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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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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戎一口气跑到黎玄住的院子，发现房里确实是空无一人。
灵因派就这么点大，安卿找了几圈，不会找不到的，除非是黎玄自己躲起来了。
他一定是找了一个不太能被发现的地方。
裴戎记得之前自己曾和二郎一起在屋顶是数星星，便在屋子周围找了一圈，果然发现有一面墙上靠着一架梯子。
屋子又不是很高，这屋顶连个打杂的弟子都能随便就翻上去，哪里需要什么梯子。
裴戎顿觉鼻子一酸，硬是忍着心酸扶住了那把梯子，慢慢地爬了上去。
夜晚有点凉，有点起风了，黎玄整个人蜷缩着，正半靠在屋顶上，远远看着好像是睡着了。
裴戎小心翼翼地走近他，见黎玄双目紧闭，头发被风吹的有点乱，乱发随意的遮盖在了他苍白的脸。
她轻轻地抬手，想帮他把头发捋一捋，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脸颊。
黎玄的脸太凉了，凉得好似没有了生人的气息。
裴戎心里一慌，将黎玄扶了起来，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黎玄在他怀了动了动，好像是醒了。
他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整个动作很慢，大概是睡迷糊了。
只听他小声地自言自语，“千万别醒…千万别醒……”
半晌，似乎觉察到了哪里不对劲，又一下子抬起了头，后脑勺直接磕到了裴戎的下巴。
俩人一起吃痛。
黎玄扶着自己的后脑勺，脸上是又惊又喜。
裴戎捂住了自己的下巴，默不作声。这一撞，硬生生的把她的眼泪都撞出来了。
“戎戎，别哭啊。”黎玄也不知道裴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哭，他忙手忙脚地帮她擦了擦眼泪。
裴戎看着眼前这个长相清冷，脸色苍白又些许消瘦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将他抱住。
黎玄受宠若惊，先愣了愣，随即也紧紧的将裴戎抱住。
他甚至觉得这样抱住还不够，他试着凑近裴戎，发现裴戎没有躲避，就一下吻住了她。
他吻得很深，吻得很长，像是吻完了就没有下一个似的，久久不愿停下。
此刻，他们两人都不愿分开。
安卿在下面看着他们，心里想着：真要命，这多长时间了，也不怕被发现。
他觉得少儿不宜，不想多待，但碍于这俩人都不大靠谱，所以哪怕心里不放心，也不敢直接离开，又没胆子打断，可把他急坏了。
吻着吻着，裴戎眉间的符咒突然就碎了，这力道直接将黎玄给震开了。
裴戎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抓住黎玄，深怕他直接从屋顶翻下去。
“啊，原来亲一下就可以破了这符咒啊。”黎玄脸上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笑，口气听起来却是有点失落。
“你还说！你还说！”裴戎打了黎玄两下，“画的什么破玩意儿，叫你瞎画！”
黎玄抱住裴戎，激动的重复着，“太好了，我的戎戎回来了，太好了。”
“呜……”裴戎靠在黎玄的肩头，开始痛哭流涕。
这哭声让黎玄的心都要碎了，“对不起，让你一个人，这么久，对不起对不起……”
裴戎本来想一股脑告诉黎玄，自己这些年过得多么的不好，然后再臭骂他一顿，让他知道，自己少了一块记忆，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痛苦得不得了。
可话到嘴边，她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行了！下来吧，动静太大了！”安卿在下面催促着。
都九年过去了，还是哪儿哪儿都有他来搅局！
裴戎见黎玄哆嗦了一下，也怕他身子吃不消，只好将黎玄的胳膊挂到自己脖子上，带着他纵身飞了下去。
黎玄落地不稳，幸好被安卿扶了一把。
裴戎心里咯噔了一下，装着没有注意，“先进屋吧。”
“嗯。”
裴戎把黎玄扶到床上，想着一定要把门锁死，就发现安卿已经把门给关好了。
哼，算你懂事……
黎玄坐在床上，手扶着胸口，一副想咳又不敢咳的样子。
裴戎坐到床边，说道，“安卿说，你觉得自己没有功法，所以不想要我了。”
“这个逆子，胡说八道！”黎玄皱着眉头。
可他转念一想安卿的话，发现这小子倒是挺了解他，便苦笑着说道，“其实，安卿只说对了一半，不是不想要你了，是我觉得我自己不配……”
“你给我画符咒的事情，我是真的很生气。”裴戎故意打断黎玄，指了指自己的眉心，“你要是再擅作主张，我以后就真的不理你了！除非你马上跟我道歉。”
“对不起。”黎玄很怕裴戎会不理他，道歉道的那叫一个快。
可是在他心里的那份对裴戎的愧疚，岂止是几声道歉能够相抵的。
“戎戎，这几年，你过得好吗？”黎玄摸着裴戎的脸，自问自答，“肯定不好，是不是？”
