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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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大小姐推开她，她便会急切地凑上去，生怕吃不上饭。
她已经习惯了人类的吃食，要是不给她吃，她甚至还不乐意。
潜移默化般，夫人变得越来越像一个人，她甚至会在投喂的时间外，也缠到大小姐的身上，随后大小姐就会给她拿一些吃的，或是点心，或是水果，屡试不爽。
夫人起先还只是会把嘴唇贴在大小姐的侧颊上，后来无师自通，寻到了另一处更好亲的。
嘴唇，嘴唇柔软，太好亲了，就像吃到了大小姐给的牛奶布丁那样。
第一次亲到嘴唇时，夫人那生啃的模样，像是恶极的豺狼，但她没有真的将大小姐咬上，因为上一回咬伤大小姐后，足足有两天没吃上饭。
于是她变得小心翼翼，先是轻咬着试探，然后舐弄那并不算饱满的唇珠，她很喜欢这样亲，真的很像在吃布丁。
大小姐垂视着床上的后娘，看对方卖力地缠着她，她觉察得到这精怪的变化，总觉得自己并非是在囚禁一只妖，而是在驯化对方。
她偶尔会回应，会把缠上来的精怪推回去，把精怪的睡袍捋高，极轻地按住那颗绿松石，然后去咬对方的唇。
虽然力道极轻，夫人还是会觉得周身疼痛，手脚战栗，尤其是肚脐之下，烧得火辣。
于是她会更用心地“讨好”大小姐，这似乎是她学到的最有用的手段。
大小姐看着她的后娘力气尽失地躺着，才在床边坐直身，把自己的腿袜捋好了，又重新戴上手套，走出去跟佣人要了一份草莓蛋糕。
佣人端着碟子上楼，熟练地递至大小姐手中，她知道那个房门并非是她能踏足的。
“明天换个口味。”大小姐忽然说。
佣人点头问：“小姐想换什么口味？”
“换芒果吧，季节到了。”大小姐说。
佣人应了声，走时朝大小姐手上那碟子投去一眼，瓷碟上的蛋糕不足巴掌大，对于饿了近一天的夫人来说，也许根本不顶饱。
距离上次他们得以见到陈家的新夫人，已经过去了好一段时间。日日这样饿着，屋里的人也不知道得饿成什么样了。
顶多被吊着一口气吧，佣人想。
佣人并非多嘴的，能留在陈家帮工，她已该感恩戴德。毕竟陈家大小姐平日极少在家，他们需要做的活很少，领到的工钱却未被克扣过。
她也有认识的人在别家帮工，那家的老爷听说战火要烧过来了，连着解雇了好几位长短工。
大小姐拿到蛋糕便回到了房中，打开了昏暗的床头灯，用叉子刮了点奶油抹上夫人的唇角。
就只是沾在唇角，还得夫人费劲去舔，然后用力地吞咽着回味。
大小姐又给她刮了点儿，叉子在夫人嘴前一悬。
夫人不得不撑起身，吃干净了叉子上的奶油。
看着后娘这如饮甘霖般的模样，大小姐停顿了很久没有再喂。
夫人一急，又把身支起来一些，把带着奶油味的唇压至大小姐嘴边，气若游丝地说：“再给一点，饿。”
大小姐品尝起对方嘴里余下的那点儿甜味，忽然说：“你只能这样向我讨食，你要是用这种方式向别人讨要，别人是不会给你的。”
“还饿。”夫人又说。
“听明白了么。”大小姐这回刮下的不止奶油，还有松软的蛋糕。
“明白的。”夫人应声后着着急急地咬上大小姐手里的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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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承认，她就是不怀好意，但她并不心虚，毕竟她这后娘来到陈家时也居心不良。
她很喜欢她这后娘对她的依附，也很喜欢对方懵懵懂懂献吻的模样。
但因为有一批货出了事，她有两天没能回到陈家，一直在外面忙活着。
那批货还在海上就被劫走了，是外国兵掠走的，仅凭陈家之力，根本没办法夺回来。
船上的雇工多半都被杀了，还被抛尸海中，一些人企图乘坐逃生艇离开，却被子弹打了个正着，只有些个在海里躲了许久，看那些掠夺货物的人离开，他们才得以回来。
警局和驻军一直未能给出答复，唯一能确认的是，海上防线已被攻破，而陆战场也很快就要被扩至这边，此城岌岌可危。
那批货物是没法要回来了，大小姐只得到了一个建议，在战火烧过来前，赶紧北迁。
大小姐给海上雇工的家属发了许多米面，还有一些钱，亲自在陈家的忠魂堂为死去的弟兄立了牌，再多的她便做不了了。
在这年代，日日总会有许多人离世，或许是寿终正寝，或者是因战乱和灾害枉死。
回到陈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大小姐上楼后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才想起她的后娘已两日滴水未进了。
她开门进去，听着一个细微的声音说：“霁兰。”
霁兰是她的名字。
灯啪一声亮起。
床上的人侧身躺着，腰上撘了一张很薄的毯子，一双眼精亮地睁着，比外面的星月还要亮。
在看见来人的一瞬，夫人眼里的倦意顿时没了。
大小姐走了过去，还未开口，她那躺着的后娘蓦地坐起，手脚并用地缠上她身。
她有些无奈，但还是笑了一下，说道：“我两天未归，还以为你要饿得不成样子了。”
缠着她的人也就目光亮了些，其实脸上并无表情，可惜仰头时力气不足，否则她的吻一定是落在大小姐的唇边，而非颈侧。
“是饿得不成样子了。”夫人说着还牵上了大小姐的手，使得对方掌心贴上她的肚子，她又说：“会咕噜。”
大小姐陡然想起，此前这精怪再怎么饿，肚子都不会发出咕噜声。
她此前还有些犹豫，此时已能确定，她这后娘绝非猫狗一类变作的妖，猫猫狗狗饿肚子时，肚皮下可是会发出咕咕声的。
夫人越来越像人了，由内而外的，而不是像此前故意模仿出的“人样”。
此时已是半夜，在那姓陈的棺材下葬后，佣人们已无需守夜，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大小姐竟有点想将她的后娘往房门外带，问道：“想吃么。”
“想。”夫人双臂环于大小姐腰间，又说：“能多吃一点么。”
大小姐垂头，唇没有印上夫人的额，隔着三两厘米嗅了一下。
香的，花草香。
大小姐笃定，房里是没有香水的，而她这后娘，大概也不会在饿到无力说话的时候，也还要往自己身上喷香水。
此前她以为，是置办清单出了错，佣人给她这后娘添了香水，现在看来不是的，她的后娘大概是什么花草变成的精怪。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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