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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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啼心中做好的所有说辞被清蘅这句话全数打乱，她感受着神主投过来的目光，心中募地一凉，下意识摆手慌张道：“我不是，我没有……”
话说到一半她募地一顿，扭头看向清蘅：“你刚刚叫神主什么？”
清蘅打着哈哈挠头：“没，没没什么啊哈哈哈你听错了，我刚刚没叫神主主人。”
乌啼：“……”
现在她明白神主为什么要将她贬下凡了，感情她这千年间背后议论神主的话全部都被她传给神主了。
清蘅又是心虚又是愧疚，只得求助地将视线望向一边的神主。
神主始终静默地看着两人，直到清蘅的视线望来，她才用目光点着她：“你出去吧。”
清蘅如蒙大赦，一溜烟的功夫便窜没了影子。
只留下乌啼与神主两人。
后院一时静的有些吓人，乌啼尚处在一种难言的心绪中，便一直垂着首没有说话，直到神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来找我，是为了下凡之事？”
乌啼尚处于被朋友背叛的震惊和难过中，听得这问话，方才因为害怕而熄灭的火焰当下又燃烧了起来：“是，我不明白，我不过是临时离开又不是不打扫了，过去千年间什么时候出过纰漏，不过这一次的过错，便要将我贬下凡，神主对我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些？”
她满心愤怒，说出的话也颇为辛辣大胆，她原想着，神主愤怒也好，要对她动手也罢，大不了不就一个死字，也正好借由此事揭开神主的真实面目。
可神主仍旧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她，即便她看不见神主的表情，也依旧能感受到她没有什么变化的心绪，这种无视比愤怒更让乌啼感到无地自容。
她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两相相对下，神主缓缓道：“不算是罚，只是让你去做一件事。擅离职守，不过是个由头。”
乌啼怔了怔：“不是惩罚？是有求于我？”
神主默默看去。
乌啼顿时捂住嘴，眨着两个大眼睛假装无辜。这会她倒是回过神来了，神主既然要让她下凡做事，却又借了这么个由头，那便说明，这件事不能让诸神知晓。
“所以，神主您想让我做什么？”乌啼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方才还愤怒不已，此时已然只剩下满心的好奇。
“除魔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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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明神殿出去后，乌啼已然满身正气，一副守护天下舍我其谁的模样。
原来神主让她下凡是为了除魔，保护人间不受魔道侵扰。
并且，神界那么多神中，独独挑选了她下凡，这说明什么？说明在神主心中，她比那些神族靠谱多了！
这下看那些臭神还敢看不起自己！
乌啼在心中骄傲地想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光荣的一件事神主偏偏要扯个由头将她贬下凡。
沉思间，忽然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有人正在跟着她，她脚下步子猛地一停，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身后响起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出片刻，一个小女孩讪讪地出现在她面前：“乌啼，你真厉害，这都能看见我。”
乌啼心想你个笨蛋剑，每回跟踪都不知道把气息遮掩住。
不过心里这般想，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仍旧板着张小脸：“叛徒，不许和我说话。”
清蘅尴尬地搓搓手，决定把锅甩给神主，于是道：“这是主人的命令，我不能不听。”
“哼。”
“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把我珍藏的雪芽茶给你喝，你不是最爱喝了吗？”
“真的？”乌啼心中一喜，雪芽茶是她的最爱，只是极为难得，平日里很少能喝到，所以听清蘅这么一说，她便有些意动。
只是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于是轻咳一声，继续板着脸道：“那也不行，你可是整整骗了我一千年！”
清蘅，清蘅委屈巴巴地看着她，除了雪芽茶，她实在不知道拿什么贿赂她了。
就在此时，乌啼瞥了她一眼，状似无意道：“不过，你如果能答应我一件事，我或许可以原谅你。”
清蘅黯下去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什么事！？”
“你过来点。”乌啼四处看了看，见没人，这才附在她耳边道：“你见过神主的真容吗？”
清蘅一惊；“你想见神主的真容？”
“胡说。”乌啼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好奇，还有，你待在神主身边这么长时间，知道神主原先是什么人吗？”
清蘅憋了半晌：“其实我也没见过神主的真容，而且，神主自出生起便是神主。”
说了半天等于白说。
乌啼小小郁闷了一下，她从前也问过水镜婆婆，只可惜水镜婆婆也没有告诉她。
乌啼这人有一点不好，好奇心强，又太过叛逆，旁人不让她做的事，她无论如何也是要去做做的。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看见神主的真容吗？”
清蘅被她这大逆不道的想法吓得浑身发软，弱弱道：“乌啼，你想死可以别拉上我吗？”
乌啼：“……”
她笑眯眯地搂住清蘅，恶魔低语：“你忘啦？咱们可是在梧桐树下结拜过的，咱们两，同年同月同日同时死~~~”
清蘅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后日你就要离开了。”
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乌啼便听出了她的不舍。
说实话，她也不舍得清蘅，毕竟两人有着近千年的厮混记忆。只是可惜，她这次下凡明贬实际是暗中执行任务，若是带着清蘅，那就太可疑了。
两人依依不舍地说了会话，乌啼便回到了她的小屋。
乌啼活了一千年，除了清扫神池，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摘花，遛弯，但自她修炼出第六条尾巴以来，她已经一百年没有睡过觉了。
