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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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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茶，妈妈不是故意的。”
梵林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在商场遇到关倾。
商场人来人往，梵林不想被人围观，答应了关倾吃饭的请求。
有些事情的确得说开了才行。
服务员走开后，关倾面对梵林显然有些无措。
面对生疏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关倾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该怎么缓和。
“妈妈纠结了很久，妈妈给你说说我的故事吧。”
关倾和梵西是彼此的初恋，爱得炽烈而纠缠。两个骄傲的刺猬再怎么激情，也总有一天会刺伤到彼此，也注定不会先低头。
模范的恋人和夫妻生活，最后结束在梵林出生的第五年。
事情的导火索，就是梵西的对手制造的，成功打击了这对恩爱的夫妻。
在关倾的记忆里，梵林的第五年生日，梵西缺席了，一整夜没有音讯，结果第二天关倾在酒店的总统套房发现他和陈紫薇。
即使最后弄清楚了是梵西商业对手所下的套，但是和陈紫薇的事情却是捶定了，关倾深受打击，甚至出现了精神崩溃的情况。
她一度想逃离梵西，决意和梵西离婚，可是梵西接受不了她要离开的念头，凭着势力硬是把关倾囚禁了。
关倾越发感到压抑和痛苦，精神状态彻底崩溃，各种伤害事件频繁发生，但每次都被医生及时救治了下来。
最后，借助他人的帮助才逃离了梵西的控制，脑海里只有“逃离”，甚至排斥梵西的程度让她遗忘了自己还有女儿的事实。
在获得新生后，为了避免梵西，她欣然答应生活在朋友家中，并且答应绝不踏出房屋半步。
那十几年的躲避，仅有一次的外出就是去探望孤儿院。
“我的确是一个很不负责的母亲。”
关倾转过头，擦拭了泪光，声音的哽咽始终无法遮掩，说到情深之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始终没有观察到梵林的神色。
或许是愧疚而不敢，又或许是怕看到女儿没有松动的一面。
去孤儿院的那次，是因为她对梵林的思念已经泛滥成灾了。
那些时间里，都依靠着苏家成帮忙拍摄的照片来看女儿，时常也会把苏巧巧当作梵林来看待，尤其是精神错乱最严重的时候。
孤儿院之旅是梵西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去的地方，那里有很多被抛弃的孩子，到那里献爱心是她觉得能让自己内心得到些许安慰的方式。
在那里，她遇到了段尘之，那个帅气的小男孩，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男孩，并且当场决定资助这个男孩。
她一直资助男孩上学，直到大学生涯。段尘之十分争气，没有忘恩负义，而且大学就年轻有为。
每一年，她都能收到段尘之的感谢信，并且附带支票，每一年的金额越来越多，最后一张金额高达50万。关倾知道这50万和之前的支票价格早就超过了她给他的资助，那些超出的应该是他感谢她的。
她很欣赏段尘之。如果有可能修复与梵林的母女关系，她想把这个男孩介绍给她。
没想到上天虽然把和梵西的孽缘送给了她，但是竟然能让女儿有一段不错的姻缘，她顿时觉得也不是很糟糕了。
“妈妈知道，你或许不会原谅我，因为我的确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妈妈不会祈求你原谅我，妈妈这次来，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也想明白了，我失去了太多，这一次我不再想东躲西藏了。”
“妈妈，只希望你能够和段尘之好好的生活，如果生活不如意，妈妈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支持你，即使你不需要。”
“妈妈，不会走了，也不会离开这座城市，你有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听了那么多，梵林没有什么动容。
“你不怕梵西了吗？”
关倾没想到，这么久的回忆，梵林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这个。没有指责、没有抱怨，更没有怜惜。
“……不会再怕了。”“既然这是我的孽缘，我怎么也是躲不过的。”
梵林表示对此理解，梵西过于执着，不达目的誓不摆休。
听完关倾的描述，她想她大概知道这些年梵西究竟是怎么想的了，之前的谜团都散去了。
梵西的爱太过偏执和沉重，她自己、梵希、陈紫薇不过都是他的棋子而已，用来逼关倾现身的棋子。
只不过梵西错了，错得离谱，从他想利用陈紫薇怀孕那一刻开始就错了，或许他曾质疑过自己的方式，不过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意孤行，将错就错。自此他和关倾越走越远，也把家庭关系弄得越来越糟。
