
“我，陆律师，我头晕，酒劲儿还没过去。”鹿时深坚持不住了，求饶一般说。
陆时生拿捏着分寸，终于揽着人肩膀把人扶起来，看见对方脸色发白，明白终究还是时机未到。
“今天先学到这里。”陆时生硬生生克制了一腔冲动，“回房休息吧，不早了。”
“回房？”鹿时深惊恐得瞳孔地震。
“放心，只休息，不教你别的。”陆时生嘴角一扬，受不了对方的傻样，捏着人手腕往三楼套间走。
陆时生没骗人，真的只是休息。二人简单洗漱，各占双人大床的一道边缘，和衣而卧。
熄了灯，房间漆黑，窗帘缝隙里漏进几缕晦暗月光。
隔了半小时，陆时生轻声问：“鹿老师，睡着了吗？”
鹿时深立刻回答：“还没。”
“新年快乐。”陆时生说，侧头在黑暗里寻找对方脸颊的轮廓。
“嗯，新年快乐。”鹿时深乖巧应答。
“新年有什么愿望？”陆时生问，找到了身边人瞳孔里映着的一点月光。
“去年的愿望超额实现了，今年不敢要求别的。”鹿时深的眼睛带着月光，也落在对方脸上，“你呢？”
“我今年的愿望也提前实现了。”陆时生在黑暗里笑得餍足，“把机会转赠给你吧。”
鹿时深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为你许个愿吧？……希望，新年里陆律师能成功戒烟。”
陆时生心中微微一动，想立刻翻身把人勾进怀里，狠狠折腾。
想归想，一夜还是各自守住了楚河汉界。
……
元旦假期最后一天，李沐良主动联系了陆时生，约在人间清醒见面。两人本没什么交集，需要见面聊的，无非是鹿时深的事情。
李沐良主动给陆时生点了高度洋酒。两人边言语周旋边喝，直到微醺，李沐良才开口问：“你喝酒断片过吗？”
“很少。”陆时生不明白对方目的，答得保守。
“断片之后，有人偶尔能想起一些记忆碎片，但很难判断碎片内容是不是真的发生过。”李沐良继续道，“这种感觉会让人缺乏安全感。”
“所以呢？”陆时生隐隐觉得对方在暗示什么，认真起来。
“而且，碎片内容有时很丢人，或者很私密，往往难以向别人求证。”李沐良在思考如何遣词造句，手指下意识一圈圈绕着酒杯口摩擦。
陆时生默默在心中记下这些话，而后斟酌道：“可以理解。”
“所以，他们会选择假装忘记碎片内容，或者更直接一点，干脆逃避碎片里出现的人和事。”李沐良的手指停下了。
停顿片刻后，他下定决心似的说：“其实，有些人即使不喝酒，也经常受困于这种不确定带来的不安。”
陆时生在心中把这句话掰开了揉碎了解读，而后郑重问：“有什么办法消除这种不安？”
“帮他找记忆的锚点，或者做他的锚点。”李沐良高深道，“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陆时生沉默思考半晌，忽而问：“为什么约我出来说这些？”
“因为，我认输了。”李沐良苦笑，“元旦前他来给我送新年礼物，我感觉他很开心，不是吃到美食后一瞬的开心，是可以绵延持续的那种。”
陆时生点头。
“我挺嫉妒的。”李沐良饮尽杯中酒，“但作为心理咨询师，我必须承认，很多时候治愈人心的良药是爱与被爱。”
……
短暂假期之后，农历新年之前，一年中最变态忙碌的时间。
春节假期不过是稀松平常的七天，但所有客户都喜欢在这个节骨眼上，说一句“希望能在春节前完成项目”。
陆时生来不及深入研究李沐良提到的神秘的“记忆锚点”理论[1]，就被客户召唤去了阳城。
夏涵事件后，云翔网络只受了短暂影响。劳动部门介入，调查一番后，未见实据，只能发了一纸文件，要求云翔网络承诺合法合规经营。
于是，元旦之后，陆时生立刻收到了新项目——云翔网络要收购远在阳城的一家数据中心运营公司，用以拓展云服务版图。
鹿时深主动发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吃午饭时，陆时生正在阳城郊外的大山洞里，参观数据中心放置服务器的机房。
等从山洞出来，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鹿时深主动提出的约会邀请，悔恨得想当场辞职。
【6.a.m.：[定位阳城官亭山]】
【自深处：你去旅游啦？】
【6.a.m.：嗯，穿着西装去参加了山洞神秘探险之旅。】
鹿时深窝在暖和的办公室里，看着对方回复的消息，笑得明朗。
今天申城天气不错，落地窗外，阳光暖融融的，落在高楼外墙玻璃上，投射出温馨波光，是这座钢筋混泥土之城难得的温柔。
鹿时深抬手拍了一张窗外景色，发给了陆时生。没几分钟，陆时生回复了一张图片，图里是起伏的碧翠山丘，从眼前直延绵到天边。
鹿时深被群山惊艳，却只下意识打了一句“注意保暖”，转念想到阳城四季气候温和，这话太傻，赶紧删了。
他又打了一句“保重身体”，打完觉得这话太老干部口气，又删了。在他想好之前，陆时生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6.a.m.：又在写小作文？】
【6.a.m.：给你点的丝绒拿铁到了，作为没能赴约的补偿。】
鹿时深刚想问对方什么意思，周姐和小梅风风火火冲进他办公室，震惊问道：“鹿老师，你谈恋爱啦？！”
鹿时深差点从办公椅上弹起来，平复了一下做贼心虚的心情，问：“谁乱传八卦？”
周姐和小梅一人端着杯咖啡，还搁了一杯在鹿时深桌上。他拿了咖啡杯，转着找点单信息，却只找到了马克笔写下的“LSS”。
“别找了，在这儿呢！”周姐把和咖啡一起送来的外卖小票拍在鹿时深眼前。
鹿时深拿过小票，仔细看了，备注里赫然写着：“一杯咖啡聊表心意，新一年请大家多多照顾鹿老师。”
“鹿老师，解释一下？”周姐八卦道，“哪家富二代看上你了？这么大手笔，一来就请整个工作室喝咖啡？”
“喝个咖啡而已，有什么的。”鹿时深装着无所谓，心里早就春暖花开了，“是有个土大款最近在追我。”
“那这个土大款对你很上心哦~”周姐语气夸张道，“鹿老师前两天才在朋友圈说这款丝绒拿铁好喝，可惜太贵，人家今天就请整个工作室喝。”
鹿时深演不下去了，赶紧把八卦二人组轰出办公室，又忙着给陆时生发消息。
【自深处：干嘛收买我的员工？】
【6.a.m.：我想收买谁，你不知道？】
【自深处：收买失败了，请我的和请别人的一样，忒不走心。】
【6.a.m.：怎么会一样，你自己打开杯盖看看。】
鹿时深掀开塑料直饮杯盖一看，杯里居然藏着一朵心形拉花。
【自深处：幼稚。】
他发完口是心非的吐槽，推开门冲周姐问：“周姐，你那杯有拉花吗？”
周姐当他喝了人家送的咖啡还要吹毛求疵，无情道：“少爷病又犯了？还拉花？有的喝就不错啦！”
鹿时深这下被哄到了，躲回办公室，看着心形拉花，忍不住傻乐。
【6.a.m.：幼稚是幼稚，你别偷着乐。】
【自深处：……】
【6.a.m.：你真偷着乐了？】
【自深处：！！！】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许愿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