可今日出乎意料的，她察觉到了一阵困意。
乌啼强忍着没有睡，谁知道她一觉要睡多久，后日她就要下凡了，要是睡过头可就完蛋了。
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睁眼，眼皮都一点点往下沉，最终“啪”地一下倒在床榻上，睡过去。
在她倒下的一刹，屋内出现一道身影。
她低眸瞧着倒在床上的少女，背在身后的手缓缓伸出落在她上空，与此同时，一股精纯的神力自她掌心涌出，朝着少女体内涌去。
不消片刻，金光缓缓消散，女人最后瞧了眼床上的少女，身形缓缓消散。
屋外，一道佝偻的背影静静站在树下静静将屋内的一切看在眼里，而后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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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啼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不仅如此，她甚至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随时可以变成九尾天狐。
除此之外，她在梦里看到了神主的真容，与她想象中的模样完全吻合。
一直到醒来，乌啼仍旧念念不忘，直到，她猛然想起自己睡了一觉，片刻后，水镜面前多了个包着荷包蛋泪慌慌张张请求她帮自己向神主求情的少女。
水镜默然看了她片刻：“你明日才下凡。”
乌啼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睡过了。”
毕竟她以往沉睡的时间都是以年为单位，昨日竟然只睡了一日，说起来还真是怪异。
既然没有误事，乌啼放松下来贼心不死，她看着面前的老人，眼珠子转了转：“婆婆~明日我就要下凡了，我要许久见不到您了，真是难过。”
水镜看她这副眼珠子滴溜溜转的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没憋好事，于是只瞥了她一眼，笑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嘻嘻，其实也没什么。”乌啼悄咪咪凑近：“就是，我想看看神主的真容，婆婆你有什么办法吗？”
水镜用“果然如此”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乌啼开始撒娇。
水镜被她晃得没办法，只好轻叹一声道：“你知晓这神庭这么多神，为何只有她能成为神主，号令万神吗？”
“这我知道，因为神主是真神，而其余的神族，都是由人类或是仙族修炼而成，先天大于后天，是这么个道理吧？”
“是，你说的没错。”水镜道：“神主为天地所生，生而为神，因此，她并没有经历过修道的苦，也没有能让她生出‘相’的经历。”
乌啼听糊涂了：“什么叫‘相’啊婆婆？长相外貌吗？”
水镜便对她笑了笑：“某种程度上可以如此说，但我所说的‘相’与之又有所不同，人之初生时，未经世事宛如一张白纸，这时，他们的‘相’也如一张白纸。可随着逐渐成长，经历的多了，那些深刻事便会在这张白纸上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这些痕迹，便是‘相’。”
乌啼似懂非懂，但明白了一件事：“婆婆你是说神主其实没有脸？”
水镜眼角抽了抽：“是没有‘相’。”
乌啼瘪了瘪嘴：“那不还是没有脸吗？”
“……”
水镜不欲与她在此事上纠缠，只看了她一眼，道：“也正因为如此，神主乃是世界上至纯至净的人。”
“乌啼，你该对神主尊敬些。”
乌啼听进了水镜的话，又觉得她此时的表情让她读不懂。
好像神主为她做了多大的牺牲一样。
不过经此一事，乌啼彻底对神主的真实面容失去了兴趣，毕竟谁都不想从迷雾后看见一张空白的脸，多吓人啊。
她这样想着，又准备去找清蘅。只是，她赶着往明神殿去，有人比她更急。
一路上，她看见不少神族，从前神龙见首不见尾，今日纷纷出巢，往明神殿的方向去。
乌啼又是疑惑又是惊奇，于是也加快速度到了明神殿。
将将落下，便听见里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吵闹声，宛如闹市。
乌啼尚未仔细听，便见明神殿门缝隙出溜出一把剑，正是清蘅。
见到乌啼，清蘅这才变回人形，挠了挠耳朵，道：“这群人真是太吵了。”
乌啼好奇地往明神殿殿门看了一眼，道：“所以在吵什么？”
“神主要封闭浣神池，今日那群神得知了消息，纷纷来明神殿向神主抗议。”
乌啼得知了事情的起因，颇有所感地点了点头：“难怪。”
浣神池对这群神族来说，宛如水对鱼的重要性，神主要封闭浣神池，难怪会让他们不满。
乌啼疑惑道：“为何要封闭浣神池？难不成是因为我走了没人打扫？”
“不知道。”清蘅摇了摇头：“但是主人做事自有缘由，不必多问。”
乌啼感叹：“不愧是神主最忠诚的信徒。”
清蘅白了她一眼。
两人说话间，明神殿门口忽然一阵嘈杂，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身影从中走出，看起来面色都不太好，更有如火阳神君般脾气暴躁的神君，满脸愤怒。
乌啼看着火阳神君一脸要爆炸的表情，没忍住弯了弯唇角。
火阳神君此人为人刻薄高傲脾气又火爆，因为她在浣神池打扫的缘故，经常对她呼来喝去，乌啼早就看她不爽了。
如今见她吃瘪，自然是一百二十个开心。
许是她笑得太过肆无忌惮，火阳神君注意到了她，并且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乌啼对她做了个鬼脸，拉着清蘅一溜烟跑开。
两人到了浣神池边。
乌啼抱着肚子大笑：“哈哈哈，你看见了没，火阳神君那副便秘的表情，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清蘅也跟着哈哈大笑，两人笑完，乌啼看着浣神池的水，轻叹了一口气：“明日我就要下凡了，真是不舍，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不能让那些神君知道，我定然要求神主让你与我一起下凡。”
清蘅也叹了口气：“是啊，我若是光明正大与你一同去，那些神君定然会怀疑你被贬的真实性，诶，有了，不如我与神君说一声，偷偷与你一起下去，毕竟除魔卫道天下诸君皆有份。”
乌啼眼睛一亮：“我觉得可以诶！”
两人欢天喜地地讨论着说服神主一同下凡的事，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藏匿于空间的火阳神君目光缓缓沉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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