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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等候我的蔷薇花 ...

  •   岸芷市市中心,何静思从专车上伸出长腿,却一脚踩进了路边水坑,她皱眉低咒了一声城市规划,愤愤不平地踩上台阶、迈过低矮的黄黑色U型栏杆,优雅地走到了唐宋说的那个咖啡馆前。

      她在想等会怎么一进去就朝高绥问责,毕竟他明明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可偏偏让唐宋发地址给她!

      咖啡馆的推拉玻璃门上挂着一串贝壳铃铛和一个晴天娃娃,她看着晴天娃娃哼笑一声,推动玻璃门进去,一进去,迎面而来一条狭窄的长方形通道,通道尽头竟然是一扇亮晶晶的旋转玻璃门。

      再次穿过玻璃门,才见到两条通道,一条通往纪实观察室,一条通往咖啡馆。

      何静思停下脚步,看向写着纪实观察室五个字的粉色牌子,黑色不规则皮裙偏长的那部分在膝盖下方来回刮蹭,她的心突然安静下来。

      自出国后,她的心总是躁动着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她极度享受在其中游戏人间。现在是距离上一次在国内课堂上被老师强迫静心后的第一次心静。

      她抬起手,又放下,每根手指上不同款式的美甲在不同角度地反射光芒,几秒后,她伸出做了深红蔷薇的尖形延长甲,甲片在纪实观察室五个字下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她是知道的。
      自高绥走上演员的道路,他就总去各个地方观察别人,到现在,他的演技已经被国民认可,但他还是保持这个习惯。

      何静思抿紧了唇。

      过了大多数人吃晚饭的时间,高绥戴着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走进了这家常来的咖啡馆,唐宋和何静思早已在包厢里等他。他刚推门出现,唐宋就起身,熟练自然地接过高绥脱下的外套,今日,高绥的内衬是一件白色菱形格高领毛衣,是合作方的新品,今天广告拍摄的服装之一。

      果不其然,晚了几步进包厢的助理在看到唐宋的一瞬间仿佛全身一下都松垮下去,她迫切地站到唐宋身边,长叹一口气:“刚拍完,衣服都没换,和品牌方说了下,直接穿着就过来了。凌晨一点的飞机,刚刚在车上才睡了四十分钟。”

      唐宋点点头,对于高绥的工作强度他也束手无策,很无奈道:“希望他今天能把这座祖宗给收拾服帖了。”

      何静思看着姗姗来迟的高绥,指着他身后的唐宋和助理,不悦问道:“他们嘀嘀咕咕什么呢?我们俩说事,他们还要留下来听吗?”

      高绥嗯了一声,泰然坐到离何静思最远的位置上,手机扫码点了一杯冰苦咖:“职业需要,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何静思有些失落,微微收了收下巴,似笑非笑道:“你现在真的很小心,有必要非要过活得这么小心又辛苦的生活吗?”

      高绥手肘搭在棕色餐椅扶手上,长腿不翘起便无处安放,身体后倾,他点点头,说话的语气比医院监视仪上那一条宣布死亡的水平线更加平直:“这一行,是我自己选的,就像你自己选了出国读导演系和金融系一样。说不上辛苦和小心。”

      何静思咽动喉咙,昂贵繁美的指甲终于着急地出现在桌面上,她拼命忍耐自己的急切,可偏偏一开口急切就没能藏住半分:“难道不是因为薛苓璐?!就是因为她随口的一句话,你才选上这条路的……还有,我学导演系也是因为你。”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两人的谈话,服务员的声音从门缝传来:“你好,您的冰苦咖。”

      唐宋看了眼助理,助理会意地前去,将门堪堪打开一条只够一杯咖啡进来的缝隙,拿稳笑道:“谢谢您。”

