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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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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林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朦胧，才意识到有什么不同。
段尘之来苏里南了。
侧目望去，床的另一边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地上敞开的行李箱，他的确是来这里了。
那么人呢？
梵林起身，并没有急着去找段尘之，而是找手机，窗外的夜色让她有些难以辨别时间。
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一如既往，手机并没有什么消息。
打开房间门，外面一片漆黑。
梵林忍不住蹙眉，按着记忆，寻找到开关。
灯开的那一瞬，门口也传来声音。
梵林屏住呼吸，身体略微僵硬，虽然这里治安不错，但是苏南里的犯罪并不能完全忽视。
之前，她撞见过警察带走一个闯入这栋楼的罪犯。
六神无主的时候，段尘之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怎么了？”放下购物袋，朝她走来。
梵林回过神，在段尘之怀里摇摇头，示意没事。
问，“你去哪里了？”
段尘之松开梵林，重新提起地上的购物袋。
“我看冰箱里的食材不多了，我去买点回来。”一手提着袋子，一手牵着梵林到厨房区域，“是不是饿了？”
梵林记起来，她今天本来是打算去购物的。
只不过段尘之的到来，打乱了原本的打算。
“撕拉。”一杯酸奶递到梵林的跟前。
“先吃这个，垫垫肚子。”
梵林提笑，接过。
顺便扫视了一眼袋子里的物品，很齐全。
都是她喜欢吃的。
段尘之挽起衣袖，把牛肉、鸡蛋还有青菜挑出来，“今晚先吃点面条，明天再给你做好吃的？”
“好。”
梵林嘴角沾了一点酸奶，头发微乱，很是软萌。
段尘之忍不住俯身，在嘴角处落下一吻。
“喜欢的话，下次继续买。”
看起来是在赞扬这个酸奶的味道。
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梵林不觉得拘束，也毫不客气回了一个，落在段尘之的下巴上。
你来我往几次后，段尘之把人压在胸前，气息有些重，“再调皮，晚餐就用别的代替了。”
才刚见面，梵林并不想都躺在床上。
梵林识时务者为俊杰，乖巧答应了。
段尘之才放人，松手的那一刻，梵林又偷袭，这次是落在喉结。
还是不服输的样子。
等段尘之想要抓人的时候，已经跑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装模作样玩起了手机。
指尖揉了揉太阳穴，把视线转移到食材上。
还是经典的样式，简单的青菜鸡蛋面条，还有一碟牛排，切好的。
牛排很是怀念。
在苏里南，她很少吃牛排，因为都不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
一道普普通通的牛排，都是和段尘之有关的记忆。
第一次住在一起，段尘之就给她做了三道菜，都是和牛肉有关。
段尘之见她不动，夹了一筷牛排给她。
有些烫，她吹凉了才放入口中、咀嚼。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
吃着吃着，不明情绪涌上心头，梵林放下筷子，推开椅子。
在段尘之不明所以的目光下，走到他身边，拉开他随意垂在桌上的右手，然后钻到他怀里，手臂怀绕男人的后颈。
侧脸相贴，好不亲昵。
段尘之没说话，左手贴在怀里宝贝的腰上，手心稍微用力。
“我喂你吃，嗯？”
梵林很喜欢段尘之的尾音，“嗯”总是带有无尽的纵容和温情，乖巧应好。
在离开之前，关于他喂饭的记忆，停留在那个彼此都痛苦的一个月。
因为愤怒，因为段尘之站在自己的对立面，让她彻底丧失了理智。
她以为段尘之是自己最后的倚靠，没想到转眼他就答应了关倾的请求，想要成为那个修复她和关倾、梵西，甚至是整个梵家关系的中间人。
那一个月里，禁锢在别墅里，是她最恨段尘之的时候。
她憎恨梵西，憎恨关倾，只生不养是她最厌恶父母的原因。虽然破坏他们家庭的主谋不是他们两个人，但是两个人的举动把原本的混乱变得更加不堪。
尤其是梵西，变态的占有欲和偏执......
