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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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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一日开学。
叔爷爷和舒奶奶老早起来，忙前忙后的帮舒伊雪准备书包做早饭。
“小雪啊，该起床了！”
舒奶奶仰头喊了一声，却不见楼上房间里传来什么动静。
她扭头对老伴儿道。
“老头子，你去喊喊小雪，第一天去学校，可不能迟到了。老师印象会不好的。”
两个老人分工合作，一个做饭，另一个就去忙孙女的事情。
可以说，舒伊雪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也为两个老人的生活带来了几分忙碌的充实感。
之前在城里住的时候，小洋楼里有家政和保姆，什么事情都是花了钱请别人做，舒爷爷和舒奶奶虽然过得清闲轻松，但心里总有些不得劲儿。
如今回到了土生土长的老地方，住着翻修过的新房子，四周住的都是认识好多年的老邻居，到底不一样，心里松快。
两个老人自己做饭自己干活儿，倒觉得比在城里的时候，还要舒坦个几分。
反正，等送小雪去学校了，他们就能串串门，去打个麻将说说话，这才叫过日子啊，有烟火气。
舒爷爷上楼敲了敲孙女的房门，声音耐心的哄道。
“小雪啊，起床了，奶奶给你做了饭，吃完了爷爷送你去上学。”
他隔了一会儿，又敲了几下门，终于听见里面传来动静。
舒伊雪似乎在床上用腿用力敲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咚咚响。
“知道了！”
这声音还带着几分起床气，听着骄纵。
舒爷爷也不恼，只乐呵呵道。
“快点啊，不然饭菜凉了。”
等下楼时，舒奶奶问他：“起了没？”
舒爷爷点头：“起了起了。”
两人聊着舒伊雪这段时间闹脾气的事情，舒爷爷压低了声音道。
“小雪看着倒是乖了，也不吵着要回去。”
舒奶奶翻炒了一下锅里的小菜，又跑到灶台那里加了一把火，继续熬粥，站起身时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她脾气倔，像她妈妈。”语气有些不好。
对于以前的儿媳妇，舒奶奶心里是有些复杂的。
她撇了一会儿嘴，又开口道。
“郑宁也有错，老往外跑，忙事业。哪个女人像她这样不顾家？”
“她就是心气太高了，估计早就看不上我们了。哼。”
说起郑宁，舒奶奶就没什么好口气。
虽然两人离婚，是因为儿子对不起以前的儿媳妇，先见异思迁。
可心底里，舒奶奶自然是护短的。
她不舍得怪自己的儿子，就迁怒到了以前的儿媳妇郑宁身上去。
舒爷爷没说话，他比妻子稍微明几分理，知道这件事情怪不到郑宁身上。
况且，人家嫁到他们舒家来，一开始还是以大学生的身份低嫁进来的。
毕竟当年儿子还没发家，是个没学历的穷酸小子，能把城里的大学生娶回家，不知道有多打眼，别人都觉得儿子是走了什么好运道。
哎。
他儿子对不起人家。
“别说这些，一会儿小雪下楼听到。”
舒爷爷压低了声音，低低呵斥着老伴儿。
舒奶奶就撇着嘴，不再说什么了。
毕竟孙女是亲生的，还是他们一手带大的，她自然不希望孙女和他们离心。
舒伊雪其实已经听见了。
她站在楼梯口，把刚才那番话听得清清楚楚。
奶奶在说她妈妈不好。
可爸爸也不好。
他们都不好。
舒伊雪不明白，为什么大人绝情起来会这么干脆和彻底。
她不是爸爸妈妈的小宝贝吗？
她不是他们的小棉袄吗？
为什么他们之间的爱没了，就连带着，对她的爱也跟着收回？
所以其实她不该出生是吗？
这样的念头总会忽然出现她脑海。
把原来那无忧无虑的小太阳变成现在阴郁又喜怒无常的样子。
舒伊雪抿着唇，用手揉了揉眼睛。
真讨厌。
上学的第一天，她就不喜欢。
她一定和这个地方相性不合。
*
尔市是个小地方，是个放到地图上，甚至找不到名字的十八线小县城。
所以这里的教育资源和医疗资源全都一样的拉胯，是考上个重本就已经值得学校拉横幅庆祝的程度，完全不能和舒伊雪以前在的省城相提并论。
舒爷爷的三轮电动车停在了二中的校门口，舒伊雪却捏着书包肩带死活不愿意下去。
有时候她想不明白。
为什么电动三轮车这么丑，家里又不缺钱，爷爷却偏要和别的老人一样去买来骑。
她更喜欢以前司机专门开来送她上下学的小汽车。
而不是现在这样普普通通到甚至寒酸的三轮电动车！那不是拾荒捡破烂的人才最喜欢骑的车子吗！
不喜欢，不高兴。
她低头看着自己穿在身上的漂亮小裙子，想着等下从这车上下去，一点排面都没有，就委屈的连学校都不想去了。
舒爷爷没有察觉小孙女在闹脾气，他把三轮车停好，转头去看舒伊雪。
“小雪，下车吧。班主任等着，咱不迟到。”
他好脾气的哄着舒伊雪。
舒伊雪鼻尖就酸酸的，忽然想哭了。
她想问，爷爷你既然疼我，为什么不站在我这一边。
为什么爸爸做错事情了，你和奶奶都不管他，还帮着他说话。
她知道结了婚就应该对婚姻忠贞，有了孩子就该对小孩子负责，好好教养。可爸爸现在一个都没有做到。
爷爷奶奶明明那么疼她，从小就对她好，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像变了个人一样呢。
就是因为这些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心里堵着，闷闷的，不想和爷爷奶奶说话。
她觉得爷爷奶奶像叛徒。
甚至她会觉得，是不是比起爸爸，自己是可以被舍弃的那个，所以没有比较的时候，她可以被爷爷奶奶宠着爱着。
可一旦发生冲突，她和爸爸一比，她只是孙女，比起儿子，自然是少了一点重量，所以理所当然的被放弃。
啊，好累啊。
想这些东西好累，舒伊雪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她想哭，却觉得不能这样哭出来，仿佛哭了就是认输，就是示弱。
“我自己下来。”她闷闷的开口，拒绝了爷爷要帮自己拿书包的提议。
大小姐皮肤白，今天穿着小裙子真是漂亮到像个芭比娃娃。
她一下车，校门口瞬间投来了许多目光。
荆言刚从公交车上下来，一抬眸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停住了步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