      冰苦咖冒着寒气被放在了圆桌上。

      高绥的指尖和冰凉的瓷杯相碰,神台清醒了些,一口下去,冰寒的气息席卷了口腔里每个细胞,浓烈的苦味直接叫醒了昏昏欲睡的大脑:“今夜和以往不同,我想尽量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准确传达了我想表达的意思。也想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何静思的勺子哐当丢到杯底,她的笑容僵硬:“高绥,你不用着急说这些话。你并不能保证你一定会和她共度余生。”

      “我能。”
      抢话,平静又急切的咄咄逼人。

      何静思强撑自信的表情从眼睛开始松动,然后迅速崩塌得全脸垮掉,挫败的表情染脏了她细腻白皙的妆容。

      她举起白色瓷杯,狠狠朝地上一丢,瓷杯瞬间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四分五裂,随之而来的是她尖锐的争辩声:“你不能!你敢跟她说你是个冷血怪物吗?”

      “你敢告诉她,你从小就是个不懂得别人感情也做不出正常人回应的怪物吗!”

      何静思漂亮的长指甲戳到高绥心口:“你就是个骗子!只要她知道了你是这样一个不正常的人类,只要她知道了你骗了她,别说共度余生,就算是维持简单的男女朋友关系,她都做不到!”

      她的声音太震耳欲聋,高绥用力推开她的手,走出座位,往旁边站了一步,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一旁的助理惊讶得目瞪口呆,圆圆的眼睛鼓起来,完全遮掩不了一点。毕竟,演技顶尖的影帝和有情绪感受问题的病患反差太大。

      “你错了。”

      高绥隔着空气,冷静地看着她,甚至可以说得上冷漠,眼珠子里半点情绪都没有:“初中的时候,我的病就有了进展,高一,遇上她,突然就好了很多,基本看不出来了。这些我妈当时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所以你是知道的,只是一直装作这些都是假的。”

      “我不为你的自欺欺人负责。也不需要为你的感情负责。”

      高绥看着面前一直威风凛凛、自行高傲的故人渐渐如泄了气的皮球,但他没有等她开口,毕竟他时间紧迫。

      “何静思,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真正见薛苓璐的场景吗?”

      何静思低垂的脑袋再次抬了起来,她下巴扬起,哂笑一声,答道:“高绥,我怎么能不记得。”每个字,都嵌着不甘。

      她第一次真正见到薛苓璐的那一日,高绥和薛苓璐搭乘同一班地铁回家。这件事,高绥知道,她知道,只有薛苓璐不知道。

      高绥跟着薛苓璐,她跟着高绥。

      在地铁上,薛苓璐遭遇了色狼。虽然薛苓璐很机智地挪开了位置,没有让色狼占到便宜,而高绥在下车后第一件事就和站台上指挥的工作人员说了这个情况,工作人员当下就联系了下一站的工作人员。这时候,一直偷偷跟在高绥身后的她才知道,高绥跟着薛苓璐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可他又不敢直接上去,或许是因为少年放不下的面子,又或许是胆怯。

      通知了工作人员其实就可以了,但高绥依旧不放心。

      她在他看不到的扶手电梯右下侧紧盯着他,高绥整个人在当下突然变得特别焦躁。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高绥。

      何高两家携手并进这么多年,她见过高绥冷冰冰无动于衷的冷血,见过高绥浅薄的转瞬即逝的小悦,也见过高绥不满愤怒到极致时已经面无表情的死板,唯独,没有见过他这样无端的浮于脸庞的烦躁。

      他那样静默的山,也会为别人受的委屈如此愤怒吗?

