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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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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陷入了沉默。
姜离想了一下,喃喃道:“拿女子怀孕才服用的药草给男子用,莫不是想让男子也怀孕?”
太医皱眉,“若真是如此,那那么多男子失踪也就能解释了。”
项杭也道:“鹤文阁起初是把主意打在女子头上的,可女子本来就能生育,为什么要抓她们呢?”
戎致冷声道:“生育艰难,一般女子一次最多能生两个,三个都罕见,他们抓女子,多半是想让女子一胎多生几个。”
姜离气坏了,他母亲当年就是生弟弟的时侯难产去世的,所以他知道生育有多难。
“简直岂有此理,没有人性!少爷,咱们把他们通通抓起来,五马分尸。”
戎致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放心,本少爷会的。”
何止五马分尸,诛九族都是轻的。
姜离看了眼旁边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的男子,“他是在里面被打成这样的吧,真可怜,大夫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太医点头,“是,我会竭尽所能。”
回到房间后,姜离坐在太师椅上,半天都未开口。
他坐的是戎致的位置,但戎致并未提醒他,只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道:“被吓着了?”
姜离摇摇头,“我在想,那些被抓进去的男男女女,是不是都死了?”
戎致也不想哄骗他,平日里他虽然经常觉得姜离是个小东西,但他毕竟是个大人了。
“除了那些成功怀孕的,应该是。”
即便没死,多半也被折磨的奄奄一息了。
今日这个是最后失踪的那一批,据现在也没超过五日,都被弄成这样了,其他的更不用说了。
姜离难过的想哭,“怎么会有人这么坏呢?”
北辰和南楚不太一样,南楚先皇只留下了一个儿子,纪修虽说野心勃勃,但对姜离也没做过太过分的事。
而戎致兄弟好几个,而且普遍和戎致差着几十岁,各个都有自己的一众拥趸。
当初他父皇属意他的时侯,几个兄长对他什么手段都使过,可以说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所以遇上这些人性的至暗面,戎致虽然震怒,但也不会过于放在心上。
他拍拍姜离的肩,安慰道:“等少爷把他们全抓了,就把他们的脑袋悬挂在城墙上,如何?”
姜离重重点头,可点完后又有些疑惑,“少爷,你是大官么?”
怎么有这么大的权力?
戎致顿了一下,镇定道:“我是说,我会告诉荆御史,他是朝廷派来的大官,他可以请奏陛下。”
姜离不疑有他,“哦。”
次日昏睡的男子清醒了一会儿,又提供了一些信息。
据他说鹤文阁那个基地很黑,他逃出来的时侯走了一条很黑很长的暗道,只是和项杭他们预料的一样,他出来的那处口子已经被堵上了,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丝毫看不出异样。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百草阁那边的药草也都被转移了,可见对方有多警惕。
姜离气得直跺脚,嘴巴里骂骂咧咧的。
戎致仔细听了一会儿,发现他颠来倒去就是那几个不痛不痒的词,他笑笑,小东西连骂人都不会。
本来案情的进展是不准备告诉姜离的,但现在见他气成这样,戎致便选择性地透露了一些。
“真的吗,神医的家人找到了?”
“嗯,鹤文阁抓了那么多江湖郎中,只有这一位是真有本事。为了让他配合,他们控制了他的家人,昨夜崔翼已经带人把她们救了出来。”
姜离高兴坏了,“那神医岂不是不用被他们控制了?”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
“那谁去通知神医呢?”
“不用通知,这几日看鹤文阁的态度即可。”
姜离想了一下,懂了。
丢了人质,想必鹤文阁一定又惊又怒,神医又不傻,看看他们对自己的态度变化自然就能推测一二。
“如果咱们能把神医救出来就好了,旁人不懂,他肯定什么都明白。”
戎致笑了,“逃出来那人身上带着神医留下的记号,他能出来,神医多半也出了不少力。”
姜离立刻抓住他的手,催促道:“什么信号?”
戎致低头看了一眼,眼底漾起一层浅浅的笑意,“在他的某个部位塞了张纸条。”
这还是今日男子自己感受出来的,不然一般人也不会往那个部位想。
姜离傻乎乎道:“哪个部位?”
戎致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把耳朵贴过来,姜离乖乖照做。
戎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屁股。”
姜离茫然地想了一下,然后才恍然明白,一张白皙的小脸迅速红透了,耳朵都恨不得羞到缩起来。
戎致笑眯眯地看着他通红的耳尖,很想伸手过去捏一把。
“神医怎么……”
戎致恶劣道:“你知道哪里了?需不需要我说的再细一些?”
