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张越，我们合作吧 ...
-
春节结束，张越刚复工半个月，就接到了调岗的通知。
领导们通知他从一线足球体育教学转到统筹规划足球体育教学上，他并不大情愿，答应领导们考虑两天，但在接到通知的第二天，薛苓璐的妈妈就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
已显露苍老的女声混着电磁传入他耳中：“小张啊，你叔叔最近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抽时间带他去看一下呀？之前都是你和苓璐办的，我和苓璐哥哥都不懂。”
张越沉默。
他不是不愿意，只是对女人最后的那句话感到很无语。
苓璐哥哥和苓璐一样大，怎么会存在苓璐和他能办得了但苓璐哥哥办不了的事情呢？说到底，还是偏心和溺爱罢了。
不过，张越并没有生气。他已经习惯了，幼时还和苓璐做领居时，他就看透了阿姨的偏心、重男轻女。
他从来都没有想通过，阿姨也是女人，苓璐一直以来又是那么懂事、听话、漂亮又优秀，阿姨怎么会那么排斥和虐待她呢？
苓璐上初中之前，在阿姨手上，挨过不少的不讲道理的毒打和辱骂；上了初中后，或许是因为他又出现了，或许是因为苓璐年纪大了，或许是因为叔叔经常在家里了，又或许是因为她的宝贝儿子开始保护妹妹也开始叛逆了，总之，初中时，苓璐总算不挨打了，只是偶尔遭些平白无故的埋怨和责怪。
那时候，乐观快乐的苓璐总是只为妈妈的虐待而哭。而他，展开还没长成的羽翼，只能将苓璐护住一半，另一半的苓璐只能常年湿漉漉的。
久久没有听到张越的回答，女人客客气气催促威胁起来：“你没时间没事的，我给苓璐打电话，催她赶紧回来。就是她最近有些忙，说什么要通过这次的工作转型。”
张越放下手中的教案本，心里叹了口气，语气平和温柔地道：“阿姨，只是陪同去医院复查，我能抽出时间，苓璐这次的工作既然这么重要，就不要打扰她了。”
女人满意地笑出声，语气也明显更轻松愉快起来：“哎哟，一个女孩子，还是写小说的，能有什么重要的工作，我看她就是去玩了，你也知道，她从小就是个调皮爱玩的。”
苓璐明明不是这样的。从来不是。她爱探索爱挑战爱自由，但从来不贪玩调皮。
阿姨眼中的阿苓永远和大家认识的阿苓不一样，在她眼中，阿苓仿佛天生就是来找她讨债的，优点甚少，只有缺点可以拿出来说一箩筐。
张越蜷缩手掌，指甲划过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隔壁桌同事闻声看了过来，以为他在生气。
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而温和：“阿姨，我工作忙，明天上午我请假带叔叔去医院，你不用担心。”
“好好好。”女人喜悦地挂断电话。
次日早晨八点，门诊还有半个小时开始，张越流程熟悉地带着苓璐爸爸坐在了候诊室冰冷的不锈钢椅子上，他贴心地准备了热水，安慰苓璐爸爸道：“叔叔，没事的，每年都有复检，年前才到市一复查过一次，肿瘤专家都说状态维持得很好。”
双鬓发白的瘦高男人没有紧张，迎合他地点点头，和蔼慈祥：“辛苦你了，本来说我自己来就行了，但你阿姨不放心，非要叫苓璐回来，所以才让她联系你了，实在对不住你。”
张越主动为他解围道：“我知道，苓璐哥哥也忙，苓璐虽然每年都陪着您，之前住院治疗也是她陪您，但她每一次其实都是害怕的，所以您不想让苓璐再难受害怕，我能理解的。”
男人叹了口气，低头望向腰间的钥匙串，从前这里还有一串车钥匙，自从确诊患癌后就没有了。