      高绥再次追上了薛苓璐,与她间隔了百米的距离。而她何静思鬼使神差地屏息凝气地紧跟其后。

      走在最前头的女孩背着书包,推着行李箱,拿着装了鸡排的手提袋,亦步亦趋地走,就像踩在漫长弯曲的鹅软石上。她走到小区门口的脚步显然慢了下来。

      她在等谁?——何静思迫切地希望她在等谁。最好是个男的。最好是个不逊色于高绥的同龄男生。

      薛苓璐假大牌的红鞋再次动起,跨过铁门——

      噢。她没有等谁。看来是单纯不想回家。

      终于进了小区,薛苓璐抬头望向十米外的老旧楼房,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人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楼房外墙红白相间的小瓷砖已经掉落得不成样子。楼房一层是仓库,没有人租住的仓库,但卷帘门都低低矮矮地开着一条能钻进一个人的缝隙,其实多少有些恐怖。

      高绥不知道她在抬头的时间里都在想什么,而何静思也不知道高绥在抬头的时间里在想什么。

      薛苓璐消失在粉砖楼梯的末尾。

      高绥打算折返回家,却看到熟悉的身影朝他迎面走来。

      何静思终于和他对上眼,可后者的面部表情倏然间变得更加冷。

      何静思不解地看着他,语气坚定又委屈地质问:“你还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子吗?”

      她的声线颤抖:“我一直以为你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差了多大的距离。结果,原来你一直都知道。”

      “有什么事?”高绥没有正面回答,语气更加冰冷。他从来就不会因为两位妈妈是好朋友就对何静思无限让步。

      何静思眼睁睁看着男孩好看的眉头情不自禁地皱起,心里像插了根针一样难受,她第一次对自己和高绥的感情失去自信。从前,她是绝对不会怀疑自己对高绥的判断的,特别是对高绥个人感情的判断。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青涩的女孩不自觉地挺起胸膛,仰着脸,倔强地盯着高绥,强势又委屈。

      “你趁我不在翻了我的东西,偷看了我的聊天记录,即便是无意,我也很讨厌。”高绥没有绕半个弯,“不过你知道整件事里我最讨压你的是什么吗?是你知道了还想耍小心机装作无意地告诉我妈。”

      女孩微微缩起了脖子。

      何静思校服上明晃晃的四大强校之一的刺绣logo在高绥眼中跳动,面对小两岁却早熟得不得了的小女孩子,他面无表情,追究到底:“你明知道,如果高家人知道我能正常喜欢上一个女孩,他们一定会动让我联姻交际的念头,为了保证计划顺利实施,他们一定会先对薛苓璐下手。”

      “何静思,”

      何静思忐忑地咽了咽喉咙,抬起头,对上高绥冰冷无情的眼睛。

      “现在你我还有薛苓璐能还走在和以前一样的轨道上,全靠你和我都很幸运。薛苓璐没出事,高家人没动作,所以我没对你动手。”

      每一个字都化作一把打磨抛光的利刃准确插入骄傲少女的胸膛,把她的骄傲从内到外击打了个粉碎。

      何静思双唇失去血色,她的后脖颈僵硬:“你什么意思。”

      松垮白净校服在少年身上小幅度飞舞,少年巍然不动,他知道何静思听懂了他的意思,只冷冰冰道:“你不是应该和你爸妈搬走了吗?”

      是逐客令是不许她再接近的警告。

      何静思咬住煞白的唇,生生咬出了血色,再次扬起头颅,含泪盯着高绥,不甘心咬牙切齿道:“我和奶奶住。我不喜欢他们,他们永远在吵架。你也在这,我不走。”

      高绥不免发出了一声不屑的轻笑:“你这十几年都在遵守你爸妈的规则,走着你爸妈早为你安排好的路,积极地和高家和我攀关系,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何静思反唇相讥:“那薛苓璐也一样!”

      下一秒,她却听到嘲讽的一声哼笑,随之冰霜暴雨迎面而来,打得鼻梁嘴唇发麻剧痛。

      她的心上人他说:“我喜欢他。你拿什么和她比。”

      “反正我不会走的,高绥,我要的东西,我就要拿到。她能得到你,我也能!”

