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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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教你扮作她？”大小姐总算明白。
“她……”夫人被紧紧拽着，后背无处支撑，脖颈又悬得难受，干脆抬手抱住了大小姐的胳膊，吃力地说：“她教我许多，譬如人要食五谷，夜里需入眠，行走需穿鞋，不可当着旁人的面吃人。”
“她倒是会教。”大小姐胳膊一紧，哂笑着说：“但她似乎没有告诉你，切莫惹我。”
她腾出一只手，去轻拍了两下夫人的脸，又说：“好可怜，你招惹那姓陈的也就算了，怎么遇上了我。”
“求你。”夫人只说了这么两字，未再说别的。她像菟丝子一样紧攀着大小姐，唯恐被甩落，用尽全力地抱着。
大小姐像琢磨玉器成色那样，目不斜视地紧盯着夫人，揶揄道：“她教你求人，却不告诉你，到底该如何求人，你说她何等自私，借你的手令自己得以解脱，却要把你推入深渊。”
到底是才成人的精怪，在饿肚子时连反手之力都没有，如何又能理解得了那些弯弯绕绕的话。
夫人过于直白又惶恐地问：“你是深渊？”
大小姐被逗乐了，双肩微颤，手上力气不由得减了几分，说道：“我自然不是，但于你而言，又可以是。”
那菟丝子般的精怪战巍巍地抖了一下，最后竟奋力地坐起身，嘴唇往大小姐面颊上一印。
极柔软的触感，却带着点其特有的冰冷。
这一碰毫不旖旎，却足够出其不意。
大小姐未料到抱着她手臂的精怪会这么做，明明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偏还要亲她这么一下，且还是憋足了气，面颊泛红地亲了一下。
她错愕了数秒，猛地收回，将夫人甩了下去，捂着被亲了的侧颊紧紧盯着床上的夫人。
夫人冷不丁往下一坠，又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这也是她教你的？”大小姐俯身问道。
夫人张着嘴，未能说出话，就刚刚坐起身那一下，已让她把积攒起来的些许力气又耗尽了。但她的神色有些讶异，又像是对大小姐的反应有所不满。
“她教你这么做的时候，是如何说的？”大小姐垂在捂在侧颊的手，转而捏住了夫人的下巴，“说。”
“她说，”夫人艰难喘息，“如、如果被质疑了，便这样……”
“讨人欢心。”
大小姐委实没想到，她这后娘学到的东西还挺多的。她坐在床边问：“看起来很生疏，学了之后头一次这么用？”
夫人没应声，鬓边已全是冷汗，整个人像被掷入水中。
“你是如何吃他们的。”大小姐看夫人不回答，伸出食指往夫人上唇一点。
她随即觉得，面颊上那细微触感还未消散，不得不又抬手拂了几下，说：“是用这张嘴吗。”
夫人未言，只张口呼吸。
“说。”大小姐往下一摁，使得对方的唇珠往下一陷。
夫人不得不回答：“我、我只需分出元神，再将其变作其他。”
“哦？”大小姐仍摁着夫人的上唇，“你的元神会变作你真身的样子么，还是说，它可以千变万化？”
“它可以变成其他。”夫人气若游丝地说，“这么一来，我便无需亲自用嘴去吃了。”
“那你的真身是什么。”大小姐不由得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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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怎样的山间精怪，才担得起这副模样。
大小姐碾着夫人至柔的上唇，问道：“这么冰冷又这么滑腻，是蛇，还是鱼？不该是鱼，你好似并未求我给你水喝。”
夫人极慢地摇头，“我冷，是因我……”她又饿得说不出话了。
“饿？”大小姐一语道破。
那一个“饿”字出来，躺着的精怪双目精亮，又隐隐显露凶光。
大小姐无心再猜，收手起身，转身道：“再饿一阵吧，反正你是妖怪，也饿不死。”
她转身时，听见身后那张床上传来急切的喘气声。
像是饿极的凶兽，在被食物勾引着，躁动着，嗬嗬喘气。
离开那间房后，大小姐给警局打了电话，那边告诉她，那具断脰女尸身上的虫子都不见了。
她又让人打开了那姓陈的棺材，那啃食他心脏的虫，也不知是何时消失的。
随着夫人渐渐虚弱，其分出去的元神一一回归本身，再作不出任何妖。
其实大小姐还挺愉快，一只能被控制的妖，用旁人探查不明的法子要了那姓陈的命，的确为她省了不少事。
她得将她这后娘“供”着，束缚着，省得自己也成了对方牙下的一块肉。
陈家的佣人也不问为什么夫人病了那么久都没有好，明明医生都已经来过了。不该他们问的，他们自然不会问，至多问一句，可否要为夫人准备早午晚餐。
自然是要的。
为了让后娘至少能保持说话的力气，大小姐每日还会亲自喂食，喂的自然是人类的吃食。
或许是因那颗绿松石，她的后娘竟不像此前，对人类的食物难以下咽，甚至还吃得津津有味。
一些无关紧要的力气，有了那么一点力，也挣不开绿松石的镇压。
大小姐坐在床边给夫人喂粥，一勺一勺吹凉了抵至对方唇边。
夫人撑起身小口吞咽，脸上不见憔悴，就连体温也比先前暖和了一些，但还是不像人。
她每次进食时，不管吃多吃少，颊边总会漫上绯色，撘在床单上的手也会颤抖着，好像振奋非常。
大小姐觉得，她这后娘多半是把自己得以进食，当作是上次那一吻的回馈，之后她每一次投喂，竟都会被对方亲个正着。
这吻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碰一下便猛地撤远，让人防不胜防。
大小姐喂完那一小碗蔬菜粥，就捂住侧颊起身，企图避开对方那没有意义的接触，没想到手被抓了个正着。
躺在床上的精怪坐起身，回复的那点力气让她足以攀附在大小姐身上，果真像极菟丝子，手脚缠了个紧。
大小姐甚至怀疑，对方会不会根本不是山猫狐狸之余，而是一些古怪的藤蔓植物，否则怎这么会缠人。
偏偏她这后娘缠人时脸上并无表情，就只是为了缠而缠。
“行了。”大小姐说。
这也是她非要亲自喂饭，不肯假手于人的原因，若叫别人得知，陈家的新夫人是这模样，那还得了。
夫人没松手，甚至还往大小姐颊边凑。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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