他的声音闷闷的，是父亲对孩子独有的愧疚：“我也知道，当年，苓璐才二十岁，一直都是她陪着我去问诊、住院、和医生沟通，那些好的不好的事都是她第一个提心吊胆地知道，很辛苦，可陪我熬了几个月，眼睁睁看着我一天比一天瘦了，最后还听到我化疗失败的消息。”
男人从裤兜里拿出没有包装袋的皱皱的纸巾，嗓音中带着沙哑哭腔：“让她不得不害怕地送我去接受新药试验。我这辈子都对不起她。”
张越摇头，鼻头红透，他伸手拍男人的背，接下来的几分钟内都在重复一句话：“阿苓不怪你的。”
候诊室的黑色电子屏上显示出红色名字，一老一少的身影听着叫号慢慢走进了诊室。张越心想：这样短短的十几步不知道当年稚嫩年轻的女孩子在多少个医院走过多少遍。
正午十一点，终于轮到薛苓璐爸爸做检查，张越抽出了时间去给领导打电话。
领导的话语压不住喜悦：“想好了？不反悔？”
张越深邃的五官自然舒展，俊美温厚，情绪十分稳定：“想好了，做统筹能多点时间照顾家人。”
“啊？”领导疑惑，“你爸妈最近怎么了？我前天才和你爸爸见过面啊，没听说你妈有事啊？”
张越笑笑，扶着明亮窗户的黑色边框，转身看向检查诊室的出入口，答复他应该喊叔叔的领导：“不是我爸妈。”
领导瞬间明了，嘻嘻两声，道：“等喝你的喜酒。”
张越未答，集中目光盯着的那扇门仍未打开。
他熄灭手机屏幕，扭头看向身边女人，半笑，道：“女士，你看我很久了。”
穿着粉白小香风短裙装的精致年轻女人摘下墨镜，露出白净贵气的鹅蛋脸，伸出手，自我介绍道：“很高兴认识你，张越。我是何静思，高绥的未婚妻。”
高绥。
好陌生的名字。
但他知道是谁。
那个看到薛苓璐和他说话、躲在人群里对他放出视线冷箭的校草。
十几年了，居然还能听到这个和他没有直接交集的男生的名字。
张越少有地没有绅士地和何静思握手，反而，他还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只是语气惯来的稳定：“找我有事？”
何静思长长的图案复杂的穿戴甲在价值不菲的真牛皮包上划来划去，她语气中饱含对张越的瞧不起：“张越，你都管不好你的未婚妻的吗？竟然能这么放纵她缠上高绥。”
“未婚妻？”张越眉峰一挑，明确道，“我没有未婚妻。”
“薛苓璐不是你未婚妻？你都喜欢她这么多年了，还帮她做了这么多事，你们都青梅竹马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她不算你未婚妻？”
他笑得温和，看不出敌意：“这样就算未婚妻了？那看来何小姐你的未婚妻身份是自封的——也就是说是假的。”
何静思面露诧异，反驳道：“我和高绥只是还没有订婚而已。家里长辈都有这个意思。都默认了。”
“那，高绥呢？”张越笑意语气不减，绵软着一针见血。
何静思哑声。
张越的视线再次回到那扇没有动静的白色门上：“当事人没答应，就没有未婚妻未婚夫的关系。”
“何小姐，别给自己排戏。”
何静思胸膛冒出一股无名火，这张越和她打听到的不一样。在她打听来的消息里，张越就没对任何女生说过一句重话，一直都很绅士。
可张越现在就和高绥一样，仿佛薛苓璐是他唯一不能冒犯的底线，而她现在只是稍微踩到了一点儿边，他就跳脚了。
何静思唇线绷紧：高绥就算了，他张越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她！
何静思努力收敛身上的愤怒，深吸一口气，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对张越道：“好。不是未婚妻。”
看着张越往前迈的背影，她着急立即出声，喊停张越的步伐：“难道你愿意就这样把爱人拱手相让吗？！”
张越如她所料地停下脚步：“何小姐，注意措辞。爱人，是夫妻和男女朋友之间的称谓。无论是我还是你，现在对阿苓还是对高绥用这个词都不合适。”