      坐在咖啡馆里的何静思悠悠抱臂,突然像得到了宝剑秘籍,她报复笑道:“那你呢,薛苓璐喜欢张越,你拿什么和张越比。”

      何静思看向冷静得趋于冷漠的高绥,他眼眸明亮,让她想起那天午后的高绥。

      那天高绥听完她那一番义愤填膺的誓死不走的说辞后,眼中流转的光彩一滞,在正午浓密的树荫中如画中站在枇杷树下的归有光一样,一身风采,却有落寞,他再度看向了薛苓璐消失的地方。

      她再次被咖啡馆里面前的这个男人猛地扣响了心弦。

      这个世上,她再也找不到像高绥这样的她能明确其爱得百分百纯净的男人了。

      她心中一片热枕,可接下来却只听到了他和日常一样冷漠的声音:“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与我无关。但你别再出现在这里,更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当年的事再发生一次,我会小气地计较到底。”

      何静思的身体一僵,当年东窗刚事发时,高绥拿练习的箭矢对准了她,她在父母和高家父母的保护下在花园里四处逃窜,可高绥没有半点罢休的痕迹,最终激得高伯母跳起来,指着高绥的鼻子骂了一句‘事情我都摆平了,你不要这么小气!别让我和你爸丢脸!’。

      浑身发冷。何静思抬眼看向天花板,果然,她选了一个正对空调口的位置。

      桌上的咖啡已冷,深棕液体如凝固膏体在白色瓷杯中一动不动。咖啡馆的店员已数次前来催促,她丢了几沓钱给店员,店员抱着盘子小心翼翼地静悄悄地后退着关上了门。

      “嘎吱”一声。
      本不该出现在她出现的场合的。

      何静思慢慢地缩起双腿,抱着双膝地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掩面,泪水瞬间淹没了两只手,只有延长甲上的蔷薇花还挺立着,没有受到影响。

      深夜,马路上来来往往屈指可数的车辆。

      高绥躺在放倒的椅子上闭目养神,和何静思见面喝了一杯咖啡,十点半开始有拍摄工作又喝多了几杯咖啡,导致他现在有些过分清醒。

      唐宋想着既然已经耗到了这个时候,不如顺道将他送到机场自己再打道回府,于是也一起上了保姆车。他刚为高绥整理了下外套,外套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下。他亮了屏幕看了一眼,备注了一个苓字。

      唐宋推醒高绥:“很重要的信息。”

      助理好奇地贴了过来,问:“楚姐这么晚都不睡啊?”

      唐宋反手就敲到了助理脑袋:“怎么这么八卦呢?天天剧组,吃瓜还没吃够,要吃到老板头上?”

      助理一点就醒,马上缩了回去:“鲁莽了鲁莽了。”

      高绥摘下眼罩,灵动的女孩子发来四张照片,将嘴型连起来就是他已经在剧里说过无数次的——我喜欢你。

      他比直线还要平的嘴角迅速从容勾起,眉眼低垂,细长的眼睛缝里冒着微光粼粼的柔光,窗外斜射进的光影勾勒出他每个沾满蜜糖的五官。

      唐宋的视线长久地留在他身上,他作为旁观者第一次见到全身温柔又充满人情味的高绥。他脑内灵光一闪,醒悟了一般,心想:或许高绥和薛苓璐的故事早就注定被这样安排,毕竟,这世界上唯一能解救高绥的人、将他带回人间并长久停驻人间的人只有薛苓璐。

      老天制作了高绥这样特别的人,就像给平凡人世抛下一道难题,为了世界平衡,老天自然也会同时抛下解题的方法,只是需要时间,或在难题被发现时,或在难题被发现之后。

      “对,是我订的多色蔷薇。”

      身边人说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唐宋正坐好,耳朵却竖得直直的,一个劲往高绥那边靠。

      “现在很晚了,你们不用敲门送到她手上,直接放前台,我已经和前台交接好,前台会处理好。”

      唐宋挑挑眉,上下转动肩头,松动了好一会儿,才躺在座椅上,闭着眼问:“你小子还喜欢蔷薇花?你喜欢,人家姑娘喜欢吗?”

