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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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房子租下后，葛根借与他们的钱所剩无几，但有了落脚的地方，还是能自己作主的地方，张晓钰和杜巧巧都非常高兴。
特别是巧巧，望着屋中的一草一木，一桌一凳，神色间隐隐带着激动。
张晓钰缓步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都会好的。”
杜巧巧转头望她，抿了抿唇，重重点头。
这事多亏秦捕头，张晓钰送对方出门时颇有些局促，实在是连顿感谢的饭都请不起，对方却是个爽朗的性子，还特意安慰她，“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以后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
张晓钰感激点头，心说这次已经帮了大忙了，她再厚的脸皮都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
有了落脚点，张晓钰便想尽快处理掉皮毛，牙行的人看在秦捕头的面子上，干脆为她介绍了一处地方。
正是兰阳县最大的行商娄家。
娄家作为县里数一数二的人家，其下产业颇多，据牙行的人说，县里一半的买卖他们都有插足，这话或许有夸张的成分在，但足以说明对方家大业大，会看得上他们这几张皮子？
张晓钰表示非常怀疑。
牙行的人看出她的想法后呵呵笑起来，“小娘子有所不知，这娄家摊子铺得极大，各处皆有他们的铺面，上中下等都全乎着，我看你们这皮子成色一般，唯有那张熊皮还值点钱，去其他家还会被压价，反倒不如娄家。”
张晓钰才知自己误会，想着还得多多考察才行，以后若想谋生路，少不得厘清这些弯弯绕绕。
一行人从草市穿过，进入西南主街，张晓钰这次才晓得，这条街的名字叫宁兴街，县中多半商铺集中于此，平日草市不开，这里便是采购的主要区域。
张晓钰下意识打量周遭，果见商铺种类繁多起来，比北城门要齐全不少。
个别商铺建有二层，门脸也宽敞不少，来回穿梭的行人衣饰亦更讲究。
路过其中一栋小楼时，张晓钰眼睛一亮，只见满大街原木色的商铺中，唯有此间华彩雕梁，如同满地黄沙中一颗璀璨的明珠，立刻吸引人所有注意力。
那位牙行的郎君瞧着她兴致盎然的脸，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这可是咱们兰阳县小娘子们最爱来的地方。”
张晓钰抬头望去，只见二层的匾梁上写着行如流水的三个大字，颜若熙。
她顿时恍然，这不会是卖水粉的铺子吧？
思索间，门口的彩色珠帘忽然从内掀起，一位身着青色裙裳的女子垂首走出，身后侧半步跟着个小丫鬟。
对方梳着简单的飞仙髻，通身气质素雅，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张晓钰听到她的丫鬟似在安慰，“小姐莫气，这等乡下地方能有什么好货色，等下次二爷从南边回来，让他给您带点苏堂春的口脂。”
那女子听后并未展颜，出口的言语中满是无奈，“等二哥回来，都要端午后了，哪里来得及？”
主仆二人边说边与他们擦肩而过，登上停在店门口的马车扬长而去。
这边，牙行的人等人离开，才啧啧称奇，“这是哪里来的娇客，竟然嫌弃颜若熙的东西，要知道，这里一小盒脂粉都顶得上普通人家一月的开销了。”
张晓钰忍不住问道：“这是咱们兰阳县最好的脂粉铺子？”
那人点头，说起颜若熙的盛况，每有新品问世，必会引来大户人家的争抢，便是薄有资产的人家，出嫁时也会陪小娘子一套水粉，说出去既有名又有面。
张晓钰听后若有所思，很快，娄家收皮货的铺子到了，她立刻将心思放到这里。
这次出来，张晓钰并未带杜巧巧和来福，巧巧身体虚弱，这趟奔波已让她极为辛苦，张晓钰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家里，让来福陪着她。
她也没带那张熊皮，只将废庙中的□□张灰兔皮拿了过来。
因是顺路，牙行的人将她领到地方，同熟识的伙计打了个招呼自行离去，张晓钰谢过对方后，这才跟着小伙计走进店里。
此处只一间半门脸，窗户窄窄的，进门便是一个大柜台，四周的货架上零零散散放着不少皮毛，味道也不是很好闻，确是卖下等货的地方，但掌柜和伙计态度不错，张晓钰便将牙人的话信了六七分。
她仍保持着该有的警惕，只告诉对方自己要卖皮毛，便将粗陋的包裹摊开，其余什么都没说。
