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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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们学校的吗？”
“好漂亮啊！”
“应该是新生吧，不然我们肯定见过！”
初二初三的人看到了舒伊雪，就停下来窃窃私语的交谈，望着舒伊雪的眼神根本收不回来，眼睛里都是无法掩饰的惊艳。
比起尔市这样的小县城，在省城出生和长大的舒伊雪，皮肤有种莹润的白，气质舒展明媚，哪怕绷着小脸，站在那儿就有种夺目的光彩，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小孔雀气质出众，至少在前面十三年里，是一直是被精心养着的，举手投足都是少女的骄纵气，却不令人讨厌，只觉得出众。
她没穿校服，是穿的自己的衣服。
九月的天气，还是盛夏时节，小姑娘两条露出来的小腿纤细白皙，腿很长，已经能看出来身材比例非常好，整个人站在那儿，恍若从动漫里走出来的美少女。
五官精致到不可思议，唇瓣红红，鼻子也秀挺，眼睛干净明亮，像是有清澈的剪影。
她看着就和这里格格不入。
荆言不免想起了那天在胡同里，大小姐摔倒在泥水坑里，然后拍掉他递过去的伞，哇哇大哭的样子。
那时候荆言只觉得她是个被宠坏的大小姐。
可帮舒伊雪打完电话回去，他却在家里的桌子上，看到了感冒药下面压着的一叠钱。
穷困中别人伸出来的一把手和善意，会在人心里放大无数倍，然后变成寂静的夜里燃起的篝火，或者是黑暗所隧道里的一点荧光。
荆言无法不去注意大小姐。
如果舒伊雪只是刁蛮、任性，却美丽，他大可以不去理会，因为和自己毫无关系。
他的命运已经比一般人要艰苦许多，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别人的生活。
可大小姐比他想象的要善良。
那点善良，胜过了经年相处的街坊邻居。
从来没有哪个大人、哪个邻居，会在他和妈妈如此需要帮助的时候，不求回报的给出那样的一笔钱。
荆言沉默了片刻，无声的迈开腿，朝着大小姐走了过去。
“报道跟我走。”
他开口。
舒伊雪抿唇，抬眸。
她眼眶略有些红，像是刚才有些想哭，却努力把泪意忍下去，所以看着像个受了委屈的白嫩小兔子。
“谁要你管了。”
小兔子一皱鼻尖，声音软软的，却带着情绪。
她甚至狠狠瞪了一眼荆言，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真烦人。
荆言没说话，额上轻软的黑发盖住了深色眉弓，只平静的快步跟了上去。
舒爷爷本来还站在校门口，想着要不要送孙女进去。
可站了一会儿，看到荆言主动去和孙女说话，他停住了步子，脸上出现了几丝欣慰笑容。
他就说，他们家小雪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才去学校就能认识新朋友了。
舒爷爷骑着电动三轮回家了，他约好了和人打麻将。
已经进了学校，走到一棵梧桐树下的舒伊雪，忽然想到什么，转过了身回头看。
这一看，就看到舒爷爷哼着小曲开着电动三轮开开心心走的身影。
大小姐立刻不开心了，撅起了嘴。
她第一天来学校，爷爷都不主动进来送她！
小少女失落又委屈，鼻尖酸酸的。
她已经把扔掉自己的爸爸，从心里排除出去了。
他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把我当累赘，那我也不喜欢他，以后也不对他好，以后也学他。
可轮到爷爷奶奶的时候，舒伊雪又生气又生不起来气。
她没办法再像对爸爸那样去对爷爷奶奶了。
她只有爷爷奶奶了。
一种奇妙的惶恐在小少女心里凝聚，她头一次发觉命运的残酷和独断。
一个小孩子，如果没有大人管，她就连家都没有了。
过去所有凝聚起来的安全感，都在这段时间被一锤锤全部击碎，分崩离析，变得崩塌。
舒伊雪忽然有种想要从校园里夺路而逃的冲动。
这里好陌生，存在的所有都是她讨厌的。
甚至就连别人看向她的目光，她也讨厌。
明明出门前，自己是挑了最喜欢最好看的裙子，就想像以前那样，一到学校就变成焦点。
可真的当来来往往的人都看着自己时，舒伊雪又忽然痛恨起他们的目光。
她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处境。
妈妈不管，爸爸也不要她了，她被放逐到这种偏僻的小县城。
这些肯定不是她的错呀，可她却觉得心虚和抬不起头。
舒伊雪站在梧桐树下，踌躇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偏偏荆言这个时候就站在她一米之遥的地方，静静的看着她，看样子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舒伊雪狠狠瞪他一眼。
“你看什么？”
小少女生气又愤怒，有点儿往对方身上撒气的意思，谁让他这样直愣愣看自己。
荆言别开了脸，半晌，低声道。
“要迟到了。”
舒伊雪听不得“迟到”这两个字。
迟到迟到迟到，今天从起床开始，到刚才爷爷送她过来，一直在念叨这两个字。
迟到有什么了不起。
“要你管！”
她瞪着荆言，弄不清楚这木头是怎么回事。
上次在胡同里要他帮忙，对方还不冷不热的，怎么这次忽然这么好心，还管起她会不会迟到的事情。
大小姐完全忘了上次留钱的事情。
她从小零花钱多，又是独女，光是每年的压岁钱就能有很多，怎么会去留意几张零花钱造成的效果。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现在看什么都不顺眼，对荆言也是。
荆言不语。
舒伊雪态度不好，他似乎并不放在心上。
“你的班级和学号，在宣传栏的表上。”
荆言平静的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宣传栏，像个木得脾气的小侍卫，只说他想说的。
舒伊雪把耳朵一捂，嫌他婆妈。
都说了不要他管了，还在这里缠着说话，烦人！
她用后脑勺对着荆言，气鼓鼓的腮帮微微鼓着，看着像条小金鱼。
荆言怔了怔，意识到自己在追着大小姐释放善意，自己也有些错愕。
他抿唇，迈开步子往宣传栏走去，看了一会儿，他退了回来，站到了舒伊雪面前。
“你和我一个班，舒伊雪。”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