何静思被气得嘴唇发白，但转念间又看到了昨天私家侦探给她的照片，照片上男女相拥、笑容甜蜜，狠狠刺痛了她的双眼。此刻，她的眼睛再一次被刺痛。
她咽下她高傲的尊严，追上张越：“那你就这样把薛苓璐让给高绥了？”
张越斜眼，看向和自己一样高的女人，道：“我没资格谈让出。阿苓是人，不是物品，除了她自己，没有人拥有她的归属权。”
张越说得风淡云轻，差一点，何静思就没能抓到他话语之下的不甘心。
何静思轻讪一声：“装什么正人君子呀，张越。”她几乎贴到张越的手臂肌肉上，眼睛里闪着讽刺的晶莹目光，“我提醒你，你已经抛弃过薛苓璐一次了，不抓紧这次机会，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拥有她。所以，和我合作。”
张越的眸子转动间落到何静思身上，五官柔和，只是不笑，语气也平和：“请离开吧，何小姐。”
高绥入组的第一天，唐宋就被楚姐召唤到楚姐的办公室，他推开楚姐的门，只见楚姐在他意料之外地笑容满面，在她对面坐着一位气质不凡的女子。
女子穿着Vinco最新高定系列mius的c位主推款缎面粉色连衣裙，戴着天蓝色小礼帽，捂着Vinco经典款现代皇室公主袖珍包。
唐宋只觉得来人有些眼熟，但没在意，毕竟在娱乐圈摸爬打滚这么多年，看谁都觉得有点眼熟。他径直向楚姐走去，笑嘻嘻地和楚姐打招呼 ：“新年好啊。楚姐。”
下一步，他就不请自坐地坐在了楚姐旁边的沙发上。
他边挑选茶叶边懒散道：“我手上的工作交接得差不多了，霁霖这边是还有什么吩咐吗？”言下之意是我就快要走了，你现在将高霁霖的事情交给我是很不靠谱的。
楚姐是个人精，点了点头：“按理来说，不该找你，但这不是还没找到接受霁霖的吗。霁霖也不是随便一个经纪人都可以接受。要让两方都满意，是个难活儿。”
楚姐起身，将手亲昵地搭在陌生女子肩头，笑着对唐宋交代：“这位是公司的新投资人，主要的投资项目还是霁霖。我们算是老合作伙伴了。你通知下霁霖，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
唐宋终于仔细打量起办公室另一位女人，看了两分钟，他在心里一拍大腿——哎哟，这就是之前就来过公司投资霁霖的金主妈妈！他就只敷衍接待过这位金主一次，再加上今天这姑娘换了个妆风格，他就没认出这位金主。
“不妥吧，楚姐，”唐宋想起之前高绥每次的婉拒态度，直接替高绥拒绝道，“霁霖今天才进组，而且还是开年第一部戏，难免被很多人盯着，这个时候因为这事请假出来，恐怕会传出很多无中生有、暗自揣测的不利流言。”
还不等楚姐反驳，女子就唰地起身，终于正面与唐宋相对，她压着些许愤怒、肆无忌惮地逼近唐宋：“我是投资人，你和高霁霖应该还没有说不的资格吧？”
唐宋往后退了一步，坚定：“不。”
他深吸了一口气，无视女人铁青的脸庞、发抖的双唇，一字一句，斩钉截铁道：“演员只负责拍戏，明星只负责完成签在合同上的工作，爱豆只负责呈现完美的舞台，其余的，都是经纪人的负责范围。这是我的职业操守，也是整个见微经纪人们的职业操守。今天无论您换了哪一位二级经纪人都会是这个结果。请你见谅，我相信业务上您和我谈才是最高效的办法。”
女人大致没想到唐宋会这么刚。她拿起手机，气愤地看着唐宋，，手指几乎把手机屏幕摁出无数个洞。
随着女人手机传来嘟嘟嘟的接通声，唐宋的心也开始七上八下地跳了起来，不过十秒后，他想起自己已经不打算在这个行业、这个城市深耕，就算是和圈内所有人来个鱼死网破都无所谓，瞬间淡定。
“高绥。”
听到女子的称呼，唐宋惊讶地看着还在瞪着他的女子。
“我回来了。”
“我是静思。何静思。”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唐宋不明所以，但他看楚姐的表情显然早就知道面前的女人和高绥认识。是的，是和高绥认识，而不是高霁霖。