      高绥望向窗外,目光清亮单薄,声音醇厚低沉:“她喜欢。”

      薛苓璐第二天意外地醒得很早,她有些不安,直觉地先给爸爸打了个电话,听到爸爸中气十足的声音,她才放心地给前台打了电话,预约了早餐。

      跟白粥油条炒粉一起送来的除了高绥留给前台的细心叮嘱还有一大捧多色蔷薇。

      蔷薇色泽鲜艳欲滴,完全看不出已经在楼下放了一夜。

      红色、深红色、浅粉色、桃粉色和紫色。

      组合起的蔷薇花束代表了热情奔放、从青涩到成熟的爱,也代表着被禁锢、束缚的爱以及隐秘的爱。

      薛苓璐一边吃早餐,一边轻揉花瓣,慢悠悠想:这束花倒是很符合高绥对她的爱,只是,高绥,被禁锢和束缚吗?被谁?被我吗?

      她的目光掉落到阳光明媚流动的白色窗台。影视城今天早上有些安静得过分。

      关于蔷薇花和高绥之间的故事,她是有记忆的。

      那是十八岁成人礼。

      高三开学初,爸爸出事了,导致最终没能如约来参加她的成人礼,她很失望,毕竟她和爸爸计划成人礼的事计划了整整一年。就差两个月,她就能过一个完美的成人礼。

      那天成人礼结束,妈妈在教学楼下等她,她独自回了教室。

      一进教室门,就看到一束包装精美的花束。看到她,教室瞬间从议论纷纷到鸦雀无声,她再往前迈几步,停在了黄色木纹课桌前,耳边传来同桌的声音:“苓璐,蔷薇花哦!是男朋友送的?”

      薛苓璐摇摇头,伸出手去抓花束底部,快碰触到又收回来。

      她犹豫了一下,先取下了花束上的卡片,字体有些熟悉,但也仅仅只是熟悉。

      卡片上写着:算我见证了你的盛放,从此自由四处攀爬。

      简简单单的十几个黑色水性笔所写的字,力透纸背。

      坐在她后桌的高绥低垂的眼睫毛慢慢向上卷开,他与她对视上,问道:“谁给的?”

      太理直气壮的质问。
      薛苓璐皱眉,想:关你什么事。

      她绕到课桌后,一件件捡要带回家的书本试卷,随口答道:“朋友吧。”说实话,她也不知道是谁。

      最大的可能就是爸爸。但是,家里经济现在这么紧张,妈妈会同意买这束一看就不便宜的大花束吗?
      不会。

      “你喜欢吗?”他还不见好就收。

      想到爸妈和家里的事,薛苓璐心里一团乱麻,她停下收拾的手,书本都压在腿上,眼神锋利地朝侧边扔过去,对上高绥向来没啥感情的眸子:“喜欢。很喜欢。”

      她赌气,故意补充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花。只有很亲近的人才知道。”

      高绥再也没了动静,只是静静地半低眼睛看着她,其他同学也少见她这种竖起锋芒的态度即刻转移了话题,她也才终于满意地继续收拾。

      想起这段在她记忆中险些已经模糊到完全被抛进垃圾桶的记忆,三十岁的薛苓璐心尖持续地微微发颤,从饭桌走到窗边,颤动都没能停下。

      他一直在等着她这朵注定开得艰难缓慢的蔷薇花。即便是在那时,在他的爱那般极致的无望的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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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该文明日开始进入全文精修~ 精修完附赠番外两章(涉及这篇小说中所有人物) ------ 已完结:《听说》【本文姐妹篇】 精修中:《大恒新录》+本文 更新中:《长风载酒行》【江湖主题,打造属于女性的江湖】 ------ 注:《长风载酒行》的下一本将会全文写完再发,故而请投票开哪一本~(作者专栏可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