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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大周朝自前朝起就取消了宵禁,除去边城关隘,其余地方的百姓皆可掌灯,上街。

      夜幕降临,南城愈加热闹,湖畔两岸青青垂柳,湖面春水印照彩灯,桨橹悠悠,画舫上,歌姬的声音悠扬婉转。

      街巷两旁各式的吃的,玩的,用的,行人如织,时不时可以看见锦衣卫的稽查校尉,以及兵马司的巡查人员穿梭其中,以维持治安。

      两杯酒下肚,睿王一把扑倒了那个名叫小玉儿的小倌。

      屋顶上,李晋阳目光灼灼地看着底下睿王抱着那个与沈青相似的小倌在床上翻滚,刚动了一下,就被一旁的方序按住了。

      “主子!不可!”方序低声劝道。

      李晋阳的手握得死紧,眼神像是要喷出火来。

      父皇夺走了他心爱之人,皇兄觊觎他心爱之人,皇后以他生母威胁他,要他成亲好控制他!沈青还跟他针锋相对犹如仇人!这几天压在他胸中的情绪,就像是一座不断酝酿的火山,终似快压抑不住了。

      “主子!”方序再次低声喊道。

      李晋阳愤然离开。

      方序叠好瓦片,赶忙跟了上去,二人重又回到街道的人群中,方序还随手买了点吃食美酒做掩饰,一转头,却又看见了沈青。

      他头戴金玉束发冠,身着月白色暗云纹锦缎斜领广袖长袍,腰系玉带,一手执玉扇,一手抱着金徽桐木伏羲瑶琴,站在绒绒灯笼下,目光沉沉,恍如玉人。

      那日咳血进宫后,他在宫里宿了三夜才回沈府。再次见面,二人四目相对,恍似往日之情彻底烟消云散。

      “沈大人好雅兴,不知身体可好了些?”李晋阳遥遥问道。

      “区区小疾,不劳偃王挂碍。”沈青冷冷道。

      “不知是何小疾,需在元安殿疗养三日。”李晋阳说。

      沈青微微抬颌,睨着他,“偃王若想兴师问罪,何不直接奏报那位。”

      李晋阳脑海中全是刚才睿王压着那小倌肆意玩弄的画面,特别是今晚沈青也穿了一件月白色衣袍,仿佛那小倌的脸真的变成了沈青的脸,在别人怀里婉转呻口口吟。

      他压着暗火,正要再开口,却又听沈青说,“不知王爷的王妃选定了没,想通过成亲来留在京城,所以要开始饥不择食了?”

      “离睿王远一点。”李晋阳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冷若冰霜,“沈青,你别激我。”

      沈青勾了下嘴角,平静的目光犹如死水:“这么爱管闲事,当心自身难保,还是各扫门前雪吧。”

      “过去的事并没有过去,在我查清一切之前,沈青,你好自为之!”李晋阳警告道。

      沈青袍袖底下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是吗?那你就滚回偃州吧。”

      李晋阳像是被激怒了,忽然出现在沈青面前,却被沈青用扇子格开。

      沈青瞬间后退拉开距离,睨着他,“想动手?真以为我这些年一点长进也没有?”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方序连忙拉住李晋阳,劝道:“主子!这里人多!”

      正在这时,司晨提着两袋点心从旁边的铺子里挤出来了,高兴地举在手上喊道:“公子,买到你最喜欢的米锦糕了!”

      看到自家公子跟对面主仆二人对峙的画面,也是一愣,忙向李晋阳行礼,“偃王殿下。”

      “走。”沈青转头离开。

      “是。”司晨赶紧跟了上去。

      巡更的梆子敲过三更,京城各处都安静陷入了沉睡,街道上空空荡荡,商铺的招帆随风飘荡,弄琴巷李虽还有车轿往来,但也没什么行人了。

      睡着的睿王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正要去搂旁边的人时,忽觉手感不对,皱眉睁开迷蒙的眼,只见方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倌,此时正怒目圆瞪,死不瞑目地望着帐顶帷幕,他惊得大叫着,瞬间从床上蹦了起来。

      声音惊动了隔壁的杨启,杨启立即推开怀里的小倌,往睿王房间赶去。

      当看见床上的尸体时,他也惊呆了,问道:“怎么回事?”