片刻之后，何静思才开口，眼睛一直往唐宋身上瞟，一股子耀武扬威的味道：“你不到机场接我，又搞出那么大阵仗说想别的女人，那我当然要来找你。我现在就在你公司，你必须出来见我。”
“没关系，你今天不来，我不在乎。高绥，我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女人，我要的东西不争到最后绝不放手。”
“还是她？高绥你这个疯子。”
唐宋不知道高绥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到最后，女人不情不愿地将手机递给唐宋：“找你。”
唐宋连忙接过，找了个角落，压低声量无奈万分：“祖宗，你这是又招来一位祖宗？你和薛苓璐的事情才刚开始收尾呢，等你们在一起的消息被曝出去，才开始真正迈入收尾流程，你……你现在给我又搞出一个祖宗，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我秃头英年早逝吗？”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过了两三分钟，沉稳的男声才跟着电流传到耳边：“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我会让她主动消失的。最起码，消失在我的爱情里。”
唐宋后知后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真是肉麻。薛苓璐知道你这么恶心吗？”
高绥轻笑的语气隐隐约约传进听筒里：“你将何静思带到我们常去的那家咖啡馆。到时你就坐在另一张桌子，全城录音录像。”
唐宋嗯了一声，所幸今天高绥就在本市拍外景，否则还有得奔波折腾。
薛苓璐窝在岸芷影视城的酒店里，更新完小说的最新一章，计划着立刻倒头大睡，却在关电脑的前一刻接到张越的电话。
气氛有些微妙。
但她还是滑下了绿色接听键，和少年时代一模一样温柔醇厚的男声如潺潺溪流从话筒流出，为她的耳朵带来至尊享受：“我今天带叔叔去医院了。”
薛苓璐合电脑的手一停，指甲边缘被手提电脑夹住，她吃痛地偷偷倒吸一口凉气，顾不上指甲像被人掀起整个指甲盖的疼痛，紧张地问张越：“我爸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年前才复查过说没问题呀。”
当时还是她特意请了两天假，极限特种兵式地跑回去亲自带爸爸和张越一起去的医院。
薛苓璐的心脏砰砰直跳，快要突破□□的限制，冲出胸膛。
“叔叔是有些不舒服，说鼻子不舒服，感觉有东西一直堵着，不过，”张越扬起声调，安慰薛苓璐，“你放心，医生说了，是鼻炎。”
薛苓璐悬着的心瞬间跌落到地上，大吁一口气，道：“那没事，年前去医院，医生也说是后遗症，鼻炎。”
她伸出手捞手提电脑，将电脑抱在怀里，光脚踩在地上，原地转圈找拖鞋。
耳边传来男人熟悉的平稳语气：“你，和高绥在一起了？”
薛苓璐愣住，脚板完全贴上冰凉的地面，片刻后，她结结巴巴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哥告诉你的？不对啊，他不知道高绥的名字。你认识高绥？”
“不认识，”电话那头的情绪很是很稳定，“你哥早就知道了？”
薛苓璐想让他帮忙瞒住，于是立刻否认道：“没有！你帮我保守下秘密呗。我还没打算让他们知道。”
张越嗯一声，道：“高绥的未婚妻来找我了，姓何。”
“未婚妻？！”薛苓璐震惊，不免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
