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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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是什么感觉？
就像做梦一样，意识混混沌沌，周围一片寂静，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不知身处何方，飘荡，飘荡，如同一朵蒲公英一样，飞往未知的远方。
————
“祁司炀啊——”
“司炀，你醒醒啊司炀！”
“哎呀！司炀啊——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和伯父交代啊！”
祁司炀的意识逐渐转醒，就听到一道声音在悲鸣，语调犹如叫魂，让人想上去给他一拳。
但细听一下，叫的…似乎是他的名？
祁司炀缓缓睁眼，视线还有些失焦，模糊不清，侧头看去，就看见一个模糊的红色人影在床边跪着。
无常来锁魂了吗？祁司炀如是想到。
“司炀！你醒啦！”
人影在发现祁司炀醒来后，立刻站起身来，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如同一只大红耗子。
祁司炀：……？
祁司炀用手支撑着身子坐起，眼睛的视线逐渐聚焦，将周围的景物看清。
木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叠糕点，窗边的花瓶中还插着几朵鲜花，熟悉的风格，似乎是他前世客栈的客房。
祁司炀揉了揉太阳穴，有点不可思议。
这是…回来了？
“哎呀！司炀你怎么起来了？赶紧躺下，躺下。”
大红耗子又蹭蹭蹭的跑了回来，看到祁司炀坐起来后，连忙上前握住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摁倒在床上。
“砰——”
祁司炀的头，被迫与软卧的木板进行了一个亲密接触。
祁司炀：……
一时间，空气似乎有点凝固。
“楚…尚昇？”祁司炀有点不确定的叫出了眼前的人的名字。
“我…司炀…我不是故意的啊…”大红耗…啊，不是，楚尚昇见到祁司炀叫自己，顿时露出一种快哭出来一样的表情，连忙把祁司炀扶起来。
祁司炀静静看着对方，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略显稚嫩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但原本因常年握笔而产生的膙子此时无迹可寻。
楚尚昇，祁司炀为数不多可以交心的人，自己的母亲是对方的姑姑，二人因此自幼相识，对方理应叫自己一声表哥，不过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迟迟没有叫出口。
祁司炀也不太在意这方面礼节，便由着对方在自己及冠取了“景安”的字后，依旧叫自己的名。
在祁司炀入朝为官不久，楚尚昇也进了朝廷，官职不高但比较起来相对轻松，而后祁司炀成为丞相，对方就被提拔起来，为祁司炀效力，最后…被发配边疆。
想到这里，祁司炀的眼眸暗了暗。
但眼前的人此时却是青年的模样，由此推测…回到过去了？
平白无故多了三年的寿命，已是奇迹，而今又重来一回…
老天眼瞎了？
“现在是何年何月？”祁司炀问道，又看向了窗户的方向：“外面怎么这么吵？”
楚尚昇下意识回应：“元弘三年，二月。”
元弘三年…
祁司炀算了一下，也就是说…他回到了16岁的时候…？
一切，都还没开始的时候。
那，这次…
还参与吗？
祁司炀一时想的有些出神，并没有发现楚尚昇几乎窒息一样的表情。
“司炀…你…你不会是傻了吧…”
楚尚昇的声音颤颤巍巍，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的不是很好。
祁司炀回过神来，看到楚尚昇像魂丢了一样的表情，顿时就笑了出来：“睡得有点久，糊涂了。”
“所以，这外面是怎么一回事？”
楚尚昇反复打量着祁司炀，在见到对方貌似真的没事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外面？迎春节啊？”
“你不记得了？我们一起来这儿玩的，中途你突然就说难受，我以为你又犯病了，就带你来客栈开了间房休息休息。”
“谁知道你刚进门就晕了过去，可吓死我。”
说到这里，楚尚昇还有点心有余悸。
“司炀，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祁司炀摸了摸胸口，呼吸轻快顺畅，往日的闷痛感此时并未感觉的到，状态可以说是很好。
不过也不排除，是在那具更为衰败的身体里呆了很久，现在对比一下便感觉良好。
“我没事了。”祁司炀回复到。
