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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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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韦家四娘出阁的日子,她是嫁去做王妃的,陈王是亲王,所以可不用亲迎,韦家送亲过去就行。
卢有容昨日去韦家吃酒的时候就没怎么和阿姐说话,今日在陈王府赴宴更是没找到机会,英王妃也来了,阿姐要陪姑姐,抽不出空搭理她了。
她心情不太舒畅,自从阿姐嫁人了,要找她说说话就好难呢,她靠在廊柱上,用脚无聊的踢着小石子玩,赵君和清咳了一声,她抬头看去,不远处的赵君和晃了晃手里的小壶
是酒!
今日陈王府的佳酿还是不错的,不过她只喝了几口就被裴夫人劝住了,正觉得不过瘾呢
卢有容笑了,提起襦裙快步朝他走来
“你慢点。”
卢有容抢过他手中的酒,对准壶嘴先喝了一口。
赵君和知道她喜欢喝酒,不过也只带了半壶,怕她贪杯
“你要喝吗?”卢有容问道,其实她心里是有点舍不得,不过酒是他带来的,总要客气一下
赵君和摇头,说道:“等下要喝不少,现在就不喝了。”
哦,忘了,陈王请他做了傧相。
卢有容好奇他现在怎么来了,赵君和没说话,只是定定看着她。
这小没良心,两人都多久没见面了,他再不找点机会下次见面搞不好她都不认识人了。
“你们那个学子怎么样了?身体好了吗?”
上次见面还是去看望周通的时候,他们后来半路分开了,这都快半个多月了,卢有容想起来就问一下。
“没事了,他已经开始学业了。”
只是好像经此事后,周通性格有点变了,平日里默默不做声,活得像个影子一样,毛七郎可能被家里告诫过,转移了目标,至少目前没有再找他麻烦。
本来上次赵君和是要把毛七郎退学处理的,只是霍国公出面,陆祭酒把这个处罚压了下来,只让他在家反省半个月。
“国子监的事情还顺利吗?”卢有容关心问道,大家都以为赵君和算是彻底丢开手不管了,可卢有容知道他只是韬光养晦,暗地里在收集证据。
“已经查的差不多了,等小武回来春闱也结束了,差不多可以动手了,只是……”他停了一下,有点顾虑:“陆祭酒有没有牵扯其中我还不太肯定。”
陆祭酒是德高望重之人,就连赵父都很是推崇,知道儿子去国子监陆祭酒手下办事,还交待赵君和一定要恭敬有加,平日在家里也经常会询问陆祭酒的近况,比关心他这个儿子还上心,知道陆祭酒一心沉迷修书,夸赞是大功德。
到底是秦监丞和张主簿联手架空他瞒上欺下做下的这些事,还是他们早就沆瀣一气都说不好。
毕竟赵君和没有查到他们互相勾结实证,只是秦监丞和张主簿不干净是一定的了,他们贪墨克扣学子灯油和膳食已达万贯,他已经拿到账本铁证,只要呈上去就能法办他们。
就算没有勾结,可陆祭酒一个监管不当也是跑不掉的。
卢有容看出他的顾虑,便出主意道:“要不试试他。”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赵君和看向她的眼神盛满光彩,他拉住她的手说道:“阿融你怎么这么聪明,以后定是个贤内助。”
卢有容不理他的调侃,她要是真聪明也不会到现在对阿耶他们的意外毫无发现。
她去过韦家好多次,可是什么发现都没有,线索就断在这里了,只能指望阿兄那里有发现了。
“你让阿武去江南做什么?”阿武已经去了一个月了,如果顺利的话应该也快回来了。
赵君和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若周子文和朱令武有旧,那么他如今在毛七郎和周通身边的意图就不简单。
他不想有什么悲剧发生,所以让小武亲自去核实,希望是他猜错了。
“毛七郎这种害群之马就不应该留在国子监。”卢有容说道
赵君和给她整了整发饰,宽慰道:“放心吧,国子监容不下这种学子。”
“要是朱令武真的有什么谋算,那个周通岂不是有危险?”卢有容担心道
“我已经安排好人时刻留意他们一举一动,不用担心。”
“没想到国子监读圣贤书的地方,也有这么多事。”
赵君和笑了一下,指着前面说道:“你看。”
卢有容不懂,看什么
“看前面那棵树,如此天晴,可还是有些光照不到的地方。”他指着阴凉的地方说道。
如今的国子监就是那见不到光的地方,他只希望陆祭酒不要是这颗大树
卢有容好像明白了,她只是见惯了光,却忘了有些人还生活在黑暗中。
看着她愣愣想事的样子,赵君和揉了揉她的额头,说道:“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呢?你快回去把,舅母要找你了。”
卢有容忙的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去,又被他拉住了手,不解看向他
赵君和示意她看向自己手,原来酒壶还被自己拿着,她忙扔给他,看四周没人溜了
晃了晃酒壶,一滴不剩,赵君和忍笑了。
国子监中,赵君和走在前面,身后护卫抱着一个小箱子
秦监丞脸上没有了往前的笑容,不过还稳得住,张主簿却脸色苍白,额头满是细汗,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赵君和这么光明正大带着他们遗失的证据去找陆祭酒,那就是彻底和他们撕破脸宣战了。