而恰好情感意识最为薄弱的时候，段尘之的举动成为了她的发泄口，把所有的不满、怨恨都投射到了他的身上，她在折磨段尘之，同时也在折磨自己。
现在全部都烟消云散了，没有当初的那种痛苦。
在苏里南的日子里，没有了压抑的环境和相关的人群，她逐渐放过了自己，在轻松中找回了理智。
在闲暇时间，一遍遍复盘和疏理已经发生过的这一切。
起初很困难，后来才能够彻底做到冷静，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分析。
见到段尘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彻底放下了。
他是无辜被牵连的，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以她为中心。
即使是她说想要离开，他也放手了。
即使是她没有回复那段祝福，他也没对她失望和放手。
即使是她埋怨他，他从来不为自己辩解，会和她道歉，向她屈服。
而她，臣服于他的屈服，臣服于他的温柔和包容。
爱她，似乎是他的信仰和一切。
而她爱他，似乎是一种无可避免的命运与沦陷。
段尘之把煎蛋递到她面前的时候，梵林轻咬一口蛋黄，他接着那个咬痕咬下旁边的蛋白。
不算特别浪漫的举动，但段尘之的认真总能让她倍感沉沦。
她其实知道的，段尘之答应关倾的原因，是因为他没有家人，所以关倾来找回她的时候，段尘之可能也在期盼他的家人。
都说如果对方家庭不错的话，就可能收获第二个亲生父母，而段尘之可能就是抱有这样的心态吧，想拥有名正言顺的亲情。
可惜，她的家庭、她和父母的情感关系并不好，她没能带给他“父母”。
相比段尘之，梵林知道自己更加自私和自我。
明明猜测到段尘之对爱的渴望，却依旧选择视而不见，并借此为由，以他对自己爱的名义埋怨他、惩罚他、也折磨他......
甚至以离开作为要挟，让他心生恐惧，是她肆无忌惮挥霍了他的爱。
此时此刻，像是从未发生过不愉快一样，也没有一年的分离，段尘之依旧待她如初，即使是喂食，都能够照顾好她的方方面面。
没有确定食物被咬住之前，段尘之的筷子不会移走，目光也不会从她的嘴唇移开。
在段尘之快要夹起牛排的时候，梵林埋首在他的肩窝处，轻轻蹭了一下，像小奶猫一样，奶呼呼的。
“段尘之，”
“嗯？”段尘之停下手中的动作，静心聆听。
“我原谅你了。”
梵林能感受到靠着的身体有些僵硬，呼吸有些粗重，但她依旧没有抬头去看男人此刻的表情。
“茶茶...”
没有人能感受到段尘之的心情是有多么高兴，即便是梵林也无法评估。
但毫无疑问的是，段尘之是激动的，因为梵林被抱离了餐桌，在空中被公主抱旋转了360度。
梵林被抵在床上，狠狠陷入床垫中的时候，才知道“原谅”这两个字对段尘之有多么重要。
因为她曾经对他说过，大雪的那一晚，她恨他到了极点，面对他的无措和忏悔，她的回应是“我不会原谅你”。
下午的那一次，段尘之也只是小心翼翼，带给了她至极的温柔和缠绵，而不敢丝毫释放所有的积压的思念和放纵。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因为她只有段尘之一人。即使是一年的时间，她对他的习惯和表现依旧刻苦铭心，这样过度小心和压制的风格并不是他一贯的床上表现。
那晚的话，他依旧铭记在心，不敢丝毫越距，或许是生怕她再次回想那晚的恐惧和后怕。
所以，她决定原谅他了。
不断产生褶皱的床单早就凌乱不堪，段尘之无心在此，全神贯注在身下的女人，层层叠叠的喘息声，对他而言是致命的诱惑。
重新拥有一切，是他不敢设想的。
下午的试探也只是点到为止，不敢再多一步，他太怕出错了，太怕回到原地。
茶茶能重新接纳他同床共枕，已经在他的意想之外了。
第一次做丈夫，他自认很失败。
茶茶的绝望和离开，让他深刻意识到自己有多糟糕，这一年里他不断反思、学习，生怕再次见面的时候，梵林看不到自己的改进而抛弃他。
在飞机上，他的头脑异常活跃，在脑海里不断演练自己要说的话，默背每一个需要注意到的细节......
每当设想梵林转身离开的样子，他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样，接着他会不断提醒自己，不要强制拥她入怀限制她离开，那样她会更厌恶.....
他很怕她的排斥，强迫她的那一幕在段尘之的脑海中从未褪色消散过，他做好了一辈子不被原谅的准备，那是他对她的承诺。
然而，他的茶茶原谅他了，这堪比做梦，可人切切实实在自己眼前，他不敢眨眼，生怕是自己做的梦。
即使是梦，他也要用尽全力去圆满。
混乱的床单，泛红的躯体，爆裂的青筋......今晚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