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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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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自欺欺人把这当做理由吧。
杨十里不是不喜欢他，只是记恨上一次。
第二天，苏葵发消息给杨十里他没回，打电话也不接，去找他却没找到人，然后下午蹲在杨十里家门口等着。
一直等到暮色四合，才看见杨十里回家，他先笑起来，然后杨十里看见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冷冷道：“你在干嘛？”
其实杨十里的嗓音偏清冷，只是他平常太温柔了，听起来反而像是冬日里的暖风，很舒服。
他眼神里是忍不住的厌恶，就这么一句话把苏葵想了许久的话全都堵回了肚子里，就只是一个眼神就让苏葵差点临阵退缩。
苏葵的笑僵在脸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果然还是自欺欺人啊。
可他还是想知道为什么。
于是他问出了口，“为什么对我说抱歉？你其实没喜欢过我？”他睫毛颤了颤，声音带着点不轻易察觉的小心翼翼。
杨十里刚想说话，本能地又开始反胃，好恶心，好像看见一个很恶心的男人，幻影一样闪过他眼前，他差点克制不住想拉着苏葵狠狠甩开。
想让他滚。
可眼前这人明明又是他很喜欢的人，或许都不能称作喜欢了，是不言而喻疯狂的爱，舍不得伤了他一丁一点。
苏葵为什么要喜欢他，他们两个就以前那样不好吗，他可以永远看着他鲜活灿烂，陪着他笑笑闹闹，送他喜欢的东西偶尔拥抱，但他不能接受这个被捅破的事实，接受不了苏葵喜欢他。
那就狠心一点，让他死心吧。
“我不喜欢，从来没喜欢过。”他道。
“那你之前说的？”
“我骗你的。”杨十里突然不可抑制地低笑起来，语带嘲讽。
苏葵愣了，骗他的？他想过好几种可能，或许是当时太突然没反应过来，或许只是个玩笑，也或许是一场报复，但是从来没觉得杨十里会骗他。
苏葵鼻子开始发酸，又不甘心地看着他问：“为什么骗我？我哪里对不起你吗？上次跑走我道歉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没有准备，况且第一次有男的跟我表白，我那个时候我……我也不清楚对你是怎样的感情。”
杨十里笑着，很浅薄地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嘴角都是嘲笑的意味，目光寒冷没有温度，“骗人要什么理由，学长，就是不喜欢而已。”
“那你接近我干嘛！”
“好玩而已，苏葵你比他们都要有趣。”他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充满兴味的笑容，“当然，你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份有趣就好了。”
苏葵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他认识的杨十里不是这样的，眼前的杨十里和那个谦谦公子般的杨十里差太远了，若不是连右耳下那块被烟烫出的疤痕都一样，苏葵甚至觉得这是别人。
杨十里以前跟他说，这是他父亲用烟头不小心烫的，然后便没再说了，苏葵也未究根结底地盘问。
苏葵觉得可笑，近一年来的纠缠陪伴只是因为好玩，一句喜欢只是谎言，认识那么久的人其实从未看见他的真面目。
这个之前不经意间露出来的，现在冲他讽刺笑着看他满眼厌恶的人，才是杨十里，真正的杨十里。
苏葵足足看了他半分钟，然后凑近他，恶狠狠道：“好样的，杨十里！”
杨十里皱着眉忍不住后退一步，然后苏葵便借着这一步的空隙头也不回地走了，绷直了脊背走得潇洒漂亮。
杨十里站在原地看着头也不回的人，愉悦地笑，嘴角越勾越大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苏葵，走了就别回头，我不想对你失去兴趣。
我这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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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葵硬撑着一口气挺直着背脊走了出来，走得很潇洒，放话也很潇洒，放手好像也很潇洒，只是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过，心脏顿痛顿痛的。