“那就是太好了，以防万一还是把药喝了吧。”楚尚昇一边说一边看向房门处，有点疑惑：“哎呀，奇怪，药怎么还没熬好？”
“药？”祁司炀微怔，随后便感觉舌尖发苦，表情有些抗拒。
三年时间，虽是身体衰败，但清醒时的医治方法都是将药品直接注射到血液里，又或者几片药丸直接顺着水服下去，根本没有再尝过汤药的滋味。
现在回想起来那滋味…
能拖一时是一时！
“我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喝药。”祁司炀态度坚决，随后便起身下床，向着门的方向走过去。
“诶？司炀，司炀你悠着点啊。”楚尚昇看着动作利落的祁司炀，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生怕祁司炀一个不小心又跪了。
祁司炀走到门前，手放在门上准备推开，刚开始用力，门却自己向外打开。
手上的力来不及收回，祁司炀整个人被拐着向前跌倒。
楚尚昇：……
祁司炀：……
“哎呀…我就说让你小心点啊…”楚尚昇悠悠的说道，脸却已经转到了一边。
祁司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忍笑。
祁司炀撑着地面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抬头看向门外。
门外，两名少女正跪在那里，一蓝一粉，衣服款式简单，也没有搭配什么昂贵的配饰，蓝衣少女还一边低头下跪一边将手中的拖板举起，里面盛放的正是一碗棕黑色的汤药。
这两人祁司炀也认识，正是他和楚尚昇的贴身侍女，云裳与想蓉。
云裳是祁司炀给取的名字，想蓉则是楚尚昇在知道后，给自己的侍女改的名字。
两人自幼便服侍着祁司炀与楚尚昇二人，受他们两个影响，关系也比较亲近。
最终，云裳在祁司炀及冠后，被祁司炀归还了卖身契，托媒人许配给了个好人家，想蓉则是突然消失，等祁司炀问楚尚昇的时候，对方一直都在糊弄，到最后都没说出去向。
“起来吧。”祁司炀叹了口气，将跪着的二人唤了起来，而后又转过头看向楚尚昇：“还没笑完？”
楚尚昇立刻把头转了回来，走到祁司炀身旁：“哎呀哎呀，怎么会，我就是看那边的花开的不错…哈哈…”
“……”
“哈…哈哈…哎呀司炀你看药都快凉了，赶紧趁热喝。”
楚尚昇将云裳端着的汤药拿起，递给祁司炀。
祁司炀下意识退后一步，摆了摆手：“我已经没事了，不用喝药。”
“熬都熬了，别浪费了。”
“是药三分毒，我怀疑你在谋杀。”
“不当医治当预防，别一会儿你又晕了。”
“……”
二人推脱着，还没讲下个所以然，就听外面突然传出一阵锣鼓声，热闹得很。
楚尚昇在听到声音后，顿时脸上充满了喜色，将药碗递给了想蓉，而后像是没有刚才的事一样牵着祁司炀就往外走。
“庆典开始了！”
“哎呀呀！你看我都忘了时间，我和你说司炀，你之前没来真是太可惜了！”
“这次我定带你好好玩一回——！”
祁司炀看着楚尚昇兴奋的模样，也不禁被感染，面上带上了笑容。
不用喝药了，好诶。
街道上，可谓车水马龙，人山人海。
祁司炀被楚尚昇拉着，后面跟着云裳与想蓉，有目的性的直奔一个方向。
拥挤的人群与交织在一起的各种声音，让祁司城对重生归来这件事多了几分真实感，也多了几分窒息感。
人多，好吵，想离开。
到了地方，是一处戏楼，对于祁司炀来说是个熟地。
前世在入朝为官后，这里的主人就成了祁司炀的合作伙伴之一，为祁司炀提供情报，这里也就经常作为碰面交谈的地方。
楚尚昇拉着祁司炀费力的挤到了人前，可以看到戏楼敞开的大门中的景象。
里面摆放着许多衣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女式服装，从复杂奢华到朴素简约应有尽有，款式各有不同。
人多，但远没有戏楼外这般拥挤，无数少女在衣架下挑选着心仪的衣物。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祁司炀问道。
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对于现在的情况，祁司炀没什么太大印象，记忆中的迎春节，印象最深刻的也不是这一回。
楚尚昇一手指着戏楼里的衣服，一边拉着祁司炀说到：“迎春节这天，会选出公认的美人担任花神这一角色，其余的人则是打扮成花仙，簇拥着花神在长安街举行一场游行！”
“嗯，我知道。”祁司炀点了点头。
这个习俗他是知道的，不过出于种种原因，他只看过一次，也就是那一次，让他遇到了那位。
“但是，这几年的花神水分都好大！唉，要我说还没景安你漂亮！”楚尚昇继续说着。
“所以，你想让云裳和想蓉去参加？”祁司炀反问道。
云裳与想蓉，虽然是侍女，但容貌也是不差，各有各的特色，不然也不会被指认为贴身侍女。
“嗯？”
楚尚昇可疑的沉默了下。
“司炀，要我说，他们都比不上你！”
祁司炀：？
“所以，我给你报名了。”
祁司炀：……？？！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