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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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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非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没带着任何一丝愧疚和后悔的意思。
“为我好?冷律师还真是会夸大其词啊,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变得很有理了。”
顾延听后转头气愤的说了这一句,心里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
“任密繁的事儿,我是要把他们的注意力也关注到失踪案和那些谋杀案的关系上。”
“你叔叔的事儿,我是直接送了个人头给他们。”
“还有你妹妹,如果不这么做,又怎么会让警方注意到你们和许宗民的关系上呢?”
“这样,很直接,也很快。”
顾延的神色有些难以置信。
为了组好这么大的局,她算计了这么多的人。
“包括我,还有顾清方,对吗?”
“对。”
她很肯定,丝毫没有犹豫。
顾延眼睛瞪大了些,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魔,一个杀人犯。
“所以呢,接下来死的那一个,是我吗?”
顾延努力恢复到理智,他现在才认清了这个人的真面目。
从江面上看,是什么都看不清的。
“我不会杀你的,后面的事儿,我还需要你。”
她操纵着整个棋局,脸上有一种完全将整个命运握在手中的得意感。
她刚刚的话没有多余的意思,她是还真的需要他。
“呵,被你耍的团团转,你还真行。”
“顾清方当年根本不是自己跳楼自杀的,他被设计陷害,抓住了把柄,然后受到威胁,最后才选择自杀的。”
冷一见他情绪还不是很稳定,又拿出顾清方的事儿要挟他。
顾延听后没作声,确实安分了不少。
“是谁?不会又跟你有关吧?”
“顾清方当年出事的时候,我才只有十几岁,你觉得呢?”
“但至少,跟你们冷家脱不了干系。”
“或许。”
冷一没有正面回答他,人怎么死的确实跟她无关。
“我能帮你查到这些,你应该感谢我。这些都是很直接很关键的证据,你找了那么多人去查,不过也都只是沾点边际,证据不足,你怎么申请重新立案?”
冷一将他接下来该走的路都说的明明白白,她安排计划好了一切。
“东西呢?”
顾延也不跟她再绕圈子了,伸手朝她要东西。
“东西,我明天会让人拿给你的。”
“冷一,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冷一抬手示意他继续说,都没转过来看他一眼。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这样不就是在背叛冷家吗?”
冷一听后,有好长的沉默。
那个时间里,顾延只听得见江水泛起的声音,和耳边吹过的风声。
“你这么多问题,我该回答你哪一个?”
“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
“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照我的话做就行了,我保证,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然后完美脱身。”
“只要搅进了这趟浑水里,谁又能择干净。”
顾延又看回江上,他暗自叹了口气,自从决定回来查清楚真相后,他的心从来没有得到一刻舒适。
“你,不觉得很累吗?千方百计的设计这个局,最后的结果一定会如你所愿吗?”
他们两人,都站在江岸边上,江风拂过他们的身边,带来阵阵寒意。
“当你努力想像一个人一样好好活着的时候,做的所有事情,都跟要活着没有比较的必要。”
“可是,对我来说,都太晚了。”
冷一眼里闪过一丝看到曙光后又立刻绝望的神色,不过依旧是披着恶魔的外衣。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无论结果怎么,我都不希望你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包括,许冉星。”
顾延提到了她,冷一还觉得很意外。
“她是你仇人的孩子,怎么,你还不愿意了?”
“跟她无关,祸不及子女。她也是无辜的。”
“看来顾总比我想的还要善良呢,连仇人的孩子都可以包容。”
冷一调侃到他,许冉星的事儿,还真的不是她做的。
“答应我就行了,我觉得,我应该还可以提这个要求吧。”
“等事情结束了,你不就知道了吗?”
“照你的意思,这事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还要再等等。”
“等什么?”顾延不解的看着她,她心里的算盘,没有办法琢磨。
“等,一个可以揭开全部的好时机。”
“顾总,这应该是我们最后两次见面了。”
一个杀人犯,还会有什么好结局。
顾延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说了句明白后就自己先离开了。
冷一还站在那儿,享受着冷风给她带来的片刻的清醒。
风,真的很自由。
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她有幻想的一切,水波荡漾,世界安静孤独且自由。
她相信,她的灵魂是蓝色的,她想成为那个蓝色的灵魂,与这黑色的长途一起,她们终归是殊途。
每一片风都是灵魂的拾荒者,蓝色的眼睛在夜里的每一个角落寻觅着那些孤寂的灵魂。
不管是大江还是大海,它们的深处都在贩卖蓝色的孤独,会有人带她离开海底,还有这个世界。
风很大,都可以带走一个人了。
不仅是人,还有声音。
于仿佛之间,她听见了那段唱词,牡丹亭,她师父最喜欢。
却是于她而言,是最痛苦的。
“为我慢归休欸留连,听听这不如归春暮天,春香啊!难道我再到这亭园,难道我再到这亭园,则挣的个长眠和短眠,知怎生情怅然,知怎生泪暗悬。”
冷一的眼角有泪,泪光闪闪。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白皙,但是沾了很多血,也变得那样的丑陋。
“还记得我杀了他的那天,他还吻着我的手。”
当一个人只想要像一个正常人好好的活着,他付出的可能是心里的恶念,也可能是自己的命。
她开始自言自语,回忆起那天她亲手杀死她师父的情景。
灯,只开了一束。
台上,只有她和师父两个人。
她穿着戏服,画着戏妆。
她还披着一件青色的外袍,披散着长发。
还是当初十五岁学戏的样子。
她的脸依然还是那样的惊艳。
冷爷坐在台下,看着她在台上唱着。
身段,嗓子,动作,已经跟十几岁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更成熟了,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