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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端倪 ...

  •   惠风和畅,蓝天白云,葱翠树木,小桥流水,春意弥漫的郊野公园里,一群人看似和气野餐谈笑,却各怀心事,聊天屡屡冷场,枉费了温暖风光。

      一向对社交游刃有余的陆律师今天也心猿意马,大抵是心思都寄托在鹿老师身上,一举一动都被他小心揣摩,生怕没能及时安抚任何一丝不悦。

      鹿老师倒是一直一脸春光明媚,眼神里偶尔漏出一丝虚晃,暴露了他心里惦记着赵霭明方才的惊人之语。

      鹿时深心里确实不太高兴,说好要彼此坦白,可陆时生又食言了,不知会一声就提了退伙申请。

      倒不是因为他不同意陆时生退伙,只是,他这样的性格,怎么能不多心觉得这是陆时生为迁就他而放弃前程。

      一下午不知怎么过的,二人回家都没吃晚饭的胃口,也没准备餐食的兴致。二人早早洗漱,一个窝在窗边写稿,一个专心摆弄电脑。

      鹿时深写完稿子,又胡思乱想起来。

      每次冷战大多是他心理防线先失守,但真等他主动去讨好陆时生时,对方又会顺势先认错投降,甜言蜜语哄着,次次叫他没脾气。

      他觉得为谁先开口这事赌气有些幼稚,便走到陆时生身边,用脚丫碰了碰对方摊在地上的长腿。

      陆时生看了眼他的脚踝,又抬头望他,放下电脑,倏忽站了起来,弯腰伸手就环住了鹿时深的腿。

      没等鹿时深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抱举着放到了岛台上。他在岛台边缘坐着,垂着两条小腿,有点紧张,不知道陆时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陆时生把人放好,交代了一句“别乱动”,转身找来了药箱,把人裤腿一掀,露出小腿,小腿上已然爬满了风团。

      鹿时深发现被人看破了,心虚挠了挠脸。两侧裤腿都被卷到膝盖,两条腿都是过敏以后红红白白的斑驳。

      陆时生叹气,问:“还有哪儿起疹子了?”

      “手臂和腰上。”鹿时深老实回答。

      “头一次把脖子都挠破了,其实是装的,对不对?”陆时生戳穿道。

      鹿时深点头,那时他只是不想陆时生再和赵霭明争吵,情急之下想到了“馊主意”。

      陆时生又问:“多久了?怎么弄的?”

      鹿时深说:“吃完午饭就起了,都是被你气过敏的。又怕被他们识破我头一次是装的,就没敢说,忍了一下午了。”

      陆时生语塞,心疼了,舍不得生气,服软说:“是我不对,不该吵架。退伙的事也应该和你说明白。不过其实,我跟你说过的。”

      “什么时候?”鹿时深不信。

      “收你赔礼那次。”陆时生意味深长道。

      鹿时深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那晚陆时生确实提过不想干了。他只当对方是有感而发的抒怀之词,便随便听听。

      听完之后,他就被人折腾得五迷三道的,最后连自己怎么回的卧室都不记得了,更何况是一句随口胡诌。

      可没想到,陆时生不是随便说说。

      苦心经营才拥有的事务所地位,一门心思走了快十年的律师道路,说不干就不干了,叫人弄不清几分是迫不得已,几分是随心所欲。

      鹿时深知道对方演技一流,伸手捧住了陆时生的脸,皱着眉直勾勾看进人眼睛里,问:“真不干了?我们不查了吧?我不想你这样。”

      “真不干了。摆脱元杰反而能施展拳脚。”陆时生认真说,“与其被资本当枪使,不如成为资本。”

      “所以,离开元杰也是你早盘算好的?”鹿时深表情轻松了,用力挤着陆时生的脸,“陆时生,你太狡猾了。说,还有什么小九九没告诉我?”

      陆时生不在意脸被人揉捏,擒住对方双膝一分,往前一步把人挤在岛台上,又过分地着手兜住对方身后柔软。

      陆时生威胁道:“我要是坦白了现在心里想的,怕你被吓坏。”

      鹿时深立刻紧张了,想起之前陆时生说过岛台不错,手指不自禁抠住了岛台边缘,挣扎道:“我还过敏呢。”

      “那我小心些,梅花鹿老师。”陆时生倾身压实吻下去,吻够又起身走开了。

      鹿时深以为他去拿什么,认命等着,大理石台面硌着骨头,又冷又硬,让他不自觉想起砧板上的鱼。

      等待宰割的滋味很是磨人,越等越紧张,紧张也兴奋,心跳笃笃的,像陆时生切菜时轻快的橐橐声。

      陆时生去而复返,空着手,居高临下用目光一寸一寸扫描对方。

      鹿时深被盯得羞恼,抬起小臂覆住眉眼,不说话了。他果真化作砧板上的一条鱼,张着嘴急喘。

      陆时生听着轻哼里带了几分招架不住的求饶,不闹了,收拾干净,打横将人抱起,往卧室去。

      每每此刻,鹿时深都是最骄横的,刚才多可怜,现在就多颐指气使。

      陆时生顺着他,端茶倒水,最后侧身一躺,问:“身上难不难受?要不要涂药?”

      鹿时深误解了,用力摇头。

      “又没做什么,涂什么药。”话说了一半忽然明白陆时生是在问过敏,他赶紧纠正,“疹子等一会儿就能消了。”

      “好。”陆时生忍不住嘲笑,把人惹恼了,挨了两拳。

      鹿时深解气了,挨到人身边,说:“睡不着,说点正事。罗敏达在事务所这么嚣张,我们是不是也要加快进度。”

      陆时生点头,又分析道:“律师函把事情搞大了,把元杰也推到公众眼前,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X骚扰上,莫恒走得这是一招声东击西。”

      “我想了想,间接方法穷尽了,可以用直接方法。”鹿时深说到这里,眼睛亮起来,“我们直接去找夏涵和小琴本人不就行了!”

