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女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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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迪愣了一下，不明白争气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他。
但他还是回答说：“不，她不叫塔莎。她的名字是莱安娜。”
“至少，莱恩家族里的人不喊她塔莎，我也没有听说别人这样喊过小姐的名字。”
争气往后仰了仰头：“哦，那应该是我搞错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洛迪问他。
“嗯……也没什么。”争气突然闪烁其词。
洛迪挑了一下眉毛，人类的好奇心被勾引了起来。
不光人类的被勾引了出来，就连人鱼的都要被勾引出来了。
只不过布托对什么塔莎还是莱安娜的都不感兴趣，他只是直觉这位莱恩家族的小姐，在争气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
——一切与莱恩号、莱恩家族有关系的人和物，他都不会放过。
于是布托帮了好奇的人类一把，问争气道，“那塔莎·莱恩又是谁呢？”
争气：“……”
争气一脸“完了我好像闯祸了”的表情，纠结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我说。”
但他依旧倔强地挣扎了一下：“但你们要和我保证不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不然我哥会打死我的！”
你哥？赛博？
布托点了点头。
洛迪继续他的小鸡啄米般点头，末了还要和争气买一送一：“那你也要和我保证，不把我刚才说的，关于我姐姐的事情说出去。”
“好！”争气觉得买一送一的生意很不错，伸手和他拉勾，“我保证。”
“……我也保证。”好像是被忽略了的布托默默补了一句，“你俩说的话我都不会透露出去。”
争气：“……”
洛迪：“……”
于是争气开始讲起了他亲爱的哥哥的八卦。
这个八卦也十分简单，无非就是赛博喜欢一位莱恩家族的女孩——至少争气是这么说的。
争气表示，三年前，他哥还是个小铁匠，有位住在莫陀城的富人找他定制了一套刀叉，赛博做好之后，就送去了莫陀城。
赛博从莫陀城打个来回，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
争气本以为那次送货很顺利，可后来听他哥的描述，才知道哥哥在莫陀城还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赛博按照约定的时间，将做好的刀叉送到富人家门口的时候，那富人却说他明明定制了三套，为什么只送来一套。
赛博很确定，这位老板就是定了一套，不可能是三套。
于是双方就拉扯了起来，谁也不让谁，最后差点动起手。
最终，是一位路过的小姐替赛博解了围。
小姐好像认识那个富人，说他平时在他们这些富庶人家里爱占点小便宜也就算了，现在连一个小铁匠的便宜都想占，真是不嫌丢人。
富人却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小姐。
然而，他从对方言谈举止中，推测出这位小姐背后的家族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那种，于是连连道歉，赛博这才得以脱身。
之后，赛博有心想要感谢那位小姐，可对方却说不用记在心上，并且，她不是什么小姐，只是个女仆，还让他看了自己身上的衣着打扮——
确实很是简单，没有什么特别的装扮。
但赛博还是觉得她是小姐，因为她的皮肤白皙，面容姣好，手指也十分干净，不像是每天都要干粗活的女仆。
之后，赛博又想到她也有可能是贴身照顾小姐的那种女仆，不用干粗活的，才终于说服了自己。
他谢过对方后，又留了自己的名字和住址，说他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但自己有铸铁的手艺，让这个女孩有需要的时候可以来找她。
后来，人家女孩子也没有来找过赛博，想来是在有钱人家，也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地方。
直到一年前，赛博再次去莫陀城里送货，才又见到了对方。
当时天色刚刚破晓，赛博是夜里叫了马车出发的，就是为了赶在约定的时间送货。
而那个女孩行色匆匆，撞见他之后还吓了一跳，但终究也是认出了他，还和他打了个招呼：
“好巧啊，我出来买东西，你呢？”
赛博说他要去莱恩家送货，是给家里的三公子打造了一副刀剑。
那女孩听过之后喃喃道，“三公子？哪个三公子？”
