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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莱恩家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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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托默默地听完了洛迪的叙述，问：“所以，你来莱恩号上当船员，是因为你觉得，你姐姐的死和莱恩号有关系？”
洛迪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我就是觉得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可又说不出原因来。”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姐姐绝对不是滚落下深坑、撞到了头而死的。”
布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洛迪继续道：“莱恩家族的小姐是老爷唯一的女儿，被保护得很好，平时基本不怎么出门的。我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她。”
洛迪叹了口气，“我在莱恩家族的两年多时间里，一直归大公子管理。可是，这位大公子做事非常谨慎，两年的时间，不够我成为他的心腹。”
“我再在莱恩家族里待下去，应该也查不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了。所以，我才决定离开家族，来到了莱恩号上。”
“至少，从莱恩号建造的时间来看，它与我姐姐去世的时间是关系密切的。”
布托没有说话。
在一旁的争气头一次听到这可能的吓人阴谋，一时间也震惊得没能说出话来。
然而，洛迪却转向了争气，问：“争气，我记得上一次大副和我们说，他之前只有一次跟随大型渔船出海的经验。而你们家以前又是做铁匠的，你和你哥哥都没有多少做船员的经验。”
“那……当时船长是怎么招你们上船的呢？”
争气这才回过神来，想了想，说：“我家以前做铁匠，没什么钱。父母去世以后，我哥拉扯着我长大，当初船长招募船员的时候，我哥就觉得他也应该趁着年轻多赚点，于是才去应招的。”
“我家里也没有别人了，我哥当时和船长说的是，我虽然年纪小，但也要出来挣钱了。”争气突然放小了声音，“可我觉得，我哥就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家里，所以才把我也带上了船。”
洛迪点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争气四仰八叉地靠在树干上，“但是呢，怎么说，我有时候也觉得挺奇怪。”
“你们说，船长要我哥也就算了，毕竟我哥长得壮实。但他把我也带上了船，这是为什么呢？总不会真的是想带着我逗乐解闷儿吧？”
“虽然我有时候确实很幽默。”争气大言不惭地补充。
布托：“……”
洛迪：“……”
布托问洛迪：“你是不是想说，你觉得船长把你们这样没有经验的海员招上船，毫无道理？”
洛迪默默点了点头。
布托心下了然。
他们其实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当初船长招船员，在珍珠镇上的图那人鱼就和他报告了这件事。
虽然他们当时并不知道船长的用意，但潘叔和达叔觉得这一点可以利用。
——他们那时是想着，让几个族人假扮成找工作的海员，潜伏上莱恩号，去看看情况。
然而，令潘叔和达叔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位不走寻常路的少主，大手一挥，说，不用族人去，他自己去！
并且，还不是假扮成人类去，他就是要以人鱼的身份，大摇大摆地去。
当时布托可把两位人鱼叔叔吓得不轻。
可布托就是这样想的：西大陆上最贵的一条船，不招经验老到的水手，也没有互相之间很默契的副手，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它不一般了。
不一般，出海的目的可能就不纯。
更何况，船的名字还叫做“莱恩号”，是莱恩家族独资所有——至少在明面上，是这样的。
而禁锢了母亲的皇家博物馆，与莱恩家族关系密切——就图那分支这三年来打探到的情况来看，那博物馆虽然叫做“皇家博物馆”，但历代馆长都是和莱恩家族有关系的人。
当然，所谓的莱恩家族，也与皇室关系密切。
这种种一切，都好像是在无声地呐喊：我莱恩号，与之前在西大陆上死掉的那条人鱼有关系！
所以布托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就像他之前想的那样，他在莱恩号上表现得越高调，就越容易进行后面的计划、越能套出更多的话来。
于是最终，他以人鱼的形态登船，来寻找母亲遗留下来的真相。
那么，现在看来，船长特意找了一些没有什么出海经验的人来当船员，其实就是为了不让这些人对他的行进路线表示怀疑。
——就算是怀疑了，大家也会因为没有经验而觉得，那可能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船长的问题。船长此举定有深意，可能是自己理解不到位。
这样一来，船长此次出海的目的，就不太会被怀疑和揭穿了。