“这几年我一直在灵因派，发现玄门弟子与魔族不大一样，大家互敬互爱，好像差点就要忘记自己的真实身份了。”裴戎避重就轻的答道。
黎玄愣了一下，他以为能听到裴戎滔滔不绝的牢骚，可是她却连一个字的抱怨都没说。
他抬了抬手，示意裴戎到他怀里来，可他刚一动就觉得胸口抽痛，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随即他背过身咳了几声，却是一连咳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
黎玄不想裴戎看到他这个样子，本想找个借口让她先回去，但又不想她离开，心里反复在纠结，矛盾极了。
裴戎轻轻的帮他拍拍背，拍着拍着就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背上，说不出的心疼，忍不住又开始流泪了。
“二郎，这几年，你又过得怎么样？”
黎玄笑笑，转过身帮裴戎擦掉眼泪，“过得很好啊，成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就吃的。”
须臾，他突然就改了口道，“其实一点也不好，我每天就跟一个活死人一样，只能睁开眼再合上眼，吃着那些苦得让舌头发麻的灵丹妙药，一点也不好。”
“我不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可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戎戎还在等我。所以为了能早点见你，再煎熬也要撑下去。”
裴戎眉头一皱，又开始流眼泪了，“所以大冷天的，不肯绕远路过桥，要直接趟水过河。”
“对啊，九年来第一次见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么！我看到你在打水，我想我可以借口帮你，可是，不曾想，自己太没用了。”黎玄真的从未有过如此的自卑。
裴戎捧着黎玄的脸，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安慰道，“没关系，反正我喜欢的是你这副好看的皮囊。”
悲伤的氛围被裴戎一句话就给打破了……
黎玄面露笑意，又飞快转变为失望的口气问道，“啊…我就没有其他值得喜欢的地方了么？”
“那你说还有什么，画的一手破符么？”裴戎自己擦了擦眼泪，“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亏得我自己记起来，永远记不起来你就开心了是吧。”
黎玄脸上的笑意更加藏不住了，“这样凶巴巴的，才是我的戎戎。”
他看着裴戎，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又问道，“戎戎，你来这灵因派可是要找那百问石的下落？”
“你怎么知道？”裴戎一惊，怎么就一下子被发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
“猜的。”黎玄说道，“百问石可以问得一些你想知道的事情，你肯定对自己的失忆耿耿于怀。”
裴戎白了黎玄一眼，“那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对自己猜中了裴戎的来由颇为得意，黎玄还在沾沾自喜。
裴戎凑近了他一些，问道，“难道我就不像是要来为如是族报仇的么？”
黎玄摇摇头，“我猜你想找百问石，但没想到你会用灵因派弟子的身份。”
“嗯，这点到确实是被强迫的。”裴戎口气颇为从容，“但是换个环境生活，也不错。”
“还有，这些是什么？”黎玄搂住裴戎的脖子，仔细端详上面清晰可见的经脉。
黎玄大煞风景地问了一大堆问题，眼看那些裴戎想说的、不想说的都要被他刨根问底了。
裴戎以前只考虑自己，甚至连如是族被灭都没有怎么触动到她，但是对于黎玄这个人，实在是在意的很。
她只得打起了马虎眼，“睡不睡觉啊？”
“睡啊…”黎玄一脸正经，“但你必须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瘦了吧。”裴戎皱眉，故意抱怨道，“你用这么凶的口气对我说话干什么！”
黎玄颇为当真，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裴戎压在他的身上，将他按倒在床上。
黎玄眼疾手快一把将裴戎抱在怀里，两人一起躺在了床上。
裴戎趴在黎玄的胸口，“二郎，我已经想起你了，百问石也不用找了，我不想回支离族也不想呆在这里，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你能带我走么？”
裴戎的话让黎玄很是惊喜，他也只想和她待在一起……
“你现在是玄门弟子了，你不会要修仙飞升吧，那我能陪在你身边么？不会要断情绝爱吧！”裴戎说着说着就有点害怕了，她真的怕黎玄真的会这样，又补了一句，“不然你考虑一下，别急的答复我。”
“你在说什么呢！”黎玄将裴戎抱的紧紧，“我要飞升做什么，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只想和你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