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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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家的氛围，和荆言家中是完全不一样的。
不提房屋的光线和布局，乃至装修。
只是一墙之隔，荆言家里始终有种老房子的沉闷感，家具灰扑扑的，墙壁甚至有些蜕皮，某些拐角的地方，甚至还因为雨水返潮造成的墙面潮湿。
荆言家里没有完美的东西。
老房子不怎么见光，院子也比较逼仄，四周的房屋将最好的光源挡住了了，要晒个什么衣服，也要早早挂出去，这样太阳一天之中会有那么一两个小时，经过这个位置，把光留下来。
其他时候衣服都是阴干，晒干了之后甚至都会有股淡淡的潮湿味道。
如果碰到那种梅雨季节，衣服更会有种馊了的霉味，那就需要把它重新洗了，不然穿在身上会有味道。
所有关于家里的味道，在荆言脑海中，都是沉闷的，老旧的，永远像是黑白电视机一样，覆盖着一层阴影的。
可舒家不这样。
他们的小洋楼漂亮，装修过的风格，在整个胡同里有种鹤立鸡群格格不入的效果。
其他的房子在下雨天，像受难受穷的可怜东西，他们的小洋楼则像骄傲的孔雀，永远把羽毛绽放开，昂然接受一切风雨和阳光。
这里的光线明亮，地上瓷砖反光，墙壁也白到令人以为置身天堂。
在舒家用了一顿饭再走出去后，荆言甚至不想回家。
但他知道，他必须要回家。
外面再好，也是别人的家，和他没关系。
他只是短暂见到了，在他这样狭窄灰暗逼仄的小空间以外，还有什么样的世界。
那样的明亮光芒，在见到的那一刻，曾经短暂刺痛过他，也让他对未来生出了更多更多的野心。
他要长大。他要茁壮长大，充满野心地长大，往上爬。
荆言走出舒家的大门，往自己家走时，舒伊雪站在阳台上，高高望着走出大门的荆言，隔空做了个皱鼻子的小鬼脸。
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感应，原本已经走出去的少年，忽然回头，朝着舒伊雪的方向看了过来。
啊！被逮了个正着。
舒伊雪“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去看他。
荆言回过头，脑海中关于舒伊雪的那张脸，印象更加鲜明了。
古灵精怪。
“小雪啊，你上次答应爷爷的事情，还作数么？”舒爷爷上楼来，和孙女商量事儿。
舒伊雪眼睛一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爷爷，你在说什么呀。”
该不会是说她答应考试要进步的这个事吧。
舒伊雪真的很想装作失忆，或者直接反悔。
学习太没意思了，她今天努力过，上课听老师讲课，好累。专注了五分钟，就忍不住开小差，特别辛苦。
如果学习能和看电视一样轻松就好了。
以前被宠惯了的舒伊雪，心里没经历过什么大的打击，最大的打击也是爸爸和妈妈离婚，爸爸把她送到爷爷奶奶身边。
但爷爷奶奶天天围着她转，舒伊雪过的日子，并没有比以前差，她就慢慢不去想这些了。
舒爷爷一看孙女那眼睛转啊转的机灵样，就知道这孩子多半是想赖账了。
“你不是答应了爷爷奶奶，下次考试进步，考给我们看？”
舒伊雪脸色一僵，没想到爷爷这么较真，竟然真的还记着她之前答应过的事。
哎呀，学习哪有那么简单的呢。
当时只是一时上头，才不小心放下了豪言。
她今天学了一下，就感觉好枯燥，根本不想跟荆言一样当书呆子。
“哎呀爷爷！”舒伊雪不想认账，于是往地上一坐，试图还和小时候一样撒娇耍赖。
舒爷爷笑呵呵：“怎么一不高兴还往地上坐，你让你班上的同学看到了，看笑不笑话你。”
舒伊雪把脑袋一别：“哼，我才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呢。”
说着她两条腿在地上跺：“爷爷，我不想学习。我撤回我上次答应你们的事。”
舒爷爷也是非常好脾气：“不想学，爷爷奶奶也不会逼着你学。不过小雪啊，你现在是不懂事，还小，讨厌学习，不知道学习的重要性。爷爷奶奶要是不管你，等你长大了，说不准还会怨我们小时候没好好管你。”
难得看舒爷爷讲那么多道理，舒伊雪发现这次爷爷是在认真说话，只能停了撒娇耍赖。
“什么意思呀。”
舒爷爷笑笑：“荆言是不是成绩很好？”
舒伊雪一脸防备：“是又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舒爷爷：“爷爷想着，是不是没有给你提供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有句话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之前不喜欢学习，不重视，是因为我们没有督促你。”
一听爷爷讲道理，舒伊雪就想捂住耳朵。
啊啊啊，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可是爷爷难得这样讲道理，舒伊雪只能噘着嘴耐着性子听。
她皱巴着雪嫩的一张小脸，仿佛在受什么酷刑，眼睛里更是在提前积蓄眼泪，只要一不好，就马上哭给爷爷看。
“呜呜呜爷爷，干嘛给我讲这些啊。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我开心，干什么都可以。”
舒伊雪只差在地上打滚了。
她又不是笨蛋，当然知道爷爷说这些，肯定是想要给她补课什么的。
啊啊啊补课，只要一想这两个字，舒伊雪脑袋都要疼啦。
可太难受了，天天坐在那，对着黑板和老师，已经够烦恼了，每天在那熬时间，就想着回家了能好好玩一会儿。
结果爷爷现在竟然想要认真按着她脑袋学习！
舒伊雪都可以想象，如果今天答应了爷爷的这个提议，她接下来的日子有多痛苦！
不行，绝对不行的！
舒伊雪默默握紧了双拳，打定主意，不管爷爷说什么，她都要坚持主见！
舒爷爷原本还想多劝劝小雪的，可看这个孩子眼泪都在打转了。
他想到了之前儿子和前儿媳离婚，给孩子带来那么大的影响，这几个月里，小雪的性格都变得有些孤僻了。
想到这儿，舒爷爷就心软了。
“哎。不学，啊，咱不学。小雪不喜欢，爷爷不逼着你学。”
舒爷爷站起来时，语气还是哄着舒伊雪，可是却像是凭空老了十岁。
舒伊雪原本还想庆祝，自己获得了胜利。
可看着爷爷从房间里走出去，仿佛耷拉着脑袋的样子，她也不知道为啥，心里忽然闷闷的，也高兴不起来了。
学习有什么用呀。
就算好好学习，爸爸妈妈也不会重新在一块儿了。
舒伊雪在沙发上把自己缩成一团，瘪了瘪嘴，眼圈默默红了。
她只是不想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