布托心里这样想着，看了看争气和洛迪，说出口的却是另外一番话：
“不能吧，这么大又这么贵的一艘船，船长招你们上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莱恩号就是望海上最大的人类船只，船长总不会拿这么大一艘船来冒险的。”
——是的！船长就是在冒险！拿你们、包括他自己的命来冒险！
布托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洛迪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表示自己搞不明白这件事情。
“只不过，我出海这么长时间，却并没有在莱恩号上找到我想找的东西。”洛迪有些失落，“船长好像只是认识莱恩家族，但不熟，出海之后，我并没有发现他们还有联系。”
布托对此表示同情。
之后，左右闲着无事，洛迪便给他们讲起了莱恩家族的情况。
莱恩家族是西大陆上的雅塔国里，几大富有家族之一，拥有几百年的历史，早在雅塔国还是城邦的时候，它就已经是一个很大的家族了。
然而，传至这一代，莱恩家族的人丁却并不怎么兴旺。家里除了老爷和夫人外，只有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
大公子和小公子都已娶妻，小姐也到了婚嫁的年纪，但目前并未有要结婚的消息传出。
老爷这一支人丁不旺，就免不了会有亲戚旁支来觊觎。
但好在，老爷是个强势的人，大儿子也十分有出息。
大公子在雅塔国的皇室担任要职，气质儒雅，文武双全，颇有老爷年轻时的头角峥嵘之态。让人见了就免不了要夸赞一句：年少有为，后生可畏。
据洛迪说，在他给莱恩家族做男仆的小三年时间里，一开始还总是有旁支看着老爷年纪大了，两个儿子还不成气候，过来挑衅，想要分一杯莱恩家族如此大的家业。
但无论他们使什么手段，都会碰一鼻子灰，落不到半分好处。
最后一次，大概是大公子觉得烦了，直接将一个不长眼的旁系男丁给绑了，卸掉了两只手，又打断了两条腿，扔了回去。
那人就算是废了。
洛迪当时没有见到现场的惨状，但在屋外听见了里面如同杀猪般的惨叫声。
过了一会儿，叫声没了，大公子从屋里走出来，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血，如同地狱走出的嗜血恶魔。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敢过来挑衅的莱恩旁支了。
——从那之后，洛迪也明白了，这位大公子，只是平日里看起来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他的骨子里其实同他老子一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暴徒。
只不过，一般暴徒会以暴制暴，这个暴徒会先礼后兵。
礼完了，如果对方还不开窍的话，兵的时候他就会将这些礼全部讨要回来。
相比之下，小儿子就差了很多。
小公子是个完完全全、不加掩饰的恶徒。
他仗着自己有父亲和大哥撑腰，成天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模样，不学无术，招猫逗狗。
小儿子年岁不大，但老婆已经娶了三个，在外面还有一堆莺莺燕燕。老爷、夫人和大公子都拿他没有办法——或者是说，他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事情，他们也都不想管。
家族应该是也没指望小公子做什么大贡献。所以，每次小公子犯了错误，老爷和大公子顶多也就是训斥几句，再了不起了打一顿，关上两天，事情也就过去了。
洛迪在莱恩家族近三年，看过小公子调戏家里的女仆、强-暴外面的良家少女、随意了结一个惹到了他的无名小卒、又转过来对比他的地位更高的人阿谀献媚。
他欺压弱小、称霸天下。没有人来管他，因为还是那句——他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也许，在莱恩家这种权势和钱财都很大的家族看来，小公子所做的如上种种，都不是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可在洛迪看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出格。
后来，洛迪甚至怀疑，自己姐姐的去世，很有可能也是二公子的原因。
毕竟，姐姐长得漂亮、又没什么背景，她会被卖鱼市场里的小混混欺负，当然也有可能被大家族里的大混混糟蹋。
洛迪一想到这种可能的情况就浑身发抖。
但他没有证据，半点都没有。
所以最终，他只能不了了之，来到莱恩号上，从别的地方入手，查明真相。
而对于莱恩家的小女儿，洛迪就真的是了解不多了。
他曾经远远地见过这位小姐，是雅塔国里绝大部分富家千金的样子：精致华丽，面庞白皙，像是一个精巧易碎的花瓶，等着被从一个家庭小心翼翼地挪到另一个家庭，从精致细腻的小姐变成雍容华贵的夫人。
洛迪只知道，小姐喜欢插花、喝茶、弹琴，一切淑女该有的样子，她都有。
小姐也不怎么出门，就算是出门，也是坐在马车里前呼后拥，不可能有落单的时刻。
所以，洛迪从未和小姐说过话，也从未有机会问过小姐，有关她的女仆洛娜的一切事情。
争气默默地听着，半晌突然倒吸一口气，猛地转向洛迪。
洛迪：“？？”
只听争气问道：“洛迪哥哥，你说的这位小姐，她叫什么名字？”
“是不是叫塔莎·莱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