      “是个方法。文章发出了,小琴肯定清楚了你的立场,也许会愿意见你。”陆时生说,眉头微蹙,“但夏涵……找起来有些费事。”

      鹿时深思考的时候手指容易不老实。手臂上疹子痒痒,他忍不住要去摸,便被陆时生捉住了手。

      陆时生抓着对方两只手坐起来,把人牵到自己身前圈住,左手右手交握着,十指相扣锁紧了。

      鹿时深枕着对方胸膛,觉着踏实舒适,干脆半闭上眼睛,听人说话。

      夏涵拿了钱,莫恒还是不放心,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夏涵觉得这样被人监视着生活,毫无自由,又联系陆时生帮她想办法。

      彼时,陆时生还只以为夏涵和莫恒的纠葛只停留在男女之事上,其实再多想一步就能猜到,男女之事又有什么必要一直监视。

      陆时生同情夏涵,就说服莫恒接受了一个折中方案——帮助夏涵移民出国,夏涵不能再轻易回国,但莫恒也不能再监视她的动向。

      双方都对这个方案满意,陆时生就联系了自己相熟的一位专业处理东欧国家移民需求的律师,安排了一切。

      “你怎么还认识东欧移民律师?”鹿时深听偏了重点,好奇问。

      陆时生抱着人一起倒下,伸手关了床头灯,也闭上了眼睛,问:“我爸的事,你还记得吧?”

      鹿时深在人怀里点了点头,觉得有些凉,脚一勾,替两人盖上被子。

      陆时生去英国读书,除了是想躲到国外远离伤心地,也是想要出国找到那个本该为父辈们的荒唐事负责却逍遥法外的人。

      陆时生入学法学院之后就和当时为陆父辩护的律师取得了联系,打听到检方调查确认袁克贤畏罪潜逃去了东欧。

      陆时生出国后,除了读书打工,剩下便是寻找袁克贤的线索,誓要在刑事追诉期届满前找到应该为罪行负责任的人。

      袁克贤虽然携款潜逃,但语言不通,无人接应,在东欧实则寸步难行,等携带的钱被骗光用光,过得日子甚至比不上国内的铁窗生涯。

      陆时生找到人时,对方在华人街给人做装卸工,一直坐在办公室里享清福的人,变作了形容枯槁的苦劳力。

      为了把袁克贤引渡回国,陆时生便结识了这位东欧的移民律师。

      鹿时深窝在温暖怀抱里,听着像小说一般奇妙的事,困意上脑,问:“你想要读法律,是不是也受了当年那些事的影响?”

      陆时生把下巴搁在人头顶心,说:“多少有一点吧。你要是见过那些静坐的人的绝望眼神,大概也会和我一样。头脑一热,只想追求正义。”

      “不过,工作这么多年,还是抛下了初衷。”陆时生说来有些怅然。

      鹿时深快睡着了,迷糊里摇头,喃喃道:“不是啊,你能牺牲大好事业,和我一起追查莫恒,已经很酷了。”

      “谢谢,深深。”陆时生轻吻人头顶,心道,这样莽撞的勇气其实都是因你而起。

      “明天我会联系一下东欧的律师,看看他知不知道夏涵现在在哪儿。”陆时生说完,察觉怀里人的呼吸变缓变稳,应该是睡着了。

      ……

      鹿时深次日又用邮件和WB联系了小琴。文章已经被删除,他便又转了道歉信的链接。

      他边忙工作,边等回音,眼巴巴等了一天也还是没消息。下班到家,他正要向陆时生抱怨没进展,WB私信忽然收到消息提示。

      【坚硬水晶:我拜托你们不要再从各种渠道来试探我了!我不知道夏涵去了哪里,也不稀罕什么钱。我就想过平稳日子,也不会再曝光什么了!】

      鹿时深把这回复读了许多遍,察觉了异样。

      除了他们两个想通过小琴来追查夏涵事件,还有别人也在接触小琴。

      对方向小琴透露了夏涵收封口费的事,又向她打听夏涵的下落,甚至提出了也要给她一笔封口费,恐怕不是受莫恒所托,就是受罗敏达所托。

      但从小琴的语气来看,她大概以为鹿时深也是莫恒罗敏达一边的人,只不过是利用社交媒体在拐弯抹角地试探她。

      他不明白小琴为什么会这么想,又或许,小琴那次放他鸽子也是出于这样的误解。

      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莫恒要从什么都知不道的小琴这里套取夏涵的下落。莫恒明明应该知道夏涵人在东欧才对。

      八百个困惑还没解开,陆时生抱着电脑过来,让他看邮件。

      屏幕上是东欧移民律师的回复,说是夏涵大约在半年多之前,就已经悄悄以父亲重病要见她最后一面为由回国了。

      陆时生此前调查过夏涵的家庭背景,夏父早在她出事之前就已经病逝。回国与父亲团聚不过是借口,但夏涵又为什么要突然回国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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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新文《偶像,你别太离谱》开始连载啦! - 宋成希醉了酒,糊里糊涂和人睡了。 好消息:和他睡的人是偶像。 坏消息:偶像不告而别了。 宋成希因此发现偶像和网上不太一样,这就离谱了吧? 更离谱的是偶像说要对他负责,带他回家,邀他约会,给他捂手,帮他克服阴影,还问他能不能抱抱亲亲,然后结个婚。 宋成希:虽然离了个大谱,但…也不是不可以。 美强惨但闷骚·芭蕾舞者受×高富帅但纯情·不霸道总裁攻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