这一刻她才弄懂了她的亲生父亲，梵西的所有举动……
虽然没有这个必要，但是梵林还是想知道，“你觉得梵西爱你吗？”
关倾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无措和意外，这么多年，她并没有去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潜意识觉得她对梵西由爱生恨罢了，没有想过梵西对她的……
“……”
在一片沉默中，梵林知道关倾或许答不上来。
“他的房间床头柜上摆放的都是你们的照片。”
“他的户口本上没有陈紫薇的名字，梵希的则有。”
“他这么多年，似乎都在寻找你，想要“报复”你！”
“为什么他会给梵希取一个和自己同音的名字。”
“为什么在国外的时候，他同意陈紫薇的话想要把我卖给一个外国人！”
“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都是你们之间的猫鼠游戏，这一切都是你们之间的游戏造成的！”
梵林接触到真相的那一刻，情绪再也压制不住了。
她想借此发泄出来，对占有欲变态的父亲、对抛弃她的母亲，对着二十几年的生活咆哮。
“源头虽然不是你们，是他的竞争对手，但是给我造成最大伤害的是你们两个，你们两个不负责的父母亲！”
梵林气得发抖，激动地站起来，情绪让她的眼眶憋得通红。
“同意让陈紫薇生下梵希，是因为想让你争风吃醋，把愤怒视线转移到争夺他身上，从而为了和陈紫薇斗争不离开他！”
“梵希的同音取名，是想要你看到他有多看重这个儿子，对前妻生下的女儿有多么不好，想激起你回来争夺我的抚养权！”
“打算把我嫁给国外的花花公子，更是想激你出现的手段！”
“我这个父亲真的是爱你爱得深沉，为了你，他可以利用陈紫薇，利用梵希，甚至连我的婚姻都利用上了！”
“呵，”梵林左眼滑落了一滴泪，她满不在乎伸手抹去，“梵西是个神经病，机关算尽，连亲生女儿都利用上了，他爱的那个人心这么狠，连女儿都不管不顾，不要他，也不要她自己的女儿了！”
关倾被突如其来的抱怨，愣了神。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来不知道自己日夜怀念的女儿，原来一早就被牵扯进自己和梵西的纠缠中了。
也从来没想过梵西会这么狠心，那可是她和他的女儿，她含辛茹苦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
她自私地离开，原以为梵西会看在情面上，好好照顾女儿，怎么也想到梵西并没有给她该有的父爱。
媒体曾经报道的那些，她以为梵林在梵家过得很好，在梵西的庇佑下不会受到陈紫薇和梵希的威胁。
都是她的心理自我安慰罢了！是她在欺骗自己，女儿过得很好！自己让自己心安罢了！所以从来不去细想女儿的处境，也不曾直面自己的愧疚。
关倾满眼泪水，哽咽难言，“不是的，茶茶，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妈妈……不是想抛下你的……妈妈……”
“就是她说得那样，”沉厚地声音响起在这个沉闷的空气中，“我的确就是那样做的。”
关倾看到梵西的那一刻，愤怒再也抑制不住，走上前推搡着梵西。
他亲口承认，让她的心理防线和自我安慰通通崩塌了，溃不成军。
是她害了女儿，是她害女儿没有了亲情，没有父爱，更没有母爱。
如果当初她带着女儿，又或者是忍受着和梵西住在同一屋檐下，还能和女儿在一起，女儿至少还有着自己的陪伴。或许看着陈紫薇和梵希，茶茶也不会那么难过，不会偷偷地羡慕，也不会偷偷地流泪，一个人独自坚强……
“梵西我恨你，我真的好恨你的！”
“你毁了我们的美好，毁了我们的婚姻，还这样对我们的孩子，那是我唯一的孩子！”
“你怎么能这样，不给茶茶一个家，你答应过我的……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会照顾好我们的公主，我们的茶茶，你说过，那是我们的孩子，你会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的……”
关倾的力气在梵西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他轻而易举地把关倾锁在自己的怀里。
“是你先背弃了承诺，是你先离开我的，关倾。”
关倾想要挣脱，走向梵林，却动弹不得，眼泪却不止。
“茶茶，我的女儿！茶茶，是我们的错，妈妈和爸爸对不……”
关倾想要说什么，梵林很清楚，她抢先开口打断了那句话。
“不过也很好，你也算成功报复了梵西，这么多年的求而不得，最终你结婚了，还重组了家庭，我想应该带给他的打击很大吧。这一点我或许该感激你，我的亲生母亲，帮我出了口气，这么多年被我亲生父亲当作游戏棋子来利用。”
“从今日起，你们之间的事情你们自己纠缠，我绝不会再被你们牵涉到其中。”
“也不要再来祈求我原谅什么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这几年，你们没有我，也可以肆意地活着，我没有你们，我也早就习惯了。”
梵林胡乱擦掉不断掉落的泪珠，拿起手中的包，径自走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身旁，打开门，迈着坚定的步伐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