掌柜的只从柜台里面瞧了一眼，径直道：“小娘子的兔皮杂色较多，放的时间——最少也有半月了吧？一张二十二文，若还有其他野物的皮毛，也可送来。”
王氏之前说过，这样的兔皮基本也就十大几文，看来对方做生意确实厚道，张晓钰这才说出家中还有一张黑熊皮。
掌柜的听罢眼睛一亮，忙问道：“可有损毁？若皮毛完整，小老儿可给这个数。”对方伸出三根手指，张晓钰心中暗暗点头，比她的预期要高。
当即爽快点头。
和对方约定后下午将皮毛送来，掌柜的为她结清兔皮价钱，一共200文，多出的那两文算是结个善缘，张晓钰没有推辞。
钱虽不多，但好歹是个不错的开始，所以张晓钰很兴奋，就像回到当年毕业后第一次领工资时，新鲜又激动。
揣着两百文钱，她觉得胸口那块布料都被撑得紧绷绷的，回程时都敢往更远的地方瞧了。
不过最后也只买了两斤粟米，外加五个窝头，现蒸来不及了，家中还没彻底打扫，先对付一下。
回到家中，巧巧并未休息，反而拿着一块布巾在擦堂屋的桌子，张晓钰看到后跑过去夺将下来，不高兴地瞪着她。
巧巧无奈笑开，“我没事，你瞧我不是好好的，总坐着躺着，骨头都疼，都是些轻省的活计，不费力。”
说罢示意她看院里，正见着来福举着漆黑的水瓮从灶房出来。
张晓钰咋舌，再一次为他的力气感到震惊，不愧是打死熊的男人。
目光向下移动，看到对方短了一大截的外袍微微顿住，愁绪再次泛起，要带巧巧去瞧病，要置办生活物什，还得每人最少买一身换洗衣物，别说三两银子，三十两都不嫌多。
该去哪里弄钱呢？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到她上/床。
因着房间不够，张晓钰和杜巧巧睡主卧，连着堂屋，来福单独睡在厕屋，主家大约走得匆忙，留下不少生活用品，他们忙活一下午，基本收拾出来，被褥虽被虫蛀得厉害，但晒晒也能用。
进城时，葛根给巧巧带了些药，想着他们刚到，必然处处困难，不一定能立马去百杏林看病，所以备了些，虽然效用减弱，好歹能支撑几日。
只能说，对方非常有先见之明。
张晓钰为巧巧熬药，亲眼看着她服下，等她渐渐陷入昏睡，这才在床上开始烙饼，翻来覆去睡不着。
没本钱做什么都掣肘，好多制作现代东西的原料这里不一定寻得到，诸多限制使得她发挥不了，等到三更的梆子敲响时，她终于有了朦胧睡意，脑中却忽然劈下一道白光！
今日那位小姐说，颜若熙的口脂似乎不太行？
她忽然萌生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能说，哪个大学生在校期间没捣鼓过这些“没用的玩意儿”呢？
没错，张晓钰想试着做做口红，依稀记得，今日那位牙人曾说，颜若熙的一盒脂粉抵得上一家一月的花用，口脂应当也不便宜吧？
张晓钰兴奋得更加睡不着，黑夜中只看得见两只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
口红最重要的是成分配比，原料并不算特别难寻，最重要的是，制作的成本没那么高，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脑子里立刻搜索当初制作的方法。
想到后来不知何时睡去，翌日一大早便睁了眼。
匆匆吃过早饭，张晓钰交代一声，独自一人出了门，来福今日颇有些不情愿，明显想出去玩，巧巧倒是劝她将人带着，可张晓钰还是将人留下了。
他们刚搬来安民胡同，还对周遭的情况不太熟，有来福照顾巧巧她也更放心，才能专心做自己的事。
昨日张晓钰买粟米花去十二文，买窝头花去五文钱，两百文还剩一百八十三文，加上卖熊皮得来的三两，便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怀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张晓钰反而更谨慎，并不急着去买原料，而是又去城中打探一番。
除了颜若熙，还有几家脂粉铺子，都在那一片，张晓钰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衣着，并未冒然进去探问，而是游走在附近，竖着耳朵听里面出来的女眷如何说。
这一听听出了苗头，结合昨日那位小姐的说辞，她暂且得出一个结论，兰阳县地处塞北，气候干燥，偏偏风沙大，所以口脂涂于唇上特别容易干，甚至会使得唇部起皮，所以才令女娘们无比苦恼。
便是大名鼎鼎的颜若熙，也没能解决这个问题，只是让嘴唇干燥起皮的时间延缓。
若是她能制出更润的口脂，岂不是成了“独家货源”，到时银子又怎会捉襟见肘？
一想到这个可能，张晓钰激动地脸颊泛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