姜离一把捂住他的嘴,眼里一片水光。
羞的。
戎致差点笑出声。
顿了顿,姜离松开手,结结巴巴道:“那,那纸上写什么了?”
戎致表情恢复严肃,“神医给了张方子,是他给那些男子开过的,的确是一张安胎的方子。”
也就是说,鹤文阁的确在研制可以让男子怀孕的药物。
“那他有没有说他们在哪里?”
“没有,大概他自己也不清楚。”
姜离叹了口气。
*
松竹苑。
谁也想不到布置的清幽雅致如同官家别苑的松竹苑,居然在地下藏着这么大一座神秘的地宫。
此刻坐在最上首的男子真跟这地宫中的皇帝似的,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怎么逃出去的?”
男子声音十分沙哑,完全听不出原先的音色。
跪在最前头的一位戴面具的老者颤声道:“启禀阁主,他是从那条废弃的暗道逃走的。”
“暗道?我不是交代过堵上么,为何还在?”
老者肩膀趴伏的更低,“昨日百草阁那边撤得匆忙,松竹苑又一直被盯着,大家伙进不来,所,所以一直没抽出人手去堵。”
阁主愤怒地拍桌子,“鹤文阁要你们这帮饭桶有何用!戎致才来了几日啊,就查出了这么多东西,你们都在干什么,非得要他打进来才知道警惕么?!”
所有人都把头低下了,没人敢说话。
阁主重新坐下,阴狠道:“所有接触过样品的人,通通杀了。”
样品指的就是逃出去的男子,在鹤文阁阁主的眼里,这些被抓来试药的人,全部都是样品,没有名字。
老者骇然,“阁主,如今咱们人手不够,能否……”
阁主抬手,“我说杀了就杀了,再废话连你一起杀。”
老者是他的心腹,跟在他身边三十余年,但老者深知,阁主说要杀他并不是在吓唬他。
是真的会杀了他。
“是。”
等老者身后的那些人都被拖下去后,阁主再次开口:“从子平那边怎么回事?”
“崔翼带人把他的家人,救走了。”
阁主狠狠皱眉,但许是刚刚才发了一通火有些受不住,这次他没动怒,“救了便救了吧,吩咐下去,不要在从子平面前露了破绽。”
“是。”
“下去。”
“是。”
等老者出去后,阁主摸了下身后的某处机关,从柜子里取出一只精美的匣子。
若是此时戎致在,一定会发现那匣子里装着的,竟然是国玺。
和他的御书房那枚一模一样。
只有仔细瞧,才能瞧出细枝末节的区别。
显然是花了大代价精心摹刻出来的。
阁主满脸贪婪地把那枚“国玺”抱在膝上,翻来覆去摸了又摸,然后才依依不舍地放了回去。
*
晚上。
项杭办完事回来,刚踏进客栈的门就被崔翼拦住了。
“崔大统领,找我有事?”
崔翼笑的跟老狐狸似的,“侍卫长大人手头可得闲?”
项杭立刻一脸警惕地超后退了半步,“我这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主要是吧,颜玉小公子很喜欢你的手艺,不知可否麻烦侍卫长受累做几个菜?”
“开什么玩笑,我堂堂侍卫长,又不是厨师,想吃什么直接让客栈大厨做不就得了。”
崔翼叹了口气,用一种遗憾的眼神看着他,“实话跟你说吧,这其实是陛下的意思。你也知道陛下如今有多宠爱颜玉小公子,你若是把他哄高兴了,让他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项杭撸起袖子,“我做,我这就去做。”
崔翼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一张脸上写满了奸诈二字。
回屋后,姜离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崔大哥,厨师答应给我做菜了吗?”
戎致也抬眼看过来。
崔翼笑道:“听说要给颜玉小公子做菜,项侍卫长自告奋勇领了任务,眼下已经进厨房忙活去了。”
姜离星星眼,“项侍卫长真是个大好人。”
崔翼点头,淡定道:“能给颜玉小公子做菜是他的荣幸。”
姜离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不懂,戎致却能猜到怎么回事,他看了眼崔翼,眼含警告。
崔翼朝他行了个礼。
作为心腹,他自然知道戎致压根没生气,甚至对他的自作主张很是满意。
这就是君臣之间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