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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男尸 ...

  •   “日前凤翔镇村民在上山务农途中发现一俱男尸,据当地村民及警员辨认,该男子系凤翔镇镇长。。。”

      ——
      “给他选个黄道吉日。”
      落地窗前,对面塔楼的冲顶玻璃经过阳光反射,正照在乌红色的总裁桌上,柏斯年半张脸沐浴在那束强光下,半躬身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命令。

      “可——”
      “没用的人还留着等他上门拜年么?”
      “可您当年力保霍家——”
      “你拿小官小吏和霍家比,那我又该拿你和谁比?”冰冷的声线夹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耐烦,“霍家百足之虫,无论落得何种境地尚且还有自保的能力,而蝼蚁,爬到哪儿不是被拿捏的份?”

      “那他的家人?”
      “放心——我向来只对事,不对人。”
      “明白了。”

      “你还不足以跟霍昌海那个老东西相提并论,但你有你的好处,而这点你自己就十分清楚。”
      电话里传出点点轻微的敲击,听到这话,柏斯年原想找个更妥帖的词,但片刻之后又放弃了。
      “谢谢先生。”
      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柏斯年侧过脸,正准备挂了电话,那声音却再次响起。

      “这戏台子既然已经搭起来了,那就客随主便,且听听对面唱的什么戏本。”

      ——
      客厅沙发上,霍松节手里捧着一碗淮山猪肝汤,正盘腿窝着看电视机里播报的晚间新闻,厨房里飘出各种香气,凌风许挽起两边袖子,将料理好的东星斑放进蒸箱。

      “松儿,猪肝汤别喝太多,一会儿就开饭了。”
      “风许——”
      “怎么了?”凌风许瞧小家伙两只眼睛都快钻进电视机里,跟着出来就撞见电视左下的角标。

      “是那个镇长。”
      “别看。”
      凌风许手上还沾着水珠,只好伸出手臂来一叶障目。

      “那个镇长看起来人很好,怎么就这么死于非命了呢?”
      健硕的肌理落在霍松节眼中,还能看见上面细碎的绒毛,他舔舔嘴周,抬头问凌风许。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谁又知道大善人的皮囊下是怎样的内里?”
      报道片刻便过去了,凌风许收回手,落在霍松节脸上一个轻柔的吻。
      “五分钟。”

      说是五分钟当真就半分不多,鲜嫩扑鼻的东星斑出炉,七七八八的佳肴也摆上桌。不过几步路,凌风许却非要坚持来来回回地抱霍松节。这边人刚放下,就回了对面的座位开始挑鱼肉。
      “来,趁热。”

      这段时间凌风许事无巨细地照顾霍松节,虽然不像四体不勤的霍松节那样一瘦一大圈,但明显感觉得到他手上的肌肉更加紧实,碗里冒着热气的鱼肉进嘴,鲜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爆开。
      “好吃!”
      “嗯,也吃点儿别的。”

      “之前说你养父是那个电信大王吗?”
      霍松节塞了满嘴的食物,凌风许听得艰难,忍着笑意问:“什么?”

      然后就遭到一记十足的白眼。

      “是,怎么了?”凌风许清了清嗓,回应道。
      “之前哥——霍川穹说送奶奶去了国外疗养,我想正巧威国有霍氏投资的疗养院,能不能帮忙查一下我奶奶人在不在那间疗养院?”

      “就这个?”凌风许放下筷子,没等霍松节反应便掏出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还开了外放。

      “项叔——”
      “你个臭小子!上次医院到现在都几天没往家里来电话了?亏得你顾姨早上还念叨你。。。”
      “诶项叔我错了,”凌风许一听项叔劈口就开骂,忍不住想先关了外放,听见对面偷笑的霍松节,弹指轻轻点了下那光洁的额头。

      “项叔,有个事儿想请您帮忙。”
      “就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那请吩咐吧大少爷!”

      霍松节在对面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成想平日叱咤风云的大鳄私下竟是这样的性子。记忆里的长辈中,似乎只有妈妈也似这般爱开玩笑。

      “松节奶奶好像在威国的疗养院,之前我们自顾不暇,现在托您查一下,她还在不在境内。”
      “霍老太啊,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我知道了——对了,你那金疙瘩现在怎么样?”

      听见项叔这么称呼自己,霍松节不知怎的突然脸红起来,推过手机示意他关扬声。
      “他就在我身边呢,”凌风许轻拍他手背,然后就听见电话那头的人轻咳了一声。
      “小松啊,我是小凌的养父,我姓项——”
      “项叔,他知道您是谁。”
      “项叔好!”

      “诶小松好!那小兔崽子对你怎么样呀,有没有欺负你,告诉项叔,我现在就过来替你出气!”
      “得了老头子,别逗松儿了——我们还在吃饭呢,过段时间我再带他来见您!”

      “你记得抽空给冯叔去个电话。”
      一大一小接着拌了几句嘴,末了项叔突然提了个霍松节不认识的人,当着小家伙的面,两人都默契地一笔带过,毕竟真相浮出水面之前,知道得少总归更安全一点。

      等凌风许收了手机再抬头,霍松节已经又咬了一块鱼肉进嘴,眯起眼专心地抿鱼刺。
      “我给你挑鱼刺,当心卡住——”

      于是没等凌风许抽空给不知名的冯叔打电话,就先把家庭医生叫来了家里。
      “尽量张大。”
      “啊——”

      在外用不了电子喉镜,幸好霍松节卡得不深,光是手电笔就看得清楚。凌风许护着他的肩膀,皱眉循着医生的视线,又顺着扎进喉咙侧壁的鱼刺缓缓拉出。
      “好了,”家庭医生松了口气,将一根很粗的棘扔进垃圾桶。
      “这应该是背鳍上的硬棘,东星斑的刺比鲈鱼还少,怎么你们吃饭的时候也一心好几用?”
      “下次我会注意。”

      “怎么就光你注意?”方医生从霍家老宅辗转跟着到了如今这个小区,批评起人来当真半点情面不留,“小少爷,我知道你一向心细,这身体可不是别人的,千万别不当回事!”
      “我知道了。”

      霍松节的头微微低着,恨铁不成钢的方医生一拳落在棉花上,收了工具就要往门口走。
      “你躺着休息,我送方医生!”

