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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生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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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殊颜醒来时,已经回了医道馆。四周静的能听见门外风声,屋舍也只有他一人。
头有些晕和重,其他的记不清楚,越殊颜见惯不怪,撑着床呆坐起身。
酒后忘事,毕竟不是第一次了。早年他喝过酒,清醒过来也是如此。
越殊颜向着窗外看了眼,看着天色已经是第二日晨时。
沐苍屿……
嘀咕了会,他又觉得自己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昨日是何时回来的?怎么回来的?
还有沐苍屿,是梦还是真遇见了?
越殊颜走出门,叫住了名煎药的弟子问话。医道馆内很大,这弟子每日穿梭来去,也没知道多少。越殊颜只听清了一件事,沐苍屿是真的来过。
自己在此处称病养伤,每日寻着借口缠人。昨日喝酒却被撞见,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这人不会生气了吧?
越殊颜想着觉得有理,他叹了口气,回屋子简单收拾完东西,直接去了东院。
因为受伤,越殊颜连着告了几日假。于是去东学堂的第一日,还没走进道场就被半路冒出来的长老抓去问话。
谈论的内容多是关于考核,其中不乏几句揶揄,“夸赞”自己的运气不差。
越殊颜听得耳朵起茧子,抬头看时,和不远正打算离开道场的沐苍屿视线撞个正着。
这人几乎只是扫了一眼,目光就平静的移开了。越殊颜手挥了一半,又尴尬的缩了回来。
“越殊颜,看在你父亲的薄面上,我也不会为难你。但既入东院,此后就便是我的学生,若是你再敢如从前一般散漫无礼……”
“谢之意!”,越殊颜跳起身,及时打断了面前人口中的絮絮叨叨。
不待那长老再说什么,越殊颜陪了个笑脸,匆匆行完勉强的礼节,直接朝着谢之意小跑了过去。
“你快和我说说昨日的事。”,越殊颜揽过这人的肩,拖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谢之意看着被某人抛诸脑后气得不轻的白眉长老,又瞥了眼近到身前的金贵少年。
“说什么?”
越殊颜,“我昨日喝醉是不是碰上沐苍屿了?”
谢之意,“你不记得?”
越殊颜默认,谢之意顿了顿,“刚回来就撞上了。”
“……”,越殊颜听完就有些明白沐苍屿为何许才没搭理自己。
他想了想,又道:“那昨日他见我时说了什么?”
谢之意顿住脚,反问道:“你们说了什么,我怎知晓?”
越殊颜又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什么叫他们,谢之意不应该也在吗?
“我……记不清了。”
谢之意话里带呛,“你从前喝酒,可没喝醉忘事过。”
“我这不是受伤了吗。”
说到受伤,谢之意语气又缓了缓,他带着些许不明的怨气,“昨日我送你回来,你二话不说就冲着人抱了上去。再之后你又拖又攥的拉着人进屋,将我锁在屋外,我怎么知道你们做了什么…”
谢之意拢在袖袍下的手指紧紧攥了攥。越殊颜头也不回,见色忘友的行径,实在气的他牙痒痒,好说十几年的朋友,这人当真没半分犹豫的。
他昨日站在门外吹冷风,莫名就生出一种被抛弃的错觉,气到现在也还没消。
越殊颜:“然后呢?”
谢之意看着越殊颜这张精致的脸,就是到了现在,这人心思也还是全在沐苍屿身上。
“你们在里面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沐苍屿出来时没好脸色,整个人又气又恼,总归你也做不出什么好事。”
“……”
越殊颜想也没想,“我吐他身上了?”
他记得沐苍屿是有些洁癖的。
谢之意却道:“依我对你的了解……”
“嗯?”
“你肯定干了别的事。”
“我能干什么?”
谢之意,“你什么不能干?”
越殊颜见这人话里有话,明白过来吓了一跳,忙道:“怎么可能!!!他可是沐苍屿!”