全是骗局。
都是假的！假的！
那什么是真的？他和杨十里之间还有一点真的东西吗？
那个人很突兀地出现在他眼前，总是围在他身边，最初他烦得都不太想理他，后来慢慢习惯天天和他待在一起，无事的午后、篮球场的一瞥、下班后的林间小路。
结果只是一句好玩。
喜欢你踏马！老子不喜欢了！
苏葵没喜欢过人，他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会痛的，会不由自主不受自己控制的。
他脑子里闪过和杨十里一起的很多事，以前越是开心现在就越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他向来记性不好，可原来很多细节他都记得，那些画面都像放电影般闪过。
矫情！
苏葵你怎么能这么矫情！谁没失恋过，唐斌说过，失恋是人生中很平常的事，缓一缓就好了，明天就忘了。
苏葵在一个公园长椅坐了很久，看着人来去匆匆越来越少，久到觉得自己好了、可以忘记杨十里了，或许真的没那么难过了，他才慢慢地往学校走。
室友看着他回来，本来还满脸兴奋想着苏葵终于找到对象可以狠狠宰他一顿了，可看见苏葵推门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们就清楚地知道结果。
苏葵是个藏不住情绪的人，他现在的表情说不上多难过，但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他并不开心。
苏葵看着他们，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对不起了，你们还是没能在毕业前看见我有对象。”
“哥，你别笑了，看得我难受。”
“杨十里不是喜欢你吗？你们怎么这样了啊？”
苏葵解释道：“他说那天其实就是开玩笑而已，他以为我没有当真，毕竟好几个月过去了我和他也还是那样嘛。”
即使杨十里骗他，他都下意识地想护着他，不想让别人说他半分不好。
唐斌却很愧疚，感觉自己是个罪人，“葵子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的，我以为……我以为他有一点点……那个，我不该乱说话的都怪我这大嘴巴子！”
其他几人也觉得很对不起，“我们早知道就不跟你说这些了，搞得你们之间现在这么尴尬。”
“都怪学校那个什么cp楼，劲瞎说，说的没一个准的。”
唐斌过去抱了抱他安慰，“没事呢，还有兄弟，忘记一个人挺快的，一觉醒来你会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苏葵带着鼻音重重地嗯了一声。
他跟室友们解释道：“可能我对他其实也不一定是喜欢，只是看见别人表白的瞬间把自己代入进去了，听着别人喊以为自己也喜欢他，但只是那一瞬间的错觉而已。”
“我花了几个小时想清楚了，像你们说的那样，我是真把他当兄弟，只是恰巧看见那个场面就有点代入感。”
他又笑起来，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我们是差点要拜把子的兄弟呢。”
几人却笑不出来，错觉不错觉他们不清楚，可是苏葵现在强颜欢笑的样子看着很难受，苏葵说话做事都是直来直去，什么情绪基本都写在脸上，整天没心没肺笑得跟傻子一样。
这个世界，失恋的人总是有的，难免会辗转难眠睡不着，从来不多他一个。
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有人啼哭着出生，有人安详着远去，有人在下雨的夜里躲在被子里哭，有人走在街上蹦蹦跳跳笑，有无数的人失恋，也同样有无数人走进婚姻殿堂，其实都是平常。
就像苏葵看过的电视剧一样，俗套又平常。
醒来后，苏葵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是再也没见过杨十里，只是突然变得很忙碌，他给自己申请了一堆有的没的工作，忙着毕业忙着和朋友相聚，忙着找自己前进的方向。
毕业前几天。
苏葵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没看见杨十里了，他觉得忙起来就可以把人忘了，连带着与那个人所有有关的回忆也统统甩在了脑后，他以为自己跑得很远了，足够他看不见杨十里了。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杨十里，想起他温和的笑，想起他眯起来的眼睛，想起他要拥抱牵手的样子……
