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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野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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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碰面的时候,已经是杜文清和时述都枯坐半天,想出来的结论——海市有一个疯狂的黑色力量,正因十几年前杜思良的恶意纵火而决定反击;同样的黑色力量,放出了要保护杜文清和时述的话,并祝他们幸福。
这一瞬,让他们想到在父亲停尸间里的景象,那里的空气还好,通风也做得很好。他们还闻到了杜思良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至于他为什么挚爱茉莉,可能与亡妻有关吧。
杜文清想:一定是母亲回来看他了。
可这满身的弹孔有什么好看的呢。
从那天起,杜文清就做好了时刻赴死的准备,包括毛还没长全的时述。
然后,突然有一天,有人说他们这些年能幸免于难,都是因为黑势力的保护,这无论怎么,听起来都像是他俩才是市局的内鬼啊。
“可能这就是他们想做的,让黎志行觉得我们两个是内鬼。”杜文清说。
时述:“让他这么想的原因是?”
“让市局瘫痪,他们好兴风作浪,筹划一场更大的复仇。”杜文清说。
“我们两个走了,市局就瘫痪了?你对自己的认知这么不清不楚吗?”时述说。
“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呢?”杜文清心想。
索岩村已是几十条命案,再加上零碎的近十个人,伤害的是多少家庭?而做这种事情,只是想通过层层考验告诉他俩——
“对了!时述,你那天说的数字是什么?”
“我我我、我爱一世。”时述猛然醒悟,“你的意思是说他就是冲着我们两个来的?这句话是对我们某个人说的?”
“不合情理,他不是还祝咱俩夫夫快乐吗,都说爱一世了,还这么大度。”杜文清说,“都是你在外面招惹的不干不净的东西。”
“我没有……我发誓。”
“所以逻辑还没有闭环……有没有可能……这股黑势力的老大是位与爸爸有感情纠纷的女性,而她在组织的要求下不得不杀掉爸爸,又因为愧疚,决定放我们一马?”杜文清说。
都说杜文清在当警察上有过人的天赋,这下连时述也震惊了,“你还真会编故事,如果这个老大是女性,那她自己就可以发号施令,为什么还有‘被迫’一说?”
“杜队,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推理,而是靠事实和证据说话。”
“你叫我杜队干什么?”
“你不是我队长吗?”
“今天我本来要告诉你我的答案的,你忘了?”
时述冷言:“我确实忘了。”
杜文清差点暴跳如雷:“就你这个烂脾气,也就是我还能忍一忍,除了我——”
“杜队、时队,有新情况,你们快到问询室看一下吧。”张月婷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
杜文清也顾不得这边已经乱套的感情纠葛,大步流星地走到了问询室,一进去就被眼前的景象弄得鼻子不是鼻子、眼也不是眼了。
“张月婷!我不是让你全流程保护这碗盒饭的吗?调监控!快给我调监控!”
任子墨和时述闻声迅速赶来,知道吕志良底细的他们觉得有些不可置信,任子墨说:“他在组织内部不见得有多高的级别,甚至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效力,为什么连他都不肯放过。”
杜文清:“因为我们。”
任子墨:“什么?”
“都是因为我们的步步紧逼,才让这些人接连丧命。”
任子墨嗅出了又要吵架的氛围,想急忙制止,说:“杜文清,你的弱点就是太想为这些人规划人生,但是你别忘了,选择拉拢女孩当毒骡的是钟维安自己,选择把李舒玉杀害掩埋的是郝玉自己,就连不知道在组织内做什么的吕志良之所以进去也是因为自己。”
他补充道:“他们本来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杜文清的眼底掠过一层泪水,“我们加速了他们的死亡。”
监控室马上传来了消息,张月婷指着审讯室门口一个身穿黑衣、体型清瘦的人说:“你看,这就是投毒的嫌疑人,时间在中午1点20分,除此之外,这道门再也没有被打开过了。”
杜文清攥紧了手心,原来他们从始至终的猜测都在真相的边缘,而现在他们在一步步向真相逼近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呢?
“我去上报黎局警局内部有奸细的事情,另外,子墨,麻烦你也把这次重案组的人员资料尽快发给我,我没办法——”
“我懂,没办法排除任何一个人的嫌疑。”
时述屏息倾听他俩的对话,似乎都没自己什么事,便再心里叫了声“哥哥再见”,转头就回队里坐着去了。
两个“夫夫快乐”的纸条几乎是宣告了他们的关系,章久见时述刚坐下,就调侃说:“杜队跟时队还真是夫夫档,无论生死都是一双璧人。”
“哼,死?我才不会跟他一起死。”时述说,“队里以后别再说这件事了,不然年底绩效没有了。”
嘶,杜队只是扣分而已,时队连绩效都不给人家,真是一个比一个心黑。
看来,又分手了。
杜文清与黎志行在办公室里就局内奸细的事情讨论了整整4个小时,最终他们同意一边以索岩村的案情继续挖掘真相,一边派一支灵活且有实战经验的小分队,搜集可能的信息,找到“野兽”下一步的计划。不然,他们永远是被动的一方,永远要给部里写请示调人过来。
而他杜文清已经受够了被人牵着鼻子走。
他对黎志行说:“这股势力是冲着我来的,并且我是最能打的,可以作为小分队的一员。”
“欸,你不行,你还要在这里主持大局。”
“您主持大局不就行了吗?”
“小分队就让时队带头,他也是案情相关的人,想必这个责任他是不想推掉的。”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对啊,为什么不行,杜文清心里暂时还没理出个章程来,但是自己的人为什么就这么平白无故地被人安排了。他们不是没有分别数月的时候,但像这一次这么凶险的,还是头一回。
万一他们给他抬回来的只是具尸体该怎么办。
杜文清不敢想。
“黎局,还有商量的可能吗?如果能让时述留在队里,我愿意把这个队长让出来,让给谁都行。”杜文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