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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欲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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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殊颜抿唇笑了笑，在人没来得及做出回应时挤进了房间。
无华居房内的陈设大多一致，沐苍屿的屋子里除了一张遮屏，就是桌椅木凳和床。
越殊选定目标，抱着被子爬上了床。沐苍屿转过身时，他拍了拍床铺示意，“我睡里面。”
沐苍屿有几分无奈。
越殊颜整理完衣衫，已经躺下了。
“你…”，沐苍屿想问为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明知故问。
“你既想睡，就睡吧。”，话说完，沐苍屿转了个身像是要出门。
越殊颜急忙开口，“你去哪？”
“书房。”
“为了避我？”
“不是。”，沐苍屿说的认真，只是有些事他自己没想清楚。
“难道这三日你都要待在书房？”
沐苍屿犹豫了会，“那我……睡地上。”，越殊颜眼睁睁看着人从柜子里抱了床被子打地铺。
分床睡…这是多久前的事啊？
越殊颜回忆，第一次和沐苍屿独处，说来还是这人主动靠上来的。有时候，他是真搞不懂这人的性子为何会有所不同。
只是细想，这时的沐苍屿和百年后的沐苍屿，无论年岁还是所经历的事，都是不一样的。
环境可以改变和塑造一个人，所以也没什么奇怪。
沐苍屿打完地铺吹了灯，越殊颜一个待在床上睡不着。试问不远就有个心心念念的人，他又怎么可能睡得着。
越殊颜睁眼到半夜，等得身子有些僵了，才起身蹑手蹑脚的下床。
可他没多久就发现，沐苍屿意料之外的也没睡，“我一个人睡不着。”，越殊颜找了个随口的理由，怕又被人赶，干脆抱住了这人的手臂。
“……”，有些无赖和耍性子，但大抵是越殊颜做惯了小少爷，这话听来一点也不维和。
沐苍屿被一团暖乎乎的东西靠着，末了还是未推开人。
他并不讨厌越殊颜，从这人送苍月花开始他就知晓。少年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所说过的话，任何一个动作，都和那个过去听闻的越殊颜不同。
特别是经历过屠灵山一事后，这人袒露心迹，他便更明白。
或许是从来没接受过这么浓烈毫无掩饰的好，沐苍屿有些不适应，也不知该做何回应。
夜色沉静，稳下的心神又开始隐隐发痛，早些年那些不属于自己的回忆，也在此时支离破碎若隐若现的重新浮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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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过去了近半，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天依旧灰蒙蒙的厉害。寂静的房内，因纱帐遮掩，只能依稀看出两道半弯着腰的身影。
帐中有阵阵低鸣声传出，却到底看不清人的模样。
“夫君…”，亲昵的称呼带着隐约的哭腔和缠绵。
沐苍屿从浑噩，黑暗中清醒，没再往下沉沦。眼前灰暗，视线并不见得有多少的光线。他只能依稀辨别身前有个人，瞧得一点轮廓。
发丝如瀑，腰身细软，侧颜轮廓线流畅。沐苍屿努力的想看清这个人的样子。
可他们就像遮了一层纱，明明离得近却又隔得极远。
“你是谁？”，沐苍屿开口问。
那黑暗中的人并没有回答，只是顺着他爬到了他的面前，捧他的脸吻他。寂静，剩下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沐苍屿抬手将人推开，他的指节能清晰感觉到这人在发抖，和颤栗。
他本能的生出一种，想将其拥入怀中的冲动。
到底是谁？
沐苍屿想看清，如此迫切的想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可就如同过去一样，无论他怎么做，都不会有回应。
这人更像是臆想，是被掩盖在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纵然他如何做，都不能见其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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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殊颜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地上的床被只留了他一人。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发了会呆，实在没想通，沐苍屿是怎么离开的。
不是抱着的吗？
睡太死了？
越殊颜坐起身，看了眼空旷的屋子，随手拿过披风披在自己身上。
无华居内没有人，越殊颜只好穿整好衣物顺着桃林走了会，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才见到这人身影。
沐苍屿一身白袍，身姿挺直，手中提着一方木盒。微风正巧拂过，桃花花瓣吹落，这人像是雪中寒梅，竟美的有些缥缈。
“这是今日送来的吃食。”