他的感情在这日复一日的假意遗忘与更深的铭记中，终于长成了野草疯狂着占领了心脏，他告诉自己不过一场骗局，想一把火将那些多余的感情烧个干净。
可它们变成余烬，渗入血液，又疯狂重生。
苏葵四人聚餐，为了庆祝毕业，室友A打算去北京漂几年看自己能闯出怎样一片天地，室友B准备读研，苏葵留在了这座城市继续工作生活，唐斌暂时没有落处。
其实，分离也好，失恋也罢，都是人生的常态。
毕竟万事万物都要付出片刻感情。
四个大男生喝酒吃饭地笑，想起他们刚认识那会，好像也不过昨天，一个敬一个的，一杯胜过一杯，谁也没想着醉了该怎么回去。
室友A红着脸笑：“我记得苏哥那个时候跟现在一样天天笑笑咧咧的跟个傻子样，唐哥喜欢跟人勾肩搭背，我们起床总是一个催一个谁都不肯先起，然后快迟到才匆匆出门……”
“大儿起床还总是一顿猛地野猪咆哮，腿又短，总是落我们一步，饭都得靠爸爸帮忙抢！”
“经常大半夜地看球赛在寝室里一通疯叫，然后等着被宿管阿姨骂，打起游戏来一个比一个暴躁，分分钟在心里问候对方祖宗……”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还喜欢和女朋友打电话在你们面前炫耀，闹起几次都差点失去爱情哈哈哈嗝……一个个的好蠢。”
唐斌打了嗝，气愤道：“说炫耀，TM你能炫耀过葵子的鞋，每次一到手新鞋要高高捧着给我们看，就怕我们跟看不见似的，还摸都只能小心翼翼地摸！”
苏葵也跟着一通傻笑，就觉得很好，“我那是分享！给你们分享分享我的新鞋，唐文武你还不是一样，说起来他自己给女朋友也送鞋，你送就送，你还给人家送个41码的哈哈哈哈哈还问为什么她不高兴，哪个女生穿那么大码……”
唐斌凑过去搭着他背抵着他笑，“还说我，你自己好像没干过蠢事一样，有妹子对你有意思给你送水送奶茶想加个微信，结果你掏手机跟人家说……”
“兄弟，这个不是付款码，”唐斌怪里怪气地学了一声，“然后拿人家妹子手机一顿操作猛如虎找出付款码，高兴跟人家说，这个才是付款码。”
室友跟着笑：“哈哈哈我记得这个，后来帖子就有什么，篮球队长过于直男，自断情路哈哈哈哈。”
……
苏家敬他一杯，几个人一边笑一边喝酒，凡是开心难过总要有酒助兴，吃完饭又吵吵着要去KTV唱歌嗨起来。
四个人相互搭着去了不远处的K歌房，在包厢里一顿闹腾，酒精上头谁也不在乎好听难听，就是扯着嗓子或凹造型地跟着乱喊，闹着笑着。
唱累了，很晚了。
在包厢里躺了会才喊着要回去了，几个人相互扶持着走，苏葵觉得今天特别开心，他喝了很多酒，只要眼前有酒他拿起就喝，要不是有人扶着走路都得摇摇晃晃。
就在出了KTV后不久的街道，却看见了他很久没见却又想念的人，很突兀地出现，像之前一样，突兀出现在他生活里慢慢入侵，然后一句话又消失不见。
杨十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不经意地瞥过唐斌勾着苏葵肩的手。
他以为是喝醉了的幻觉。
然后杨十里盯着他喊了一声学长。
这两个字就像是炸弹一般，苏葵混沌炖的脑子瞬间闪过杨十里每次喊他学长的样子，他和杨十里每天一起的时间算不上多，只是日积月累地加在一起，春夏秋冬好像都一起走过。
“骗人要什么理由，学长，就是不喜欢而已。”
“好玩而已，苏葵你比他们都要有趣。”
杨十里这样说。
他突然甩开了唐斌，直直地冲到杨十里面前，揪着他领子大声质问他，“你怎么了！杨十里你踏马到底算怎么回事，是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你说我对你很好的，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来耍我玩！”
“也是你先消失在我眼前的，你踏马现在出现算什么！觉得我对你念念不忘还是来看看我过得是不是太好，你心里不舒服！”
“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借着酒精发疯地大喊，然后一拳出手又快又狠地砸在杨十里脸上。
而一旁刚才还脑子迟钝的室友也终于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去阻止，怕苏葵还要打人。
杨十里被打得倒退一步，他没说话摸着被打的脸低低笑起来，苏葵打的，舒服的。
他愉悦笑着，抬起眼认真地看着苏葵，然后又凑近地去摸苏葵脸颊，大拇指温柔地抚摸着，“那你现在恨我吗？恨我吧苏葵，我求你恨我。”
苏葵嫌恶地拍开他的手，差点忍不住又要打上去，还好被室友及时拉住。
室友大喊着：“别冲动啊苏哥，打不得打不得，要赔钱的！”
唐斌整个人都给吓清醒了，“葵子，冲动是魔鬼，听哥一句劝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