是他们大意了,还以为他只是一个纨绔子弟,好糊弄的很,没想到他做的那些举动只是为了麻痹他们,暗地里早就把罪证收集好了。
张主簿想要去阻止,秦监丞说道:“别动,稳住自己,还没到最后的时候呢。”
他们看着赵君和进了陆祭酒的房间,又关上了们,其他人都用异色的目光看向他们,谁都知道那个木箱里面是什么。
“都散了吧,赵司业有事找祭酒商量,别打搅了。”秦监丞咬牙说道
“赵司业,这是?”陆祭酒看向木箱,不解发问道
“回祭酒,这是秦监丞和张主簿欺上瞒下贪墨国子监银钱的账目往来,还请祭酒做主。”说完他示意小武把箱子放了上来。
陆祭酒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笔尖的墨汁滴落下来,晕染了纸张,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忙放下手中笔,更换纸张
啧,陆祭酒发出惋惜声,这一页废了,可惜了,他铺上新的纸张重新开始誊写
“你放在那里吧,我会看的。”
赵君和脸色不变,问道:“祭酒不看看,或是找他们来询问一番。”
“不急,等我写完这些再一一查对。”他沾了沾墨汁,抬头问道:“还有事吗?没有的话你就先回去吧。”
赵君和告退,出门的时候,秦监丞他们还等在那里,看到他出来他们还堆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赵司业,何必闹到这个地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尽可以提就是了。”秦监丞很是不惧,好像赵君和只是个告小状的孩子,他根本没放在眼里
“我只是想还国子监一片清静,让众学子能安心进学,秦监丞觉得可以吗?”赵君和说道
“赵司业自是看不上如今国子监,不如觅好的地方去就是,何必折腾我们呢。”
这话说的就不要脸了,听在别人耳里怕是觉得赵君和不想在国子监待,污蔑他们呢。
赵君和没有再说什么,对他们笑了笑就离开了,何必逞口舌之利。
国子监虽然大,可是有些事情传的特别快,半响的功夫,周通也听说了这件事
赵司业能成功吗?
周通盯着眼前的纸包,那里面的东西是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的。
门口传来朱令武的声音,他慌乱起身把纸包收好
“周兄,今日如何了?我给你带了一些点心尝尝。”他把东西摆上,又关心问道:“屋里还闹老鼠吗?”
周通回道:“没了,可能已经死光了吧。”
两人又谈起了今日赵君和的举动,对此朱令武却不是很看好:“之前也不是没人去祭酒那里举告过,不都被他们狡辩过去了吗?”
周通喃喃道:“你也觉得希望不大吗?”
他在沉思的时候,朱令武已经说起了新的话题,“毛七郎最近好像身子不大好,应该不会找你麻烦了,你也不用总是避开他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去学堂吧。”
周通回神,“病了?”
“不知道,反正大夫给开了药,每日都在廊下煎,弄的屋里一股子药味,谁也不敢说”
周通没有再听他说了什么,眼睛直盯着房里的瓷瓶看
次日,赵君和刚到国子监,就看到里面的人急急忙慌的,才知道昨日半夜时国子监起火,大火直到现在才全部扑灭。
路上碰到张主簿等人,张主簿笑的意味深长,“赵司业还不知道吧,昨夜陆祭酒的房间起火了,把东西都烧了,火势真大。”
赵君和眼神微冷,看向两人,张主簿如今也不装着以前冷傲的样子了,小人得志猖狂的很,可能他觉得证据都烧了,赵君和也拿他们没办法了。
倒是秦监丞今日却反常,脸色不太好,竟也一句话不说。
赵君和问过国子监下人才知道,昨日陆祭酒修书到关键时候,临时说不回去了,谁知道半夜走了水,等众人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很大了,众人知道陆祭酒也没出来,一个身手不错的护卫,冒死着冲进火场才把他背了出来。
那个时候陆祭酒已经被火呛昏迷了。
证据就这么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赵君和却没有丝毫失态,他和众人一起前去陆府探望
陆祭酒经过诊治,此刻人已经苏醒过来,他让其他人都出去了,单独留下赵君和
“赵司业,怪我不小心,你交给我的东西如今也被烧了,实在是对不起。”陆祭酒说话还有点虚弱
赵君和问道:“祭酒可看过木箱里面的东西?”
陆祭酒摇摇头,说道:“昨日修书太忙还未来的及看,都怪我”
“祭酒也身陷火场怎么能怪你,这是谁也不想的,祭酒好好养身子吧,国子监的事情还有我呢”
“怪我睡的太沉了,醒来的时候火势已经大了。”
陆祭酒修的书也被付之一炬了,那都是他的心血,没人会去怪他,他都差点烧死在里面,谁有会觉得他是故意的呢。
真的就这么巧吗?
国子监众人都在讨论着这场大火,国子监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这种大事了,听说附近好几间屋舍全都被烧了。
朱令武嘴角微翘,泛起一丝冷笑,周通却低着头看不清神色。
赵君和回府时,下人禀报小武回来了。