      那个叫小玉的小倌赤身裸体地卷着锦被,脖子上紧紧缠着一条白绫,正是先前与睿王二人在床榻上玩闹时,绑在他眼睛上的那条!

      睿王缩在墙角,惊恐地看着那具尸体,“我,我,我不知道,刚才,刚才都还好好的,刚才他都还活着的!”

      杨启上前摸了小玉的颈侧,轻轻摇了下头,睿王顿时面如死灰。

      “你手下得太重了。”杨启说,他明白许多达官贵人床笫之欢嗜好有异,可他没想到睿王竟然也是其中一个。

      “不,不是我,不是我!”睿王大声辩解道。

      正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声尖叫,二人齐齐看过去,只见杨启叫的那个名叫潇潇的小倌正一脸恐惧地扶着门,嘴里喃喃叫着,“死人,死人,死人了,死人了……”

      眼见就要把其他人惊醒吸引过来,杨启两步走上前把他拽了进来,厉声低吼道:“闭嘴!”接着,迅速合上了房门。

      潇潇吓得浑身颤抖,跪地乞求着,“大人,杨大人,求求您了,我不会说出去的,求求您了,放过我吧!”

      杨启再次拽着他的衣领警告道:“我让你闭嘴!”

      潇潇被他凶狠的模样吓得浑身僵硬,一动都不敢动。

      “现,现在怎么办?”睿王的声音颤抖着,“我们决不能,决不能让我父皇知道。”

      潇潇听到这话,直接就吓晕了过去,他只以为这二位是寻常的贵人,谁料身份竟是如此显赫尊贵。

      杨启见他虽为皇子,平日里呼风唤雨作威作福,此时却因一具尸体就吓得风度体面全无,心中已有些不喜。

      “放心,这点小事,皇上不会知道的!”他走过去,把缩在墙角的睿王拽了过来,从桌上的酒壶里倒出一杯酒递给他。“你太慌了,我们现在不能慌,把酒喝了。”

      睿王端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但还是听话地喝了下去,酒壮熊人胆,杯酒下肚,他确实感觉好些了,望着床上的尸首,也不那么害怕了,“现在我们怎么办?”

      杨启看了他一眼,在一旁的绣墩上坐下,“你先把衣裳穿好,我一会儿去找老鸨,把他俩都赎出去,待到天将亮未亮,他们都睡下时,我们再走。”

      “行么?”睿王问。

      “行。”杨启肯定道,“但是你得守着这个房间,不要再让任何人进来了。”

      睿王忙点头,瞥见倒在地上的潇潇,又问道:“那他呢,一会儿他醒了又叫怎么办?”

      “绑起来。”杨启说。

      床头的小匣里放了许多的玩乐之物,杨启从中取出红绳口枷等物,二人合力把潇潇绑了起来,搬进了房间最里头,搬动时,这倒霉的小倌醒了过来,正要大叫,睿王就把口枷塞了进去,把他的呼救声堵回了喉咙。

      “不想跟他一样的话,你就识相点!”睿王威胁道。

      潇潇含泪点头。

      杨启看了眼桌上的铜漏,此时已至丑时三刻,“我去找人,你守着,记住,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好,我会的,你快些啊!”睿王跟着杨启走到门口,目送他离开后,马上合上了房门。走了两步,又踅了回去,把门从里头栓上了。

      潇潇小声地啜泣着,睿王在桌旁走来走去,犹如困兽,不时紧张地望向铜漏,或者紧闭的房门,就是一眼也不敢往床上的尸体瞥去。

      他能有此地位,多是因为有个厉害的舅舅与母亲,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如今一遇到难事,便手脚慌张了起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窗外的街巷突然传来几声大声的呼喊,“有贼啊!抓贼了!抓贼了!快点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睿王心中一跳,顿觉不好,接着,就听楼下大门被疯狂拍打,“开门!快开门,南城兵马司执行公务!快些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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