无华居在山上，叶悬散人居住时，每到饭点就有人会送来这样的食盒。
越殊颜走近，弯身打开盖子。最上方的是米黄/色的糕点，点缀的像桂花，色香清新。
他从中取了一块，山下学堂手艺很不错，这糕点微甜，软糯，完全是能开铺子的手艺。
“你也尝尝。”，越殊颜吃完一块，直接又拿了一块递到人嘴边。
这动作因为肌肉记忆，做的十分流畅自然，乃至看不出任何不妥。沐苍屿眼瞳微微收缩，半晌，轻启唇瓣将少年递来的糕点吃了下去。
这糕点做的精致小巧，乃至他唇角还似有似无碰到一抹温凉的指腹。
越殊颜，“好吃吗？”
“嗯。”
越殊颜微微勾了勾唇，两手接过食盒往前走，“今日下山，有听到什么消息吗？”
“你担心越家？”
越殊颜，“比起担心越家，我更想知道到底是谁解开了屠灵山封印，这人又想做什么。”
“修仙门派中，有七大家，而屠灵山介于顾、叶，越三家之中。越家主管屠灵山，不会出手破坏封印。”，沐苍屿说道。
屠灵山说来是越家付重金买来的，若从这个角度来说，其他两家制造混乱，也不是没道理。
但这些猜想也得需要证据才行。
越殊颜吃完手中的糕点，走到前路溪水池找了处空地坐下，“无华居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你想玩什么？”
“打发时间，解闷就行。”
沐苍屿道：“池中有鱼，可以垂钓。”
越殊颜扫了眼，他对钓鱼没什么兴趣，但对吃鱼有些兴趣。
“那你吃鱼吗？”
沐苍屿侧过头看他，越殊颜指了指水里的鱼，“我做鱼给你吃。”
无华居的火房没怎么用，所以起了层灰，越殊颜将锅碗洗刷了一遍，又从锁灵戒里翻找出了些材料。
沐苍屿被他赶去烧火打下手，两人在厨房忙碌，倒算配合的不错。
等着做完最后一步点缀，越殊颜满意的拍了拍手。虽然许久未动筋骨，但他的手艺并未退化。
“吃鱼吧。”，越殊颜说完，见沐苍屿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些乌灰。
“你没烧过火？”
“烧过。”，早年在外生活，年岁小的时候也烧过，但烧的不好，每次都被烟熏，现在也一样。
“我帮你擦擦。”
越殊颜抬着袖口，擦人脸上的灰。沐苍屿抿了抿唇，目光从与其对视到自然垂下。
烧火做饭，他们现在就像是普通的人家。沐苍屿为数不多的记忆里，父亲和母亲有过同样相处的场景。
“好了，走吧。”，越殊颜收回身，沐苍屿点了点头，做这些事没想象的陌生，他渐渐有些习惯了。
两人在屋檐下搭了个小木桌，面对面坐着，送来的食盒还有青菜和糕点，就一并摆在一起。
越殊颜替人夹了块鱼肉，很是期许的看向对面的人，沐苍屿被看着，只好拿起筷子尝了尝。
沐苍屿一开始没对这菜没抱有多大的希望，想着越殊颜在越家金尊玉贵，这种事也不会做。他口中早早想好了自己要说什么安慰的话，可鱼到嘴里，肉质细腻，味道鲜美，出乎意料。
“好吃。”
没说什么不错，还行，沐苍屿直白的好吃是真心实意。越殊颜看来很高兴，又夹了菜送过来，“其实我有想过，若我们住在桃林，养养鸡鸭，每日清闲过着似乎也不错。”
“你喜欢桃林？”
“嗯，喜欢。”
沐苍屿想起了三品考核，在越殊颜浮像灯中看到的欲念，他们也是住在桃林，过着寻常人的生活。
那般阔静，温馨，每日闲闹，远离尘世的生活，的确会让人生出向往。都说人一旦多了一丝欲念，便会越陷越深，越殊颜是，如今看来他同样不例外。
——————
连着三日过去，临近快要下山的日子。叶泽也在这时赶了回去。
“替你把了脉，看来已经没什么大的问题。”
越殊颜收回手，道了声谢。
叶泽面色和善，又想起嘱咐另一件事“今日下山，或许你会遇到些麻烦。”
“叶长老所说何意？”
“屠灵山一事，是有人在炼制魔气，提炼邪祟的怨念所致，越家牵扯其中，短时间内脱不了身。”
本该只是封印破损，但越往下查，秘密就越多。邪祟因魔气爆动，沐苍屿镇压，又逢雷劫，正巧将屠灵山下一并封存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数百具多出的尸骨，全是死因不明，死相惨烈，不知遭谁之手。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我会插手，越家若真与之毫无关系，我定不会让越家受到牵连。”
越殊颜，“多谢叶长老。”
叶泽满意的点了点头，越殊颜在这件事上没无理取闹，倒出乎他意料。毕竟是整个家族，若是放在其他弟子身上，难免会闹上一闹。
越殊颜明显明事理许多。
“好了，沐儿，你与我来一趟。”，叶泽起身招呼人，沐苍屿颔首，跟着他进了书房。
门关上后，叶泽随即寻着沐苍屿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你给我发的灵讯我看到了，你先过来。”
沐苍屿走近，叶泽神色凝重探手在他的额间停顿了会。一缕白色灵气流入，叶泽皱了皱眉，又细下心查勘了一番。
若是普通的邪祟之气，在这桃林待上几日早该去除了。又怎么可能会需要灵力镇压。他这徒儿所说本就怪异，果然不出所料，沐苍屿的心脉之中，并不是普通的祟气。
此乃聚集所有邪祟，魔气不断炼化所留下的东西，想来就是之前破坏屠灵山阵法之人在此炼制所留下的一缕。
这东西长久困于屠灵山，蚕食恶魂，又因为雷劫，生出了灵智。
恐怕是趁着沐苍屿受劫，放松之际才窜入了他的心神。
人心一旦生魔，便难以去除。修仙之人，更为忌讳。
叶泽对此也没有全然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生性向来沉稳，这东西虽然寄身于你，但作用不会太大。”
“只要你暂时无所求，所欲，尽力压制，它就不会伤害到你。”
沐苍屿垂下眼睫，扇形的隐影遮盖住了他的情绪。
谈及欲念，或许在这几日之前是没有的，但现在恐怕已经有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