“也不算，听起来，是那位何女士自己取的名号，”张越的语气随之有了一丝笑意，“她还说我是你未婚夫。”
薛苓璐放松下来，她和张越当然不是未婚夫妻，那女的敢这么定义，十有八九她所说的和高绥的未婚夫妻关系也是自以为是编纂的。
“不过，阿苓啊，有风流债的男人还是让他先处理完他的风流债，你们再确定关系比较好。”
薛苓璐将手提电脑塞进灰色电脑包，浅浅淡淡回了一句：“那已经晚了。”
梦泽市铺天盖地的大雨下，张越站在他和薛苓璐的初中校园里，修长的手指包紧了手机。
“张越？张越？张越？”
他粘连的双唇艰难地张开：“我在。”
“下一次我爸再有什么事，你直接通知我，我带我爸去就行了，别听我妈的。虽然你是个很好的人，但是毕竟是我爸，我们家这么多年也没能帮到你什么，总让你替我履行义务，我过意不去。”
张越撑开透明伞，踩入台阶下的水坑，声量猝然升了好几个度，几乎能穿透沉重的雨幕：“阿苓，还记得我小时候和你说过什么吗？”
通话沉默，沉默得连一丝呼吸声都没能听到。
他自问自答道：“我会保护你的。我能保护你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薛苓璐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那张冷静、未起半分波澜的脸，似灵魂出窍，张越的那番话不是对她说的。
幼年时的承诺啊，早就在少年时，被背叛了。再往后推，成年时，再追回，便一个是刻舟求剑，一个是虚以委蛇。
灵魂归位，薛苓璐垂了眼，没再看镜中的自己，她的声音很小很小：“我知道。”
挂断和张越的通话，薛苓璐看到推送栏发来两条新信息：
一是来自高绥的未接来电，一是高绥的信息——‘有空了给我回个电话’。
通话嘟嘟响了两声，就被人接了起来，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温温柔柔：“打完电话了？”
“嗯。”薛苓璐本来想说是和张越打的电话，但想到内容还是没说。
“你不是说在拍戏吗？拍完戏还要赶两个广告拍摄，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高绥疲惫地嗯了一声，一边任由化妆师折腾卸妆，一边揉着眉心，耐心回她：“苓璐，我今天还是比之前的每一天都要想你。”
薛苓璐的心漏了一拍，耳朵也在一瞬间火热起来。
世间情话无数，但最动人的还是最直接地向爱人倾述自己连绵不断的爱意。
薛苓璐没有回高绥，高绥便接着主动往下说道：“今晚我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女人。算是我的青梅。不过，我从没有喜欢过她。所谓的婚约也只是家里长辈开玩笑时说的，我从来没有认可过。今晚去见她也只是去斩断我和她之间所有的可能的。”
薛苓璐惊讶，她没想到她的担心这么快就被解除了。
更没想到高绥会这么直白地和她说这些。
她坐在松软沙发上，目光穿过阳台朝明亮世界看出去，火烧云正大片大片地覆盖住整个天空，分毫不让、灿烂热烈。
她忍不住抿嘴咧嘴笑了：“好啦。高先生，我知道啦。我真庆幸我男朋友这么聪明又坦白。不过，你要记得的哦——”
高绥耳朵更贴近听筒，还没听到她说的要记得的内容就先乖巧地嗯了一声答应下来。
“就算晚上要赶着去拍广告错过了晚饭时间，也要稍微吃点东西呀。”
高绥喜上眉梢，更加乖巧积极回应道：“好！”
化妆师看到打电话的男人眉间疲惫一扫而空，趁换化妆棉的瞬间用手背捂嘴偷笑了一下。
收线，挂电话。
薛苓璐顺着自己冲动兴奋的情绪打开朋友圈，发了条状态：我想我会很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