      “我看小少爷的状态不太好。”
      “妈的死和爸入狱对他打击太大了。”
      “豪门恩怨是是非非我看不懂,那些也不是我能插手的。但是这段时间你要把他看住了,慢慢引导他解开心结,别净往死胡同里钻。世事无常,活着的人如果不能好好的,岂不是更对不起已故的亲人!”

      “我会注意的。”
      凌风许送方医生进了电梯后便折返回家,霍松节就着刚才他出门的姿势一动不动,不知道还停留在哪一刻。落地灯洒遍他半身,凌风许无法形容,只觉得面前好像座半镶金的艺术品。
      “在想什么?”

      凌风许在他身边坐下,重力带来的凹陷带着霍松节嵌进那个滚烫的怀里。
      “没什么,有点无聊。”
      “要不我们出去散散心?你想去哪儿,我现在订机票。”
      “你们家不是有私人飞机吗?”
      小家伙开口带出的气体不似凌风许那般炙热,但打在他肩窝还是有些麻痒,他弯起嘴角道:

      “要是你怕人多,晚上我先买一架——”
      “原来凌少爷竟是如此色令智昏,挥金如土的么——那天的飞机不就能用?”
      “这不是怀里有个金疙瘩,你再掉几粒金珠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霍松节没发出声音,却开口在滚烫的胸膛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嗷——好疼啊!你这可是在谋害亲夫,”他回敬了一记海鲜味的甜吻,“这可不对——之前那架是家里的,前几天已经载着项叔送来的医生回去了。”
      “那医生来的时候不也坐的专机。”

      “确实,”凌风许抚着单薄的后心接着道:“不过项叔三令五申,叫我在外千万注意作风。”
      “那你可落实得很到位,我从前只知道你家有钱,倒不知道你家可比我们家有钱得多。”

      “那些怎么比得上我怀里的宝贝呀——再说项叔当年也是受我父母所托,我不能真拿他们的钱当成自己的。”
      “可你嘴上在意项叔,他叫你打电话也没瞧你放心上。”

      霍松节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凌风许,晚饭的时候当着霍松节的面,两人不好直接点破,既然项叔特地提了,想必是有要紧事。他正抬头准备看挂在墙上的钟表,怀里的人就把他腕上那块凑到跟前。
      “喏——”

      十点半了。
      “我发个信息问问冯叔,也不知道这个点他睡了没。”
      霍松节轻嗯了一声,默不作声地继续窝在凌风许怀里。

      冯叔回得很快,凌风许这边刚发送成功,就立马收到来电,霍松节瞥了眼来电人下面的那串数字,起身示意自己要回卧室。
      “我打完电话就进来。”
      “不着急。”
      他没回头,径直扎进幽暗的门洞里,再反手将门关上。

      “小凌啊,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不知道你有没有关注近几天的新闻。”
      “我看到了——他怎么死的?”

      “一刀正中心口,干净利落,现场也没有太多的挣扎痕迹。”
      “所以是他们自己人干的。”
      “我想是我们打草惊蛇了,这个凤肖可是这段产业链中的关键一环,全国各地来的人都得统一过他的手再分配到目标地。可我们才刚要触及他手上的那份往来名单,人就没了。”

      “是我们这边出的纰漏?先前我记得您说过一切顺利,如果他真这么重要,这招弃车保帅会不会显得太过莽撞?”
      “这也确实是我的疑问所在,我自问已经用上了十二分的小心——不过当务之急是找到新的线索将那份名单拿到手。如果只是中间人权力更替的结果那最好,但万一是那边真起了疑心,我们就更要赶在他们之前出手!”

      “冯叔,那另一个消息呢?”
      “说来你项叔还真是雷厉风行,我听他说早午间那会儿你才托他查霍家老太太的下落。”
      “所以奶奶真在威国境内!?”

      凌风许正愁无从纾解霍松节的心结,若是有亲人在侧循循劝导,总好过一个人干着急上火。
      “但这消息其实这算不上太好,老太太几天前就被转回国内了——两件事说不上来是否一定有所关联。但如果他们真有什么目的,我想这两天也该有动作。”

      听完凌风许陷入沉思,又想起什么。
      “松儿一直认为柏斯年就是杀害他妈妈的凶手,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判断,但我看过遗体,她确实死于他杀。之前为霍昌海的事,她孤身前往上京寻求帮助,我不清楚那个贵人是否就是你们口中的吴先生,但她出门第二天便音讯全无,如果拐卖的案子没那么容易查出结果,或许还可以从这根线入手。”

      “我明白,”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叹息,“你也想替那孩子报杀母之仇,这笔账我且记着。你们也要注意安全,我怕他们接老太太回来,八成就是要对付那孩子。”

      “他们夺走了松儿的一切,还想要他怎样!?”凌风许深吸一口气,突然想起表盘下的那段录音,“抱歉冯叔,您放心,小区周围都是便装,只要我们时刻呆在这层保护圈内,想来应该还是安全的。”
      “总之万事小心谨慎为上。”

      夜半,凌风许终于挂了电话,近来入秋昼夜温差不小,他从阳台回来先进客卫冲了个热水澡,才进卧室去找霍松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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