赛博怎么可能知道是哪个三公子，于是他掏出了对方预定刀剑时留的地址，费力地迎着太阳刚刚升起的亮光，念出了那串地址。
女孩恍然大悟：“哦，是他们家啊，我知道路，我可以带你去。”
于是一路上，赛博知道了这个女孩名叫塔莎，是莱恩家族的女仆。
而他要去送剑的这一家并不是莱恩家族的主支，是一个旁支。
只不过，快到这个旁支的城堡时，塔莎说自己出来的时间已经很长了，要赶紧回去了，便和他告了辞，往主支住的方向跑去。
这就是赛博对争气说起的，有关这个女孩的全部内容。
当时争气还很敏锐地抓住了他哥这个故事里的漏洞：“那个姐姐不是说，她出来是为了买东西吗，可直到你俩分开，她也没有买东西呀。”
赛博当时愣了一下，说，“可能是没有买到想买的东西吧？”
“那什么东西是需要在夜里出来买的呢？”
赛博表示他也不知道，但鉴于那个旁支要求自己在黎明的时候去送刀剑，想来应该是，这样的富庶人家可能真的有什么他们不能理解的规矩吧……
争气也不懂这些富人的想法，他只是直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他终于给自己的这个“觉得不太对”找到了理由。
当时他在家里翻找东西，翻到了他哥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小本子。
——稀奇了，他哥平日里不喜欢读书也不喜欢算数，看见吟游诗人都会说一句他们酸兮兮的，怎么会藏着一个小本子？
于是争气翻开，发现那里面画了一个好美好美的姐姐。
那个姐姐头发卷卷的，长得十分漂亮，衣服和首饰虽然简单，但看起来却很是精致。
不仅仅是那一张纸，后面的好几张纸上，也全都是这个姐姐。
争气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啊啊啊叫唤着把他哥拉回家，问他哥这是谁，八卦的表情和刚才的洛迪如出一辙。
赛博这才和他亲爱的弟弟说，这就是塔莎。末了还威胁道：“不许往外说，不然打你！”
虽然争气还是个小崽子，但脑子却不笨，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他当即就嘻嘻笑着和他哥保证，绝对绝对不往外说。
布托：“……”
洛迪：“……”
所以你最终还是往外说了。
“所以啊，二位哥哥，”小崽子双手合十，“你们可千万千万不能给我说出去，不然我就死定了。”
布托和洛迪不置可否。
“可是……”布托突然抓住了争气故事里的漏洞，“那个女孩不是个女仆吗？为什么你刚才也在猜她是莱恩家族的小姐？”
争气无辜道，“因为她真的很像小姐呀，我哥一开始讲她的时候，也觉得她是小姐。她长得那么漂亮，头发和首饰都那么精致。”
洛迪：“……”
洛迪：“她的衣服和首饰是什么样子的？”
争气凭着对那些图的记忆，描述了一遍。
洛迪：“哦，她就是女仆。”
争气：“……”
莱恩家族连女仆都这么精致吗？
“应该是小姐或夫人身边的女仆，不会干粗活的那种。”
争气：“……”
哦。
“可是……”洛迪默默回忆着，“我在莱恩家族里待了两年多，确实没听说过有叫‘塔莎’的女仆呀。”
他自顾自地开始找原因：“可能真的是因为在小姐或夫人身边，我不太知道吧……”
“反正总之，”争气作死道，“不管是小姐还是女仆，对我哥来说应该都是没差的。”
“怎么说？”
争气眨眨眼睛，再次压低了声音，和布托道：“布妮哥哥，你不知道，在我们人类世界里，如果一个男人想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的话，他是要娶女人的，而我哥……哪个都娶不起的呀！”
布托：“……”
难怪你哥想揍你。
不过他也确实无法理解人类的这种社会关系。就像他无法理解人类的虚伪和伪善一样。
在人鱼看来，这种以金钱关系“绑定”在一起的男人和女人，都是不自由的。
当然，这与他无关。
而与他有关的是——
“争气，”布托默默转了话题，“那船长娶过女人吗？”
“嗯？”争气疑惑地应了一声，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便求助似的看向了洛迪。
洛迪：“……我也不知道。但想来应该是有的吧，毕竟船长都这么大年纪了。”
布托“哦”了一声，慢慢点了下头。
布托：“那像船长这样的，娶女人要花多少钱呢？”
洛迪想了想：“这得取决于那个女人的家里管船长要多少钱。”
“如果女人家里要的钱多，船长就给的多。”
布托点头表示明白了。
——他并不是心血来潮才这么问的。他是在想，如果有人能威胁船长，会以什么事物来威胁呢？
父母？老婆？孩子？
总不能是船长自己的事业吧？用水草的脑子想一想，船长也不是那种对于航海事业有伟大追求和抱负的人。
那就只能是和他羁绊最深的亲人了。
既然船长有很大可能娶过女人，就当然也有很大可能有孩子。
所以，如果有人会威胁他的话，就也大概率，是要以他的老婆孩子为筹码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女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