“怎么不可能,不过是他修为高你许多,你没得手罢了。”,谢之意声势大了些,顺带将越殊颜揽着自己肩膀的手掰开。这种事,放在从前越殊颜是能做出来的,所以谢之意根本不让人反驳,只是他说着说着,反倒又气不打一处来,有些莫名失落。
再辩驳下去,不知自己会不会被气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谢之意丢下话没再理人,干脆头也不回的撇下人走了。
“……”
越殊颜还震惊在谢之意说的话里,一时脑子全是懵的。要说他心底对沐苍屿没半点其他打算,那肯定是假的。
可思来想去,对小夫君下手,实在不是他能做出来的。越殊颜一直遵循着循序渐进这个道理。再者,用强……他明明才是一直在下面的那个,这词怎么能用在自己身上呢。
越殊颜心底反复安慰自己,这时东学堂的钟鸣声响了起来,修道场的弟子陆续赶去了学院内堂。
东院修习,修术法,剑术、和制药。越殊颜赶上的第一堂课,正好是不久前交谈的那位夏长老的制药课。
堂内设坐席,约有二十来人,他是世家公子,和谢之意一样,是与几大门派中的子嗣血脉一同修习。
夏家的夏之曦,顾家的顾望,沐家的沐苍屿……
越殊颜在谢之意旁边坐下,两人居于后,他心心念念的沐苍屿则离他有些距离。
到底做什么了?
越殊颜看向沐苍屿的方向,须臾后拿过一页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昨日瞒着你下山喝酒,是我的错。
我醉酒没做什么吧?
你是生我气了?
其实我不怎么记得我做了什么。
是我错了。
对不起……
越殊颜写了又划,纸页撕了好几张。陆陆续续下来,他只留了三个字,对不起。
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只是沐苍屿生气了。至于生什么气,他是一概不知。
既是如此,对不起三个字至少还有几分真心实意。
先道歉总不会出错。
越殊颜将纸折了折,看准位置丢了过去。沐苍屿被砸了肩膀,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但也只一眼。
“越殊颜!”
声音是从头顶传来的,越殊颜还没做下一步,就见夏长老顶着张铁青的脸不知何时走到了跟前,“你给我滚出去站着!!”
“……”
制药课上了一个时辰,越殊颜则在门外站到了下学的钟鸣声响起。
眼见沐苍屿走了,他也跟了上去。
“沐苍屿。”
连着好几声沐苍屿都没回头,越殊颜抿了抿唇,很干脆的摔了一跤,说是假也是真。他望着沐苍屿,见人终于停了下来。
沐苍屿蹙眉看着地上狼狈的人,越殊颜收回撑着地上的手,能看见半渗着血的擦伤。
红艳艳的,印在这人手心格外显眼。
越殊颜有些不知所措的望向他,沐苍屿做不到置之不理,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你想说什么?”
越殊颜道:“昨日我下山喝酒,是我不对。”
沐苍屿没说话,他拿出一方锦帕,将人的手心包扎打了个结。越殊颜则是看着他,听话的配合。
等着弄好了伤,越殊颜才道:“所以你今日避我,我明白。”
“我不会了,不会再像昨日那般任性。”
越殊颜是示软,也是认错,态度还很诚恳。沐苍屿收回手,他便又扯住了人的衣袖。
“我真错了。”
沐苍屿看着少年不安蜷缩的手指,这人就像是个害怕被抛弃的猫猫狗狗,从今日见面起,就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我知道了。”,沐苍屿很平静。
越殊颜没松开手,又小声问,“那我昨日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沐苍屿很明显的僵了僵,半晌回道:“你觉得你能做什么?”
论修为,他们一个天一个地,沐苍屿说这样的话,越殊颜下意识认定自己是没做什么奇怪的事,也没用强。
他松开手,“我自是做不出什么。”
“伤口记得上药,我还有事。”,沐苍屿提剑往前,越殊颜跟在人身后,举着两只被包扎的手,有几分说不出的可怜。
“你为何还跟着?”
“不是上药吗?”
“……”
沐苍屿回头,越殊颜连手带人撞上他的胸口上。这人疼的皱了皱眉,眼尾还跟着红了一圈。越殊颜本就生得好看,养的金贵,如此就更显得惨兮兮的。
“你……”,沐苍屿本要拒绝,撞上越殊颜这模样,话又活生生堵了回去。
“我手好疼。”,越殊颜看出他有些于心不忍,不假思索装起了可怜。
沐苍屿微抿了抿唇,越殊颜的伎俩其实并不高超,甚至过于直白简单。这几日喂药,每次苦了,这人都是这个样子。
眼尾的红愈发明显,完全是个娇生惯养的少爷。
沐苍屿透过这双眼睛,又想起了不久前的事。被这人突然压过来,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明明自己修为在上,却又莫名发软起不了身。还硬是让这人趴在自己身上说了些稀里糊涂的混账话。
“沐苍屿。”
“……”
沐苍屿回过神,闻见了苍月花的香味,越殊颜凑近了些,开口问道:“你的耳朵怎么突然这么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